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殺氣騰騰，卻含了一股柔媚。
李素眼角跳了跳，雖然早前懷疑，戰鬥後感覺不對，到了此刻才明白，原來沒錯。
這傢伙，學的就是金大巔峰武學裡面，那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的葵花寶典。
難怪，對方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天賦很厲害的人，卻能夠達到超一流的地步。
沒錯，趙恆的天賦在李素眼中，很差勁。
別看他同時施展了那麼多的武學出來，剛纔一連翻的攻擊，打的李素措手不及，要被動防守才行。
可他也是真差勁沒錯，功夫的全靠真氣堆砌，完全沒能發揮裡面精髓。
這也是爲何李素在面對對方那詭異無比的攻擊下，還敢借着對方針對精神的攻擊來淬鍊自身意志，若是其真將一門修到高處，李素還真不敢做這種事情。
至於葵花寶典...，李素皺了皺眉頭。
還真是邪門。
作爲正統武學的修煉者，李素最是明白武學修行的難度。
可以說越正統，想要進步就越難，而往往越是高端的武功，特麼就越正統。
北冥神功、九陽神功，給你選的話，你會選那個？
不對，應該說吸心大法和九陽神功的話，你會選着那一個？
很多人無疑都會選九陽神功吧？
那麼李素可以告訴你，他若是沒有世界175%的加權，他毫無疑問會選着吸心大法，而不是什麼見鬼的九陽神功。
因爲很有可能你特麼就練不成，不是每個人都是張無忌那種抱着一本秘籍就能練到大成的。
可這葵花寶典，看着趙恆，李素真心感覺邪門。
切了話兒，居然就能進入超一流？這超一流究竟是有多不值錢？
可它就做到了。
真別以爲得了九陰真經你就能成郭靖，告訴你事實上很大一定程度你會練成梅超風，呃，這個是醜了點，說個漂亮的，你很大概率會練成周芷若...。
可看笑傲江湖，林平之如是、嶽不羣如是。
練了就立刻蛻變，獨孤九劍特麼都打不過了，簡直顛覆三觀。
你強也就是了，問題是用時間也很短。
東方不敗的時候，兩個吸星大法，外加獨孤九劍，還有兩個二流高手幫忙，還得人東方不敗分心才特麼刺中一劍，最後還要靠吸心大法強行放血消弱纔好不容易打過，這特麼就很迷了吧？
想歸想，李素沒有停下，眉心金光大作，伏魔圈嗡嗡作響，匯聚的力量越發強大。
而趙恆，此刻眼底滿是殺意，一根繡花針不斷穿梭在他真氣海之中，針上幽芒越發明亮，開始發出呲呲之聲，彷彿燃燒，與此同時趙恆本身陰氣也越發劇烈，哪怕外表，神態都是男人，卻給人一種那裡站着的是個女人的感受。
眼神一動，伏魔圈嗖的一下飛了出去，直接撞向趙恆。
呲。
繡花針也是一震，急衝而上，朝着伏魔圈紮了個過去。
鏘！
金石交接，氣勁炸裂，捲動風雲。
然而這一次卻不是一觸即散，伏魔圈與繡花針體形一顫後，瘋狂的在虛空之上碰撞了起來，眨眼呼吸，就撞了數十下還多，剛猛，熾烈，絕不相容的兩種力量不斷迸發出可怕氣浪，皇宮城牆、大地，在這兩股力量的衝擊下，以着比之之前更加慘烈的方式崩裂開來。
面對這個結果，觀看者還在倒吸冷氣的同時，李素與趙恆動了。
兩人再度交纏了起來，拳腳見迸發出了難以置信的火花。
李素掄起手臂，金剛不壞神功覆蓋，每次斬出，都會形成巨大的刀罡，瘋狂劈砍趙恆。
趙恆一改先前那種奇招不斷，而是如同女子一般，身姿展開，恰是翩翩起舞，又似閨中少女刺繡，一捻一拉間，帶着說不出的柔美與致命。
轟！轟！轟！
兩人，一步不退。
從地上打到天上，從天上打到地上。
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暴卷而起的風雲，以兩人爲中心化作了風暴，肉眼可見的形成了龍捲。
絕世神功，絕世神功。
金大小說裡，天下至剛的金剛不壞與天下至陰的葵花寶典，在兩個根基方向雖然不同，卻最終並肩的人手上，發生了驚天動地的碰撞。
那戰鬥...，那激烈...，那壯闊...。
一時間，不論大宋朝廷禁軍一方，又或者城牆上中原武林一方，看得那一個不敢置信，那一個震驚絕倫。
無名老僧不在，因而不算。
可此時此刻，眼前兩人，毫無疑問武之絕顛，世之最強。
