“第一,不是持續一年,而是加起來總共一年時間。”左慈對孫權講起了條件,“每一次,我最多呆兩到三個月,而中間,我至少需要休息一個月。我休息的時候,你可以親自保護,你的家事,不能總麻煩小老兒我吧?”
孫權想了想,點頭,
“可以。但你每次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來,必須說清楚,我們要做好交接。”孫權說道。
“成。然後第二。”左慈伸出兩根指頭,“在我保護孫策的期間,你要負責我的起居飲食。”
孫權一愕,
“就這麼簡單?”
包吃包住,對他孫家少爺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好嗎!這左慈,堂堂天下第一人,怎麼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草民一般。
“關鍵是——飲食!”左慈一臉正經的強調說道,說話間,眼神不斷的示意孫權的手上。
孫權眼皮一跳,低頭看着自己還舉在手裡的石盒,石盒中,那條魚還在活蹦亂跳的轉悠着。
“。。。。。。你這條件過分了吧?”孫權不由得說道,嘴角直抽,這左慈,就是傳說中只要能讓他吃飽了就行的小甜甜嗎?
“嘿嘿。”左慈尷尬一笑,搓了搓手,“我也不是讓你每天都給我弄這種魚吃。五天吃一次,行吧?”
“五天吃一次?!”孫權瞪大眼睛,指着左慈叫道,“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呢!每兩個月,纔能有一次比較大的潮汐,而每一次,都需要我親自跑一趟,才能把這魚活着帶回去。並且帶回去後,你還不是一次吃個夠,我還需要給你養着。你覺得我這真氣是風颳來的,是吧?”
“那十天一次?”左慈也知道自己這要求過分了,主動妥協。
“不行!”孫權還是想都沒想的拒絕,爲了這魚,他一直來回兩地跑,那還有時間做其他事嗎?“兩月一次,一次管飽,我給你找江東最好的廚子,包你滿意。”孫權說道。
“兩月一次那也太少了吧!”左慈顯然也非常不滿意。
“反正我兩月只跑一趟,最多每次給你多帶一點。你要有辦法,能把這些魚養活,那我可以負責給你烹飪。讓我運送也就罷了,還要讓我每天消耗真氣養着,真當這魚是金子做的嗎!”孫權沒好氣道。
左慈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魚可比金子珍貴多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孫權擺了擺手,說實話,孫權對自己現在的武功有自信,如果他真的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孫策,孫權相信,天下沒幾個人能偷偷殺的了人。之所以指望左慈,不過是加一份保障,並且,有左慈的幫忙,孫權也完全可以把精力放到其他地方。不然的話,如果這次出來沒巧遇左慈,孫權難道就無能爲力了?
“我說老兄,要麼,你就再加一個其他條件。不過,你堂堂左慈,當真連個養魚的法子也沒有?”孫權故意刺激左慈道。
聽到這話,左慈眼睛一瞪,在原地跳腳道,
“誰說小老兒我不行了?我這不是嫌麻煩嗎!我若真願意,大可綁一個廚子過來,你說是不是!”
孫權挑了挑眉,
“那你爲什麼不綁一個來?”
這個問題他是真的好奇。
“綁一個來,這裡不是暴露了嗎!這個地方可是我發現的,是我的私有領域!”左慈理所當然的說道。
至於把人綁來,烹飪完後再把人殺了,左慈固然隨性而爲,但也不至於會做這種天怒人怨之事。是以,類似的舉動,左慈從來沒有執行過。
一時間,孫權啞然失笑,只覺得這小老兒無比可愛。
“那好,只要你有方法,你嫌麻煩的地方,我可以幫忙準備,只要我把魚帶回去,不需要讓我再耗真氣就行。”孫權當即道。
左慈面色一喜,彷彿生怕孫權反悔一般,跟道,
“一言爲定!”
談妥條件後,原本準備現場烤着吃的怪魚,左慈一條都捨不得吃了。兩人找了塊巨石,臨時做了個更大的石盒出來,與其說是盒子,不如說是櫃子。一開始,孫權還能單手舉在手上,現在,讓他雙手抱着都有些吃力,當然,是不使用真氣爲前提。可是,孫權同時還要保證石櫃裡儲水的冰涼,這麼大的量,消耗的真氣量自然也大,要是再施展武功,裝逼似的把這麼大塊石頭舉着走,哪怕是現在的孫權,也絕對吃不消。
見此,左慈主動提議,又他來揹着,孫權跟在後面,對着石櫃注入真氣就行。不過孫權沒有同意,兩人的約定就是由孫權來運送,這一次有左慈幫忙,那下一次呢?況且,在孫權眼裡,左慈可是實實在在的老年人,憑着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孫權又怎麼好意思讓老人做重活。
於是乎,
荒山野嶺當中,一上身赤裸的健壯青年,如同苦行僧般,揹着塊巨大的方石行進。旁邊跟着個小老頭,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方石很大很沉,被孫權用藤條固定在身上,行走之間,不斷通過後背的接觸,把寒冷的真氣注入其中。揹着這麼大個東西,又走在山林之間,看起來行動不便,孫權每一步卻走的很穩。左慈沒有刻意減緩速度,孫權也能輕易跟上。
“你我現在身處百越之地,尋常人等根本不會走到這種地方。彭蠡澤在此處的西北方,據此還有好一段距離。你要回吳郡,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先北上到長江,然後順江而下。二、往東一直走到臨海,然後再北上。”左慈一邊走,一邊給孫權介紹。
孫權眼睛一動,問道,
“你一早不是說,讓我直接往北就能出去嗎?”
左慈點頭,
“往北確實是最近的路線,而且,我們這裡是中原大地的最南方,怎麼想你也該往北走吧。”
“但現在,你又給出了第二個選擇,是有什麼利弊嗎?”孫權看向左慈。
“兄臺果然聰明。”左慈一笑,解釋說道,“說起來,這件事也跟你提到的那個孫策有關。最近這段時間,孫策正帶兵攻打廬江,劉繇擔心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私下裡有不少動作。總之,四處都亂着呢,此去北上,恐被捲進戰事。”
“那先行往東呢?”孫權轉而問道。
“往東的話,自然能躲避戰事。但也不是沒有壞處,此去向東,會從百越族羣中穿過,你也知道,這山越之人,相當排外,你的目標又這麼明顯,一旦被發現的話,麻煩不斷,會耽擱不少時間。”左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