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老子
策馬入城，聲勢浩大。
紀仁走在前方，轟動整個汴京城。
看着那恣意飛揚，走在敵國國都，卻像是在閱兵的身影，大宋文官士子對紀仁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地在心中暗罵，果然是那不知正道，驅趕鄭長鬆大儒，顛倒是非的逆賊。
只是，他們的仇恨並沒有絲毫作用。
當紀仁過去的時候，他們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因爲紀仁真的會殺人！
還不有部分武將百姓深感羞愧恥辱，但更多的是嚮往，大宋武將恨不爲大齊之將，大宋之民恨不爲大齊之民。
而隨着大齊使團住進使館之後，這件事情在明面上暫告一段落。
只是大宋城牆上那被斬出來的裂痕，格外引人注目。
直到第二日，又有消息傳來，大漢使團霍無疾砸了蘇軾墓碑，蘇軾之後蘇禮怒髮衝冠，憤恨地想要去找霍無疾報仇，卻被人攔下，無可奈何，紀仁的影響才被壓低了一些。
剛剛醒來的紀仁，伸了個懶腰，準備繼續修煉的時候，就見到張景壽風風火火地跑過來，說着消息。
“你們兩個人都被說有冠軍侯之風，性情相投，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喬輕語莞爾道。
蘇軾啊，雖然生前在大宋的地位不算高，但在這裡不同。
畢竟詩詞也是力量。
而在詞之一道，華夏五千年裡，蘇軾都在前三之列。
所以蘇軾的墓碑在大宋很受尊崇。
結果，進城當天，就砸了。
這對大宋的羞辱，不比劈破城牆輕多少。
“我破城而入，那還不是爲了大齊嘛。大宋這些人啊，真的是有了大秦做爹，就忘了自己是誰。”紀仁辯解道。
“不過爲什麼霍無疾要去砸了蘇軾的墓碑啊？蘇軾哪裡得罪他了？”喬輕音不解道。
“因爲蘇軾說過‘漢武帝無道，無足觀者，唯踞廁見衛青，不冠不見汲長孺，爲可佳耳。若青奴才，雅宜舐痔，踞廁見之，正其宜也。’”紀仁道。
翻譯一下，漢武帝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唯一能說得上好的，就是上廁所的時候見衛青，像衛青這樣的奴才，只配這個待遇。
蘇軾說的時候，衛青霍去病屍體是真的涼透了，死人沒法說話。
但問題是這個時代，有人他凝聚了霍去病法相啊。
說實在的，雖然砸了蘇軾墓碑，行爲惡劣，但按照霍無疾的脾氣，沒去捅了蘇禮，已經很剋制了。
要是霍去病重生，整個大宋準備顫抖吧。
“嗯？蘇軾還說過這話？”一旁的關顏瞪大了眼睛，她還挺喜歡蘇軾的詞來着。
“說過。在正常人眼裡，衛青，直搗龍城，收復河朔，攻守易形，英雄也，在武將眼中，古之名將也，韓白衛霍並稱，但在大宋這些士大夫眼裡，是私生子，是卑賤的騎奴，是諂媚的外戚。他能建立功勳，那都是靠諂媚漢武帝來的。”紀仁道。
“真的？你這樣的話，我以後讀不了蘇軾的詩啊。”關顏一臉痛苦道，這羣人是怎麼能做到這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
靠諂媚，做外戚就能名傳千古的話，李廣利一萬個不服。
“這個沒必要，蘇軾的詞是一等一的，人和詞分開看待嘛。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看古人嘛，不能因爲某方面的優點太過突出，就將他奉若神明，美化他所有的缺點，也不要因爲他某方面的缺點，就否認他整個人。不然的話，所有古人，我都能給你找出黑點來。”紀仁道。
真要說起來，這也不是蘇軾個人的問題，而是大宋整個時代的問題。被稱爲北宋名臣，支持新政的歐陽修數次彈劾狄青，認爲狄青做樞密使三四年，雖然沒什麼過錯，但也沒什麼功勞，名不副實，廢了吧。
這是什麼屁話啊？
但一羣人就這麼彈劾了，還有彈劾狄青家裡的狗長了龍角的，說他有不臣之心。
主打一個莫須有。
“說是這麼說，但讀起來還是很難，以前覺得他形象那麼正面呢。”關顏嘆氣道。
不知道就算了，現在這偶像很難再樹立起來。
“信息的流傳不同，後人寫，也不會事無鉅細地寫下來。像紀仁，如果讓後世史書記載，他會大概會被寫成一個聖人。然而……”喬輕語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
“懂了。”喬輕音、關顏猛地一點頭，生動形象。
紀仁：“？？？”
爲什麼要拿我舉例？而且拿我舉例完，你們懂這麼快。
