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愣了。
陳一發和石悅也愣了。
正在看直播的已經多達六百萬的觀衆也愣了。
上學是什麼?
上學是什麼!!!
簡單的五個字,有一種叫做心疼和難受的感覺,突兀的從身體、從胸腔、從每一個多巴胺,激烈的衝出!
小萌眼睛眨了眨,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去,吸了吸鼻子,蹲了下去,問道,“你們都不知道上學是什麼嗎?”
幾個孩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有一個站在後面的稍微大一點的男孩子嘴脣微動,到底還是個孩子,有這個年紀的特性,微微昂頭說道,“我知道!”
“我聽山那邊的那個小牛說過,說在山的那邊的那邊,有個叫做學校的地方,去了就是上學!”
小萌強忍着的淚水,掉了下去,她是真的沒想到,最後來的這個地方,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
連上學是什麼,都沒聽說過,這裡的思想觀念,是一種特別閉塞的可怕。
……直播間的人氣在這個時間點出現了一個爆裂的飆漲,從600萬,一下就漲到了900萬!
如果多娛直播沒有提前準備帶寬,準備多餘的彈幕、視頻服務器資源,很可能撐不住,就這樣,多娛直播總部技術部都直呼告急。
好在多娛的準備是足夠的,再度投入了兩組服務器預備。
彈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某地某高校,正值上課的時間,一間宿舍的五人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沒去上課,躺在牀上看直播的男生聽着聲音,看着直播中的簡單畫面,發了條彈幕。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或者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我是一個大學生,厭學的大學生!”
淚水自顧自的滑下。
更多的觀衆,用彈幕宣泄了自己這一刻的情緒。
“五個字,我就哭了!紙巾呢!”
“很難想象,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要山的那邊的那邊纔有學校,或許超過10公里的地了吧!”
“貧苦真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病!”
陳一發和石悅眼圈紅紅的,這一次她們也並不知道這裡並沒有學校,只當是才走進去沒看到。
所以,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根本毫無預兆。
“那你們想不想上學?”小萌破例了,她忍不住問了多餘的一個問題,她清楚陸安的目的,不能刻意的引導。
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有一半孩子搖了搖頭,除了那個知道上學大概是什麼的男孩子,也就這個怯生生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低下頭吐出了一個字。“想!”
小萌抿緊了嘴,輕聲道,“我一定讓你們上學!”
這句話,被小萌刻意的捂住了,沒能通過直播傳出去,觀衆只看到了小萌嘴脣動了動。
“爲什麼不讓我們聽到說了什麼?”
“總覺得這三次的直播都來得有點莫名其妙,好像真的只是帶我們看看貧苦的風景?”
“讓我掉下眼淚的,是這些孩子的衣衫襤褸和那種簡單的好奇!”
…………
孩子們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跟陳一發三人揮了揮手,各自回家繼續吃飯了。
陳一發三人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和直播間的觀衆們互動,邊走邊強顏歡笑的介紹着這裡的一切。
相較於觀衆們通過視頻感覺到的衝擊,陳一發三人面對面受到的衝擊更大!
明明是很簡單的對話,明明是很簡單的人和事,明明是很稀鬆平常的風景介紹,卻是那麼的覺得難受。
貧困,到底有多可怕?
這一刻,沒人知道!
走着走着,當陳一發、石悅和小萌爬上一個上坡後,當先看到眼前景象的石悅愣了,緊接着是陳一發和小萌。
……展現在直播視頻中的,是一棟茅草屋,幾個木柱子撐着,縷縷青煙升騰。
在房子一道木門前的坪裡有姐弟兩個,姐姐看樣子不超過七歲,弟弟看樣子應該只有三四歲。
弟弟坐在一旁的一條矮木凳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架在火上蓋着蓋子的鐵鍋。
不知道鐵鍋裡在煮的是什麼,鐵鍋下,柴火燒的正旺,偶爾逸散的一縷煙氣中有一點點米飯的味道。
姐姐一直守在鍋前,大概是覺得鐵鍋裡的東西熟了,掀開鍋蓋放一旁,拿起鐵勺去攪拌鍋裡的稀飯,試探熟沒熟。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石悅,她二話沒說走了上去,“小妹妹,我來幫你好不好?”
對於普通話,這個大山深處的孩子基本能聽得懂,但是不太會說,聽到聲音,小女孩仰起頭。
臉上是被柴火薰出來和長年累月習以爲常的一道黑一道白,身上的衣服是一層層的各色彩交織,大概是洗不掉了。
看着石悅,小女孩費力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不用,我能行。”
說完話,輕車熟路的拿起旁邊地上的鋁碗,用鐵勺攪了半碗稀飯,蓋上鍋蓋,端着碗拿到一旁坐在木質矮凳的弟弟邊上,從鍋底下掏出了一根烤的半黑半黃的玉米。
拍了拍玉米上的木炭灰,坐在另一條小木矮凳上,摟過弟弟,自己拿着玉米邊吹氣邊遞到弟弟的嘴邊!
弟弟身上的衣服褲子的色澤也好不到拿去,是在這種大山深處長年累月下來的無法去除的污漬。
陳一發蹲下去,看着小女孩問道,“你爸爸媽媽呢?”
“下地裡了!”小女孩低聲回答。
“做了幾年飯了?”
無所謂的語氣,“不知道!”
“哦。”
陳一發有點沉默,在這樣的情景下,作爲女性的她們,格外的脆弱!
很想哭,又不能哭!
直播間的人氣在這裡,再次出現了一個直線上漲,從900多萬,嘩啦一下突破了1000萬!
並且還在瘋狂暴漲中!
彈幕也炸了!
“小子!長大了一定不能讓別人欺負你姐姐!”
“可憐,這裡的貧苦,讓孩子們不得不早當家!”
“看着這熟練的動作,心塞……胸悶!可憐的孩子!”
“撐不死,餓不壞的貧困,但,看着真的特別心疼,特別難受!”
京都,某個高檔小區的複式樓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這會正拿着iPad刷微博,看到跳出來的廣告,手滑點了進去,剛好看到這一幕。
沒有任何徵兆的,幾秒以後,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花了一臉精緻的妝。
不是第一次看直播的她,發了一條彈幕!
“我要找到她們,我要幫助她們!太可憐了!華夏,還能有這麼可憐的人?”
滿屏滿屏的都是彈幕。
“眼淚給你好吧!告訴我,這是哪裡!”
“給個聯繫方式,太可憐了!”
“真的太可憐了,我就想知道在哪,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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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