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
這是男生的第一反應。
感受到迎面撲來的令人窒息的狂風在耳邊呼嘯,他才真真正正地明白過來,此刻自己不是在做夢。
如果現在給他加一個內心獨白的話,那麼可能是這樣的……
我叫黃拓亮,我好慌。
剛纔在飛機上對大宗師裝了個不完美的逼,現在他要弄我,我該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萬米高空,許音凌空而立,四面漂浮着水紋般的劍氣,那名道元班的男生被他提在手裡。
身後,一架客機飄然而去。
許音原本是不想橫生枝節的,但這貨實在太過囂張。
在這個時代,多少半步宗師級別的修行者都老老實實的夾着尾巴做人,你特麼一個不入流的貨還挺有優越感!
沒捱過社會的毒打吧?
“前……前……前輩……”黃拓亮強撐着睜開眼睛,想要開口求個饒,但一張嘴風就呼呼的往裡灌,將原本打算說的話瞬間又壓回到了肚子裡。
許音面無表情。
“像你這種弱智,就需要電一電!”
輕搓手指,幾條極其細微的金色閃電瞬間劈在黃拓亮的腦門上。
黃拓亮頓時汗毛直豎,感覺渾身痠麻,一股難聞的氣味自雙腿間升騰而起。
許音嫌棄地皺了皺眉。
這貨看起來挺結實的,這麼不抗禍害啊……
三分鐘後,南海某處海島上,許音從已經暈倒的黃拓亮身上翻到他的手機,找到通訊錄上的備註爲“道元班李教官”撥了過去。
“喂,黃拓亮是你學生吧?”
“他暈倒了,接不了電話。”
“這部手機應該有定位吧,你順着這個地點來找……”
“我?我的名字……哦,你就叫我雷電法王吧。”
千里之外,一位穿着道元班教官制服的中年皺着眉頭,旁邊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問道:“老李,怎麼了?”
“剛纔有人給我打電話,用的是學生的手機,”李子恆深吸了口氣,“這個黃拓亮,肯定出事了!”
“打電話的是誰?”同事端起自己的老幹部大茶缸,輕輕地抿了一口。
李子恆神色糾結,“他……他說自己叫雷電法王。”
“噗!”同事頓時噴了。
神特麼雷電法王,你以爲你是楊教授咩?
尷尬地擦了擦噴到桌面上的茶水,“有沒有拍下對方的照片?”
道元班學生的手機都是特製的,教官可以通過遠程操控來打開攝像頭,可以保證在對方發生意外時,儘可能多的蒐集資料。
“只有一個背影。”李子恆將手機遞過去,但對面傳輸過來的照片卻十分模糊,彷彿有一層無形的隔膜存在。
“看上去很年輕,信號發佈器應該沒有損壞吧?”
“信號釋放正常。”李子恆點了點頭,“我馬上聯繫技術科和搜救隊。”
……
南海海域遼闊無邊。
來到南海上空,許音立刻便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乾澀,沉重,真元難以運轉。
就算是大宗師也受到了此方天地的壓制。
不,應該不是壓制,而是天地靈氣流失導致的真元空虛。
許音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南海靈氣濃郁程度應該遠超其他地方,但現在別說天地靈氣,就連自身的真元都受到強烈的阻礙。
而且……
許音攤開手掌,察覺到指縫中傳來極其細微的摩擦感,靈氣從四周被吸納而來,沒入腳下的海域,最終歸於無形。
有問題,大有問題!
如果說原本南海的靈氣指數是十,現在可能連一都達不到,那些天地間漂浮的靈氣被吸入海底,它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許音閉上眼睛,神識頓時覆蓋了大片的海域,一瞬間,他彷彿化身爲天道注視着這片海域任何細微的動靜。
靈氣在他的神識中呈淡綠色,它們本應漫無目的漂浮在天地之間,但此時卻像是被強行拉扯到海面下。
看來問題出現在海底。
難道是海底構造出現了問題?
還是說,出現了某種強大的海獸……
自從靈氣復甦以來,不單單是人類得到了時代的好處,那些野獸和植物也都藉助着難得的機會放肆成長進化着。
自媒體無數次報道,在深山中有白狐拜月或者老熊誦經,並且拿出了號稱實錘的照片,但像素十分感人,後來大多被官方闢謠。
但許音卻認爲,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妖類的傳說自上古一直流傳至今,在靈氣未曾復甦之前的惡劣時代,就有意志頑強的大妖硬抗天地規則得道,更何況現在的天地靈氣如此濃郁。
那些躲在深山老林或者淺灘深海中的精怪,他們怎麼會對此無動於衷?
“但這種吞納靈氣的霸道程度……”許音沉思了片刻,果斷選擇潛入海底查探一番。
以許音大宗師的實力,無論遇到什麼突發狀況都可以從容應對。
打定了主意,許音鬆開對御氣的操控,整個人從天空落下,瞬間沒入海水之中。
無形劍氣再次出現,海水在許音周圍形成一片中空地帶,周圍的海獸對危險的警覺性極強,根本不敢接近許音千米之內。
沿着神識中,靈氣被吸納而去的方向,周圍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遠方似乎有微光在閃爍,許音神念微動,加快了速度。
“這是,上古碑文!”許音震驚,站在海巖上看着前方珊瑚叢中的奇異巨石,通體青灰,遍佈着金色的符籇,宛若道法最本源的精髓。
只盯着它片刻,許音就感覺自己腦海有雷鳴炸裂,《飛仙訣》主動運轉,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感官,身心剎那間融入了碑文之中。
物我兩忘!
朦朧之中,碑文上的金色符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同時許音的氣海在不斷的膨脹着。
那柄劍丹在空中飛舞雀躍,像是得到了最精純的補品。
“咔吧……”
上古碑文裂開。
與此同時,一對金色的瞳孔在海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