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三年
三法同修？
並且，那可不是照進現實那種基礎中的基礎的程度，而是更進一步，完成了真經的修行。
上清掌門此刻腦門嗡嗡作響，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三觀都快被顛覆了。
上清派的鎮派心法，練成的人不少，大成的人也極多，但都基本上只是一脈，兩脈同修的都沒聽過。
因爲這三套法術根源太過接近了，一旦開始修行，就必然會向着更爲適合的那一脈傾斜過去，最終一家獨大，將另外兩脈吸收掉。
歷史上，上清派也不是沒有出過天驕，頂級妖孽都有過，儒道修行到羽化飛昇前後八十年不到都有，並且他本該五十年左右就能飛昇，主要是爲了承受了住完整天劫，讓自己徹底推免，纔多累積了三十年。
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在一脈之上展現出了驚人天賦，迅速將核心關鍵的三十六圖掌握而已。
因此有老祖曾言，上清派的法，恐怕只有仙人才能完全掌握，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最多也就是一脈了。
自己的這個小師弟，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燦站在門口，思維發生了巨大的衝突，哪怕親眼所見，都忍不住的在想自己是不眼花了，看錯了。
可惜，作爲御道強者，別說正面看到了，哪怕就是匆匆一撇，他都能從自己腦子裡面找出來，重新觀看，並且還是多角度那種。
回憶起那觸目驚心的場景，蘇燦忍不住在心頭咆哮，不應該是修行失利了嗎？不應該是無法繼承衣鉢了嗎？不應該是三個太上因爲大失所望，所以打算出去散心了嗎？
想到自己在不久前差點打算將人送給龍虎山的念頭，蘇燦忍不住一腦門的冷汗。
虧得他提前先跑過來看了看，打算先看一下具體情況後，再說。
不然這要送人了，龍虎山那邊絕壁要笑死就不說了，自己師門的祖祖輩輩恐怕都會忍不住要想方設法從天上下來把他當作典型，噴的不成人樣。
這小傢伙，究竟是個什麼鬼？難不成是從天上下來的，轉世老鬼？
不，不可能！
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別說仙人轉世，上面能夠下來的都是少之又少，特別是最近一些年，仙人幾乎絕跡了，若然不是還能確定天庭還在，都要以爲出大問題了。
結果，導致瞭如今妖魔橫行，以人爲皮，他們這些修行之人反而束手束腳。
蘇燦很快反駁了對方是仙人轉世的可能，他深深的吸一口氣，迅速的掏出了一枚造型特殊的玉，元神震動起來，直接將其激活。
必須要要問清楚，是個什麼情況，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啊？
很快，通了。
“老頭子，這個小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蘇燦無比緊張，雖然仙人無法下凡，卻並不意味着仙人之外的不能。”
“看情況，應該是你終於和你的小師弟進行接觸了。”有聲音響起，從那玉中傳來，是第一太上他淡淡道：“還能是什麼情況，天賦異稟，造化之才。”
蘇燦怔了一下，“就這？”
“不然呢？若有問題，你覺得還會等到你來問我？”
蘇燦忍不住了，又快又急的道：“既然如此，師傅你們爲什麼要離開？要讓我來指導？他如此天賦，如此才華，如此.！”此刻，他心情無比激動，因爲差點兒啊，就差一點點，他特麼就把人送走了。
這樣的事情，哪怕提前打個招呼也好啊？
“蘇燦.！”第一太上打斷了對方，語氣帶着一種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語氣。
“嗯？”
“老夫，難受啊！”
“啊？”
“上清經，老夫準備了許多，打算花上二三十年，手把手的去教，將我所修的的三十五圖經驗，通通傳授給他。”
第一太上默默道：“你懂我的意思了嗎？懂嗎？”
蘇燦愣了愣，呆了呆，總覺得這話，特麼意思很古怪，忽然間他腦海靈光一閃，會想起了剛纔在李素身上看到的景象。
其陽神之上，有圖，三十六。
？？？
！！！
“明白了！”第一太上語氣漠然。
蘇燦臉皮忍不住瘋狂抽搐，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不懂，那就真是豬了。
之前因爲太震撼，太激動，被李素的天賦所嚇到，並沒有站在作爲其師傅的角度上去想，更沒有站在修行者的身份去想。
