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訣別

“最終的結果是,你甦醒之後沒有和任何人接觸,或者遭遇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提督靜靜的聽着面前這隻驅逐艦娘將自己誕生到現在,全部她所經歷過的事情告訴提督之後,提督唯一的感覺就是,單調與枯燥…提督並沒有什麼貶低這隻驅逐艦孃的意思,她誕生於這個世界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短到了大概只有半個月的樣子。

這麼短的時間裡面,人類或許還躺在嬰兒牀意識還完全沒有形成,再加上她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被深海的怨念所感染,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在海面之上漂流,有幾次鼓起勇氣接觸想要接觸路過的艦娘所組成的艦娘,但最終還是被視爲深海遭受到了艦孃的攻擊。

z3從誕生到現在一直都在遭遇不幸,但沒有誰的人生是一直被不幸所籠罩,除了某隻刺蝟頭的把妹手高中生,因此z3在每次被艦孃的艦隊追捕的時候,都是不可思議的僥倖逃脫,直到最後精疲力竭,將所有的儲備資源消耗一空之後,在飢餓的促使之下,z3來到了北海道被憲兵隊抓住。

“我誕生的地方是在一座海島的沙灘上。”z3抱着自己的雙腿竭力的回想着自己之中每一處細節:“海島的名字…我並不清楚,不過接下來我遇見的艦娘都是來自德意志鎮守府的艦娘,所以,我應該是在德國附近的波羅的海域誕生纔對。”

“沙灘?”

提督這次特地向憲兵隊自首,就是希望能夠從這隻驅逐艦娘身上找到一些關於那個組織的線索,但從剛纔的問答來看,z3知道的東西真的很少,但提督並不氣餒,因爲這座憲兵隊的負責人列源總督。和那些組織有一定的聯繫,這對於提督來說是很重要的情報了。

不過,當z3提起自己是在沙灘之上甦醒的時候。提督突然意識到了…也許,z3並不是自然誕生於這個世界的野生艦娘。

那些並非由建造機械之中建造出來的野生艦娘。都是從大海的深處誕生,而且深海怨念越濃郁的地方,所誕生的野生艦娘就越稀有,這對於提督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常識一樣的東西了。

作爲驅逐艦娘,z3的稀有程度在驅逐艦之中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因此,如果提督想要撈到z3這種稀有度超高的驅逐艦娘,最有可能的海域。大概就是深海棲艦大規模甦醒的時候,被深海棲姬所佔據的外圍海域,也就是e1或者是e2這兩個級別的海域,纔有可能誕生z3這樣的稀有艦娘。

在其他的情況下,想要撈到艦娘,首先是必須要擊沉一支深海艦隊,才極有可能從那些已經沉沒的深海棲艦之中誕生出一隻艦娘。

艦娘們是受到海洋庇護的少女,所以她們就應該自由自在的航行於大海之上,在拂曉的海平線上爲提督們銘刻下勝利。

在陸地之上誕生的那絕對是區別於艦孃的另一種物種……例如…坦克娘?

反正提督是沒見過那隻艦娘會在沙灘之上出現。

或許,這隻驅逐艦娘誕生的時間。遠比她記憶之中要稍微早那麼一點,而且她並不是在大海之上誕生的野生艦娘,而是由建造機械建造出來的。只是某種原因被拋棄了,而且在拋棄之前,纏繞在她身上的深海怨念,應該是在z3甦醒之前就已經感染上的。

提督猜到了一個可能性,但提督想要進一步的確認。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突然和冒昧。”

“請求?”

“能夠…讓我看看你的肩膀嗎?只用肩膀部分就行了。”

提督在這句話後面特地的補充了一句,德意志艦娘一貫的作風就是將命令完全的執行下去,因此就算z3再怎麼嬌羞,估計也會剛纔脫掉胖次以表清白一樣,直接毅然決然的脫掉自己的衣服。

“肩膀?”

自己剛纔的回答好像沒有幫上任何忙。這一點z3還是略微感覺到了的,可她知道的事情真的就只有這些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z3真的想要在某方面能幫上提督的忙。雖然z3依然無法理解提督的這個請求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抿了抿嘴,轉過身去,開始脫去肩膀部分的衣物。

z3所穿的是z系列驅逐艦特有的水手服,除了裙子短到了根本無法遮擋住任何東西這個特點之外,想要脫掉好像也很方便的樣子?

這就是所謂的強襲艦娘嗎?

“請……”z3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出現了些顫抖。

她背對着提督,露出了自己被深海怨念感染之後,白皙到了沒有任何血色的肩膀,少女姣好的身體曲線就這樣呈現在提督的面前,這本應該是一種非常賞心悅目的畫面,可在z3肩膀上所出現的印記,在提督眼中卻非常刺眼。

這漆黑色的印記所代表的是一串數字,167…

提督完全可以將其理解爲第一百六十七位實驗品。

果然嗎?

