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
九個兄弟先後死在眼前,最後的金烏髮出泣血哀鳴,看着紀仁的雙眼滿是怨恨,周身太陽真火熊熊燃燒,雙翼張開,散發着無盡的威壓,焚燒八荒。
一個巨大的火球直直從天空墜落,太陽神光激盪宇內,太陽神火滅絕萬物。
縱然有真武皁雕旗在,月神也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
這金烏髮狂了。
紀仁面色沉下,沒想到這第十隻金烏竟然不像傳說中一樣的逃跑,而是繼續進攻。
不過面對第十隻金烏的進攻,紀仁沒有一絲絲的遲疑,再度彎弓,將僅剩下來的所有力量盡數凝聚在阿鼻劍所化血箭之上,驟然鬆手,弓弦激盪,血箭凝聚紀仁全身精氣神,激射而出,穿透萬法。
知名的危機感籠罩而來,然而這一次,這最後一隻金烏不退反進,化作一道長虹,加快速度朝着紀仁殺來,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式。
太陽真火強盛到極限,扭曲虛空,速度之快,亦超越時空之束縛。
血箭鋒銳,穿透虛空,速度之快,超越時間,超越空間,直直穿過金烏的身軀,金烏身軀震顫,生命力迅速流失。
但在徹底喪命之前,它還在加快速度,將全身的太陽真火完全爆發出來,朝着紀仁和月神一起撲來。
大道神光瀰漫,無限接近大羅的一擊。
紀仁、月神同時色變,不曾意料到還有這樣的變故發生。
危急時刻,紀仁金仙威壓全面迸發,二郎神法相凝聚,金光萬道,將月神強行逼退。
“紀仁!”
月神面容失色,想要留下,卻無法對抗紀仁的法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金烏落下,恐怖至極的力量震撼,日光激盪,一股滔天的氣浪激盪而出。
月神被擊飛數千裡,摔落在地,目光眺望山谷方向,只見着恐怖的能量波肆虐,大地震顫,赤色岩漿涌動,整座山谷被夷爲平地,方圓千里也成了火山。
顧不得平復體內激盪的氣血,月神連忙化作一道月光,朝着原地急速飛去。
待飛到之後,只見着滿地赤色岩漿流淌,在這沒有太陽的黑夜之中顯得格外明亮。
但也只有這滿地的岩漿,不見真人。
“紀仁!紀仁!”
月神略帶着些急迫地喊着,神念掃蕩四方,可是卻一無所獲,沒有發現紀仁的下落,自從成爲月神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有這麼慌亂過了。
甚至是帶着些許恐懼,害怕像當年在凡間出關一樣,父親沒了,銀月樓也沒了。
任傾月只能死了。
“在這兒呢。”
黑暗之中,一個聲音響起,並不響亮,但在這黑夜之中,聽得格外清晰。
月神聽到聲音,焦急的雙眼之中散發出驚喜的光芒,順着聲音望去,見着岩漿中,一塊人形黑炭冒了出來,疾速飛掠而下,一抹月華打出,將紀仁凌空抓起,放入懷中,看着紀仁烏黑的模樣,素白如玉的手掌當家壓在紀仁胸口,將法力注入紀仁體內,柔聲道:“怎樣?需要我做什麼嗎?”
突然間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一股淡淡幽香縈繞,紀仁心中微動,旋即做出一副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什麼,小傷,讓我休息一下就好。”
“好。”聽着紀仁的話,月神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說道。
“嗯。”紀仁輕輕應了一聲,躺在月神圓潤的大腿上,神態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外表狼狽,但其實並沒有受多重的傷。
金烏最後的自爆確實很強,太陽真火本源迸發,足以毀滅一方世界。
但在緊急關頭,紀仁果斷地將共工分身踹了出去,利用共工分身和真武皁雕旗建立第一道防禦,然後本尊再用戊己杏黃旗保護自己,建立起第二道防禦。
雙重防禦之下,雖然有些狼狽,但紀仁本尊,不說是毫髮無損,也差不了太多。
就是分身受創比較嚴重,不過分身嘛,不就是給本尊擋災的嗎?
不死就好。
現在又回到相宮之中繼續溫養着。
只不過,同時動用兩個法相,連射十日,對紀仁的心神和法力損耗太大。
所以,紀仁現在真的很想休息。
如果月神不來的話,紀仁打算在岩漿裡泡會澡的,以他如今八九玄功的造詣,岩漿傷不了他分毫。
只是月神突然這麼關心,紀仁覺得他也需要適當的表現一下虛弱,不然的話,不是浪費了月神的感情嗎?
他素來善解人意。
枕着月神圓潤的大腿,紀仁全身心地放鬆下來,不多時,竟然睡着了。
聽着紀仁均勻的呼吸聲,月神心中緩緩鬆了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方纔尋覓不到紀仁的時刻,她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
低頭看着紀仁躺着的面龐,修成金仙,容顏不老,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半點痕跡,依舊和初見時一般無二,畢竟三百多歲的年紀,在仙界不過是稚子,只是似乎獨當一面久了,多了分成熟和堅毅,更讓人着迷。
月神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不知怎麼的,莫名的想起當初祝凝兒說的話,似乎是做不成師徒好些。
又或者說,當年我不去秘境更好一些,這樣也就不會有任傾月那段事。
可當年我若不去的話,他會被袁懿給殺了吧。
月神想了想,又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時光重來,她似乎還會做一樣的選擇。
畢竟她若不去,紀仁難逃袁懿毒手,後來沒有她的靈力,以紀仁那時候的力量未必可以用斬仙劍斬殺半截仙。
而她不想紀仁死。
所以除非不帶着記憶,否則重來一回,大抵還是如此吧。
半晌後,月神輕輕吐出一口蘭香般的氣息,玉手輕輕撫摸上紀仁的面龐,美眸之中彷彿有什麼流動着一樣,是劫是緣,到了如今是說不清,分不明。
但假如一直如此的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想到這裡,月神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笑意,注視良久,忽然間俯下身,在紀仁額頭蜻蜓點水般地一吻。
旋即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月神猛地擡起頭,白玉般的面容像是天邊的晚霞,紅得耀眼,又好像做賊一般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努力裝得若無其事的模樣,心中暗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瘋,怎麼會突然想要親他?
他應該沒感覺吧,雖說金仙在冥冥之中有所感應,但這種感應只在人有敵意的時候,我沒敵意,問題應該不大。
只是剛纔腦子是忽然發昏了嗎?
一想到剛纔的舉動,月神便是一陣面紅耳赤,渾然沒有注意到躺在她腿上的紀仁,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忽然間覺得進入這個秘境,太好了!
夜色寂寞,更是無聲。
天地之間,唯有紀仁和月神兩人的呼吸聲。
與此同時,紀仁長弓之上,十個太陽的圖案正在緩緩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