這會兒意識到了，然後，蘇燦他難受了。
老難受！
他學的也是上清經，目前剛好掌握第三十幅圖，距離師傅，還差五幅。
雖然不如，不過他有相當自信，畢竟少活了快一百年了，這點差距還是能夠接受的。
可這會兒以對比自己的小師弟，瞬間，一種空前的絕望感襲上心頭，腦殼上彷彿被壓了一座不周山，清亮透明的道心瞬間就被人潑了一盆灰，不是玷污，而是直接埋了。
想到這裡，蘇燦有些窒息了。
師傅，這你都教不了，讓我怎麼辦？
“行了，沒別的事，就這樣吧，靜心師妹，抱歉抱歉，麻煩在彈一曲。”
“前輩，師傅讓我給您帶個話。”
“什麼？”
“不彈了！”
“嗯？爲什麼？”
“彈了五天五夜，師傅她手麻了。”
靜心仙子，傳聞其琴藝入道，有一曲安神，二曲安魂，三曲散盡一切愁之稱。
*******
蘇燦走了！
帶着複雜心情而來的他，帶着更加複雜的心情走了。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他雖然靜悄悄的來，卻是毫無疑問是聲勢浩大的走。
直接出現在清幽殿外，擡手就是一巴掌，將那邊幾個混賬抽了個原地打滾。
“滾去思過崖，成道大成之前，不許出關，否者廢去修爲，逐出師門。”
聲音很大，直接響徹了整個上清派，猶如雷霆一般。
剎那間，所有弟子臉色一變，不只是懲罰內容，重要的是開口說話的人是掌門，並且言語中明顯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
掌門，發怒了！
聯想到這幾天下來，在門派裡面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不少弟子內心咯噔一下。
雲渺宮上，冷笑着的衛封，臉色頓時一變。
掌門？
爲什麼？
對方不是出了問題了嗎？將三位太上都給氣走了？這種情況下，李素的立場無疑應該變得極爲尷尬。
他的小動作，可不是亂來，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沒有人會願意一個小輩空降成了自己的領導，又或者和自己平輩。
若是有才能，倒也罷了。
若是無才，李素這八代身份，對整個上清派而言，沒人會喜歡。
被自己這麼一搞，掌門大概率會順水推舟，將人送出去，而只要人出去了，想收拾就很簡單了。
斷道之仇，衛封可沒放下，這事兒也不可能放下，已經成了他的執念，卡在了他的心頭。
即便說兩人都沒正式見面，李素已然如同一顆卡在他眼睛裡面的石頭子，不抓出來，捏碎了，怎麼也不甘心。
所謂的誅心只是不得已的第一步，殺人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完全沒想到，掌門這會兒突然跳出來，給他站臺了。
並且，處罰的嚴厲性超出預料，那幾個弟子，他自然知道，就是被他暗示的。
以他們的情況而言，去思過崖，不到成道大成不許出，以他們的天賦、情況而言，沒有百年，根本不可能。
百年禁閉，在上清的歷史裡，性質無疑都是極其嚴重的了。
一旁，王五更是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本以爲對方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幾天下來越發肆無忌憚，沒想到到頭了，發生反轉，小師叔，還是那個小師叔。
即便就算這會兒掌門不追究他們這些人，對方未來若是崛起，他絕對要倒大黴。
他很清楚，或許對方天賦不能繼承太上衣鉢，但能被太上選中的本身，無疑就說明了很多東西，起碼在修行天賦上，李素絕對超過自己。
即便說王五已經成道接近大成了，可他最清楚自己的情況不過，到這裡被卡住很久了，幾十年下來不但沒有進步，反而有種倒退之感。
不然，他也不會放下身份，去當別人的狗腿子，因爲明白自己成就御道無望。
而在以衛封等人臉色大變的同時，一旁依舊平靜的姜瞳則忽然笑了起來。
作爲一教之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首先會考慮的絕對不可能是個人的情感，而是門派的團結。
幾天下來，李素的事情差不多蓋棺定論了，突然反轉。
這裡面明顯有問題，起碼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這位八代小師叔，拿出了足夠的多的價值。
被太上看重，被太上舍棄，卻又被掌教看重。
“小師叔，究竟你身上有什麼魔力？居然讓一個千年道門，因爲你一個人，轉個不停？”
尋常弟子，除了入門那天會特別一些，基本上接下來幾十年間根本就不會掀起什麼風浪，唯有等展露天賦，成就築基，又或者弟子大比，改變身份，纔會再次被人提起。