“若是真的細說起來，蘇軾針對的也未必是衛青，衛青在這裡更多的像是個符號，是外戚，是武將。就像歷代不得志的文臣，都感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真爲他們感傷嗎？無非就是認爲自己是馮唐是李廣，有能力而不得志。”甄雅也笑道。
“瞧不起還是瞧不起的，應該說是不單單瞧不起衛青。所以大慫爛透了。”紀仁道。
主要是衛青身上的debuff真的是迭滿了。
私生子出身，之後又在平陽公主府當騎奴。
這種人，在儒家眼裡，說是垃圾都是擡舉了。
就是個死了也白死的奴才。
但就是這樣的人，他改變了大漢和匈奴的戰局，連戰連勝，打的大漢和匈奴攻守易形，漠南無王庭。
整個人的人生軌跡，堪比爽文男主。
私生子的出身、騎奴的身份，到了最後，硬生生進封大司馬大將軍，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漢武帝的武，得有一半歸功於衛青。
而且還把自己曾經的主人平陽公主變成了自己的老婆，死後一起合葬。
一些儒生罵他合乎他們的邏輯。
“所以被砸活該。等我再大些，可以領軍，打些土地下來，有這麼個國家，百姓可憐。”張景壽搖頭道。
“這砸的還不夠，據說石碑又立起來，要不我們再去砸一回吧。”呂尚道。
“你們夠了！你以爲他們被砸了一回之後，現在不會嚴密防守嗎？還有人家霍無疾砸，還算是有理由，而且他背後是大漢，武帝寵着，可以隨着性子來，我行我素，你們行嗎？老老實實在這裡修煉，別到時候大比開始的時候，進不了第二輪啊。”紀仁道。
天驕戰，分成兩輪。
第一輪，人將之戰，看帝國綜合實力。
經過戰鬥之後，從各國之中選出三十六名人將，進入第二輪。
而紀仁這些地侯，直接跳過第一輪，保送第二輪。
“怎麼可能？你看我手段。”張景壽自信道，他現在都可以越級戰地侯的好嗎？
“我直接入第二輪，到時候看他們有幾個能擋得住我。”呂尚更是傲然道。
“行，那考驗一下大家。我坐在這兒，伱們一起上吧。誰能讓我起來，今晚一切酒水，我請。”紀仁道。
“好。”
張景壽等人頓時來了精神，一股腦地朝着紀仁攻來。
諸葛浩、周寬相視一笑，旋即加入，將原本分散的力量合成一股。
紀仁面色微變，沒有諸葛浩和周寬，這羣人的力量分散，加在一起也動不了他一根手指頭，但有諸葛浩和周寬將他們整合的話，這羣人力量翻倍，得兩根手指頭才能鎮壓了。
只是紀仁的從容還沒有維持多久，忽然之間凜冽劍氣涌動，又有琵琶聲響，四周靈氣紊亂，朝着紀仁襲來。
紀仁眼睛瞪大，就見着關顏和甄雅竟然也加入了戰局。
緊接着喬輕音再加入，紀仁被迫動用一隻手。
只是這樣仍舊不足，因爲紀仁看見喬輕語也加入其中，頓時瞪大了眼睛，過分了啊，這是一羣人都要我破財消災嗎？
喬輕語莞爾一笑，默默加力。
紀仁也來了興致，兩隻手一起來。
衆人大戰三百回合，你來我往，靈力涌動，好不熱鬧。
交鋒間，一道霸道的靈力一時沒有控制好力量，朝着門外飛去，紀仁面色微變，正要將那道靈力拉回來，這時南華老仙和諸葛清嵐恰好從外走來，身旁還跟着兩人，其中一個老者一揮手，便將這道靈力打散。
衆人這才倉促停手。
“孩子們瞎胡鬧，冒犯前輩了。”諸葛清嵐當即致歉道。
“無妨。”老者淡淡地說了句，旋即目光掃過一衆人，最後落在了紀仁身上，紀仁莫名一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被人看穿了一樣，目光望去，見這老者穿着樸素，不見半分華麗，不知情的只以爲是個普通老者，但這一眼望去，紀仁卻感覺對方好似浩瀚星空，無邊無際，看不見，摸不着。
天眼下意識地窺測，卻看不出什麼了，好像只是一位特別強大的超凡而已。
但不知怎麼的，共工法相卻透露出不一樣的情緒。
不簡單，很不簡單。
“還不來拜見老子前輩和軍神。”諸葛清嵐看了眼一羣人道。
老子？
紀仁心頭猛地一跳，然後若無其事地和一羣人朝老子和一旁的大唐軍神李晚成行禮。
只是心中仍舊是滿滿的疑惑，雖說李唐認老子做祖宗，但遊戲裡，老子不在唐國。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玉鼎真人，有元始天尊，那麼就不可能沒有太上老君啊。
那既然有太上老君，眼前這個老子是什麼情況？
凡間化身，還是本尊？
老子看着紀仁，溫和的雙眼當中浮現一抹笑意，小傢伙心思不少，看起來玉鼎是說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