“可以了。”

在聽見提督的這句話後,z3立刻拿起了在牀鋪邊的棉被將自己的身子給籠罩起來,在棉被裡面蠕動了幾下之後,z3只冒出了一個小腦袋瞅着提督。

“爲什麼……要看我的肩膀?”

“估計一下你將來還有沒有成長的空間。”

“成長的空間?”

估計這個做什麼…z3並不認爲被關在這座監獄之中的自己,將來會像其他的艦娘一樣,和深海戰鬥獲得練度然後成功改一和改二之類的,她能夠一直在這座監獄之中生活,不被憲兵隊稿費擊沉,z3就覺得已經很幸運了。

“嗯,你很有天賦來着,絕對不弱於法國的空想級驅逐艦。”

所以和我學怎麼做深海棲艦吧。

提督在內心之中補充了一句說。

“謝謝。”

空想級驅逐艦是z3爲數不多知道的艦娘,包括德意志的戰列艦俾斯麥。提爾比茨,以及自己的幾艘姐妹艦在內,從她誕生開始就一直存在她記憶之中的艦娘。畢竟曾在二戰期間法蘭西和德意志可是敵人的身份,雖然屬於那種很弱的敵人。但世界最強驅逐艦之一,空想級驅逐艦當然存在於z3的記憶中。

提督拿她與空想級驅逐艦相比,可以說是對她很高的讚譽了。

“這種消沉的樣子可不是德意志艦娘應該有,不用擔心,不久後會有人來救你的。”

z3沒有任何想要逃離這座監獄的念頭,提督能夠看得出來,因爲她離開了這間監獄之後,以深海棲艦的這個身份。根本就無處可去,而且以她的能力,她也並不認爲能從憲兵隊的艦娘追捕之中逃脫,所以z3似乎已經做好了在這座監獄之中孤獨終老的準備。

“救我?”

z3看着走到監獄門口,打算離開的提督,誰會來救她?救她這麼一隻深海棲艦,z3唯一能夠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提督了,但是提督現在就要離開了啊……

z3下走下了牀鋪,衝到了提督的身後,抓住了提督的衣角。

“別…走……”z3用着乞求的語氣對着提督說。

艦娘可是很怕孤獨的生物。提督…當然不會忘記這些,但是……

“這座監獄裡面可是有監控的啊,而且可不止我們兩個人”提督指着位於監獄外走廊角落的監控攝像頭。以及倒在走廊上陷入昏睡之中的那些艦娘:“我雖然來之前做了一點小手腳,但現在應該已經被發現了吧。”

在提督的話語剛剛落下的時候,提督就聽見監獄外圍的鐵門被誰用粗暴的力量推開的聲音。

“看吧……”提督有些無奈的回頭對着z3說:“想要繼續留下來陪着你…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但是!”z3緊握着提督的衣角,她並不想就此與提督告別,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夠接受她,並且能夠和她交流的同伴,z3不想就這麼再次一個人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被孤獨所籠罩。

可…z3的指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溫暖觸感,她擡起頭看着手心中拿着的東西。依舊是一份棉花糖…

“道別的禮物。”提督輕聲的對着z3說。

“不要…”

z3想要做些什麼挽留下提督,但接着提督又將一份棉花糖遞給了z3。

“而這個是爲慶祝將來會再次見面的禮物。”

當提督說完這一切的時候。那些憲兵隊的艦娘已經發現了提督。

z3立刻將那兩顆棉花糖藏在了身後,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艦娘抓住了提督。而迎接她的是沉重的鐵門關閉而上的聲音…z3透過鐵門上用來觀察外面的縫隙,看着提督離去的背影。

在提督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處之後,z3感覺自己身體之中的力氣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一樣,絕望的跪倒在了房間的角落。

‘會有人來救你的,相信我。’

然而,當提督的聲音在z3的耳邊迴響的時候,這隻驅逐艦娘猛然擡起了頭,卻找不到提督的身影,靈魂網絡?z3立刻意識到了這是來自於靈魂網絡的聲音。

‘誰?’

除了提督以外,真的有人會來救她嗎?z3不相信。

‘你所仰慕的人。’

提督的聲音漸漸的消失在了z3的意識之中,冰冷的感覺,在這一刻又悄然的籠罩在了z3的身上。

……………………

提督被那些艦娘帶到了監獄外的走廊上,似乎是爲了完成交接工作,,來到這裡之後押送提督的人,不再是那些艦娘,而是人類…他們的裝扮比起在憲兵隊之中工作的人員,提督感覺倒是更像是殺手一類的職業,就例如殺手47一樣……

他們帶提督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這個房間顯得有些擁擠,在房間的中央放着一張看起來是用來束縛精神病人用的牀鋪…而在牀鋪旁邊的推車架上擺放了大量不知名的藥物。

並不是槍決,而是通過注射藥物的方式嗎?