他們已然徹底超越了武林高手這個層次，表現出來的力量，無限的接近到仙的概念。
伴隨着一次，又一次的瘋狂衝擊下。
兩人的力量越來越大，伏魔圈，繡花針紛紛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能，衝擊，在衝擊。
十次，百次，千次。
這種級別的超一流戰鬥，是很罕見的。
便是百年前澶州大戰四位超一流的戰鬥，恐怕都達不到此刻這種程度，這般激烈。
畢竟兩者的根基，實在太過超越想象。那幾乎永不停息的打鬥下，漸漸的他們的力量，開始觸及這個世界的天花板。
天地逐漸開始沒辦法承受，虛空開始因爲這種攻擊出現裂痕。
破碎虛空這個詞，金大小說裡面是沒有的。但是這畢竟不是小說，而是一方世界碎片，理論上這樣的世界，當人力超過一定程度的時候，超過世界碎片可以負擔的地步後，自然而然的這種景象，就會出現。
轟隆！
又是一次碰撞，兩人的身影都開始模糊了。
世界碎片，無法承受了。
但是，場中的兩人，已經不管不顧了。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也只能是彼此。
殺了他！
這是絕對無法調節的矛盾。
對於李素，那是師仇，是大恨。
對於趙恆，那是叛逆，是反抗。
殺！
兩人殺出了真火，高昂的殺意足以將一切都給點燃。
漸漸的，兩人都受創了。
都在流血。
李素的金剛不壞神功也被打破了。
趙恆雖然通過特殊辦法能夠迅速恢復，卻也在這一刻，也跟不上了。
可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退。
不是不退，也不是不想退，而是退了的人，必死。
“給朕死，給朕死！”
“死的人，只會是你！！”
絕不相讓的兩人，完全不顧自身傷勢，不顧越發嚴重的損傷，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越演越烈，漸漸的皇宮裡的禁軍也被波及到了，無數人慘叫着被捲入兩人的戰鬥之中，被撕碎，凍裂，燒焦。
所有人目瞪口呆，所有人顫慄無比。
但這一刻，哪怕可能會死，依舊沒人轉移目光，被兩人吸引，被誘惑。
這一幕，這一景，將終身記憶。
不過，不管在激烈的戰鬥，它依舊有盡頭，而這場戰鬥，它也到了盡頭。
趙恆，首先腳步一頓，那無窮無盡的真氣終於停歇了下來。
他福緣無雙，嚐遍天下寶藥，體內堆積了超人想象的資源，更有葵花寶典。若是沒有李素，這個世界，他毫無疑問將會成爲絕對的主宰。
可惜，他偏偏遇上了李素，遇上了這個擁有世界175%天賦加權的妖孽。
李素同樣也很疲憊，可是不論金剛不壞神功，還是那不知名的第一卷功法，都是他一步一步修煉出來的，在兩大超品功法的幫助下，不僅鑄就了李素的絕顛之力，更將他的身體鍛打到了舉世無雙，絕世的天賦，絕世的根骨，兩者並存之下，他哪怕衰弱，哪怕疲憊，卻依舊保持着最強之力。
所以，結果出現了。
很突然，卻又不突然。
趙恆真氣潰散了。
嗡！
伏魔圈撞碎了繡花針，瞬間落下，一下子就將趙恆右邊身體給削斷。
與此同時，李素一拳打出，直接洞穿了趙恆的身軀，可怕的力量直接將趙恆帶着衝飛了出去，剛剛好落在了他之前站着的那個地方。
轟！
一聲巨響，階梯破裂。
如同趙恆斷絕的皇路，整個階梯都被炸裂開來。
驚天動地的一戰，再這一刻，終於落下了帷幕。
呼！
突然地，狂風呼嘯，階梯之上，煙塵散開，右肩被削落，身體被打穿的趙恆竟然再次的站立了起來，受損的軀體裡，肉蓉在生長，彷彿還要活過來一般。
他擡起頭，高高的仰着，看着階梯下方的李素，滿臉憤怒。
“朕可是皇帝，爾等亂臣賊子，當...。”
話語未完，趙恆僵住，那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眼神一點點的失去光芒，終究他還是人。
呼！
站在階梯之下，李素常常的吐出一口氣，眼裡、眉心、身體上金光緩緩收斂，然後輕輕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低頭，李素完全沒有勝利的快樂，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他只是哽咽着，“師傅，師叔，你們安息吧...，弟子爲你們討回公道了。”