李素，太過不同尋常了。
從入門開始就引人矚目，其後纔剛學習道法不久，就立刻被太上相中，接下來兩年多，幾乎成了話題中心。
一個八歲的娃娃，大多數弟子連樣子都沒見過，卻將偌大的上清仙門，攪了個翻天覆地。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記得弟子大比，是在三年後來着？
姜瞳眼眸閃了閃後，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再度修煉起來，她氣息越發的沉穩了，從漂浮不定開始到逐漸凝實，距離御道已然近在咫尺。
小師叔，那會兒你又會給我怎樣的驚喜呢？
*******
“師兄，你.？”
上清殿之中，看着返回的掌門師兄，小師妹眼中同樣露出疑惑之色。
無疑，這和其一開始出去的目的截然不同。
“嗯，我們想岔了！”蘇燦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
“啊？”
“他，還是師傅他們的衣鉢傳人。”
“嗯？”
“具體原因就不要追問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明白。”蘇燦想了想，還有三年，就是弟子大比，那會兒他的修行應該差不多算是告一段落了，只要其出來，稍微展現一下，屆時宗門裡面的那些弟子，就會明白，徹底明白。
他們與他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麼巨大。
現在，李素的事情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天賦好到這種程度，也就是虧得是太上，還有他，換成那些妖魔鬼怪，怕不是直接就得開膛破肚，清燉紅燒了。
很快，上清派隨着掌門蘇燦給李素戰臺，彷彿燒起的大火被下了傾盆大雨，一些的聲音都消失了。
掌門沒有追究，不少說了閒話的弟子無疑大大的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雖然不如那幾個那麼跳脫，可真要追究，責罰依舊跑不掉。
因此一個二個，當了好幾天縮頭烏龜。
不過這些人裡面，倒是有一個高興的，姜瞳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笑眯了。
不是很拽麼？還來嘲諷我師姐？拽啊，你們倒是拽啊。
彷彿一頭驕傲的小母雞，修煉都不練了，一天天沒事兒就跑到外面，去找那幾個說閒話的傢伙，也不說話，就是盯着他們。
眼神兒裡面的意思倒也明顯，說啊，你們怎麼不說啦？
時間，緩緩流逝。
上清派也算是安定了下來，李素的話題變成了禁忌，畢竟幾個可憐兮兮的靶子還擺在思過崖那邊，除非他們成功出來，又或者被放出來，不然在這之前，沒人在敢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了。
一年，兩年，三年。
上清派，第五十九次弟子大比的時間到了。
這一天，上清派幾乎所有弟子通通到場，就算是閉關敘舊的真傳弟子們，也紛紛抵達。
從十三代弟子開始，一直到九代，都會下場。
真傳、內門、外門，都要出手。
這算是難得的盛會。
在沒有手機、電腦的年代，這樣的活動，哪怕是一些閉關不問事的八代，都忍不住出來，打算瞧瞧熱鬧了。
可以說整個大會，沒來的人，只有四個。
其中三個，自然是地位高高在上，輩分夠大，境界夠高，已經不需要在意凡間禮節的三位太上。
至於剩下的那個，則是那被破格提上去的八代師叔，又或者師祖，李素！
“沒來呢！”
坐在高臺上，上清派掌門的青梅竹馬小師妹，盯着自己的師兄開口。今天已經是大會的最後一天，再有兩場比賽，就要結束了。
而蘇燦，感應了一下清幽殿裡面，雷打不動，在房間裡面蹲了整整三年，別說出門，就是離開自己廂房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一天的李素，眼皮子忍不住跳了又跳。
三年，整整三年。
要不是隔段時間，跑出來洗把臉，他都要以爲對方死在裡面了。
不是，這小東西到底是個什麼？他就沒點別的事情做嗎？一天天就坐在房間裡面修煉？正常情況下，這個年紀的孩子，除非是被長輩用棍棒比劃着，不然早都飛天遁地了？
李素則不同，他是真高興，臉上都在冒光。
打坐修煉，這麼有趣的嗎？？？
蘇燦沉默了好半響，“是啊，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