提督環視了一眼周圍,房間的牆壁有一面是巨大的鏡子,穿着打扮如同醫生的處刑人員手上拿着一根滴着不明液體的注射劑。

“我本來以爲我的死刑執行日期是在後天。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心急許多啊,總督大人。”

北海道這個地區的總督並不在這間房間裡面,但提督看向了那面巨大的鏡子。在鏡子之上反射出了自己的身影,可從靈魂網絡的反饋來看。北海道這個地區的總督就站在那面鏡子之後。

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窗戶,在審訊室之中非常常見,提督當然也見過…

提督在列源身邊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艦孃的氣息,說起來也對,執行死刑這麼殘忍的事情,不應該讓艦娘看見。

提督身後那兩名押送人員,顯然不希望提督繼續譏諷這座監獄的負責人,也就是北海道的總督。他們想要將提督強制按在中間的牀鋪之上,但就在他們按在提督肩膀上的雙手用力的瞬間,提督想後退了一步,憑藉着遠超於人類的力量,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了他們的束縛。

他們想要繼續抓住提督的時候已經晚了,就算提督雙手被手銬鎖住,但提督一腳踩在了其中一人的膝蓋之上,他瞬間失去了平衡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接着提督側身躲過了另外一人的襲擊,就在他與提督擦身而過的瞬間。提督繞道了他的身後,用手銬的鎖鏈勒住了他的脖頸。

本來他的身高遠比提督高出許多,想要用這種方式束縛他是很困難的事情。但這對於提督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提督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之上,疼痛的感覺強迫他跪倒在地面上,同時脖頸被手銬的鎖鏈給緊緊勒住,無論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掙脫。

提督的身形和這些專門負責關押犯人的獄警比起來,不知道矮上多少,用嬌小來形容絕對非常適合,但在這個時候,提督所爆發出的力量。讓他有種自己的脖頸被一隻蟒蛇給死死纏繞住的感覺。

在連續的掙脫無用之下,那名獄警臉漲得通紅。最終失去了意識,帶着沉重的聲音倒在了地上。

接着監獄之中響起了警報的聲音。一大堆人類獄警衝入了這裡,手上還拿着電棍之類的武器,但他們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因爲…血腥味…

濃郁到讓人窒息的血腥味,不知道何時開始在這個房間之中蔓延,一種來自於本能的危險感,提醒着他們逃離這裡。

“太久沒活動了,動作稍微有點生疏了啊。希望他沒死吧。”

面對那些衝入房間之中的獄警,提督高舉起了雙手錶示投降,但凡是被提督猩紅的雙眸注視上的人,他們幾乎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敢靠近提督。

“好吧,你們人太多了,我投降……”

就算提督嘴上說着投降,但是那種冰冷到幾乎要刺入內心之中的殺意,依然沒有任何消退。

剛纔的行爲,提督確實有些失去理性,因爲提督稍微有那麼一點生氣,應該是非常生氣,看見z3肩膀上的那些烙印之後,一種名爲怒火的東西,在提督內心之中燃燒着。

陷入憤怒之中的任何生物都會失去理智,提督也不例外。

那些獄警看見提督高舉起的雙手投降的姿態,想要衝上前抓住提督……他們手中拿着的電棍響徹着電弧劃過空氣的聲音,但在這個時候。

“都停下!”

房間之中響起了列源憤怒的聲音。

“對付一名手無寸鐵的囚犯,用這些武器,你們是在害怕什麼?想要殺掉他嗎?!”站在審訊室玻璃窗外的列源,房間內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獄警們臉上害怕的表情也是同樣。

處在恐懼之中的人類,同樣也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回到你們的職位上去!執行死刑的人不是你們。”

在列源的命令之下,他們只能緩緩的退出了這間房間,包括那兩個倒地的傢伙,也被人帶走。

“路澤!你知道你接下來該怎麼做。”列源說。

“我沒有抵抗的權利對不對?”

“深海棲艦沒有人權!”

“很碰巧,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知道爲什麼嗎?”

提督很自覺的躺在了那張用來束縛神經病人的牀鋪之上,而那名負責注視致死藥劑的醫生,也顫顫巍巍的靠近了提督,將提督綁在了牀鋪上,限制住了提督的活動。

“……”

在這間房間的擴音器之中能夠清楚的聽見列源的呼吸聲,說明他剛纔憤怒的拿起了麥克風在說話,而現在同樣也沒有將麥克風放到了一旁,對於列源的沉默,以及他沒有下達死刑執行的命令,很顯然,他想要知道,爲什麼提督在這種事情之上,和他的意見一致。

“很抱歉的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提督側過頭看着那面鏡子,儘管上面反射出的是自己像神經病人一樣綁在牀鋪之上,但列源能夠感覺得到,提督的視線透過了那面鏡子正注視着他。

果然又被這傢伙耍了嗎?列源放下了麥克風對着身邊的人囑咐了一句,而那名負責行刑的人員,也接受到了命令,注射的針頭刺入了提督蒼白的肌膚之中,將致命性的毒素注射進了提督的身體。

“不用擔心,總督大人,以後會有機會告訴你的。”

意識開始漸漸離提督遠去,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提督用着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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