“玄空！”
遠處，終於結束，玄澄他們忍不住了，玄慈直接大叫了起來，亦如曾經那般跳脫，完全沒有五十歲的模樣，如同四十二年前那個孩子的模樣。
蕭峰等人也是深吸一口氣，內心震撼滿滿，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大宋朝廷一方，不少人登時緊張了起來，特別是大宋禁軍四大統領，直接就失了神，唯獨官家趙煦、丞相王安石兩人卻是鬆了口氣。
雖然箇中內情他們不清楚，可作爲有着相當政治能力的兩人，大概的能夠猜到一些。
所以，李素的贏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好事。
至於真宗趙恆？死了更好，因爲他不死，這天下必然大亂。
李素笑了笑，不過他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實在不想朝廷惦記少林寺，哪怕知曉世界碎片會結束，他還是伸手合十，對着不遠處現任皇帝趙煦，以及一代名相王安石，趙煦就算了，王安石的話，不由吸了口氣，腦子裡莫名的竄出了《答司馬諫議書》，對頭，高考必背的那個...，那年眼睛都給他弄綠了。
搖了搖頭，李素決定還是尊重對方，不能因爲自己記不住被毒打而怨恨...。
這時，玄慈他們也已經跑了過來。
李素揚了揚眉頭，距離天龍結束，還有一年，正好...。
然而他張了張嘴，想說啥狠麼，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不只如此，先前就發現自己周圍碎裂的空間並沒有恢復，而是加速在崩潰。
李素一怔，莫名的他明白了什麼，隨即他看着玄澄等人，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和四十二年前一模一樣。
這樣也好...。
“再見了，大家！”
嘭...！
碎片終於徹底裂開，回神，李素已然站在了四十六年前，第一次進入世界碎片的那個黑色空間之中，身體也變成了四十六年前的那個身體。
此刻，他的面前代表着天龍八部的世界變成了灰色。
咚！
世界書浮現，他的腦子裡面莫名出現了許多的信息。
恭喜，攻略者成功破關，戰力等級抵達當世絕顛，觸發破碎虛空，獲得獎勵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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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素破關成功同時。
李素所在的那個天龍八部世界中。
開封城外，一個歲數不大的小女孩兒趴在河邊，時不時的拿起手裡面的棍子朝着河水裡遊着的魚兒捅一下。
她動作簡單，也不快，可每棍子下去，都有一條魚兒泛着白眼浮起來，然後順流而下，差不多五六秒後，魚兒驚醒，驚慌逃竄。
這本該是極其無聊的行爲，可偏偏，女孩兒樂此不疲，捅啊捅，捅又捅。看着那一條條魚兒泛着白眼順水流下去。
良久，女孩兒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明黃色衣衫上的灰塵，撿起放在一旁的書，滿不在乎的拍打了一下後，臉上露出笑容，“潔潔，小和尚，下次在一起玩啊！”
她蹦跳着，很是歡樂，向着不遠處而去，詭異的是隨着她不斷前行，她的身體竟然在逐漸暗淡，並且恍惚間似乎看到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出現在了衣裙下面，而那拿在手裡的那本書，也隨着她的動作露出了正面。
其上，寫着四個字。
《北冥真經》！
隨即，女孩兒消失不見...！
（PS：天龍劇情到此結束了，開這個劇本的時候就沒打算去過多的參與到正劇裡面，其實最開始想天龍的大boss是個太監，這可真坑死我了，足足六章內容全砍了，心都裂了，差不多一萬四千字啊，但沒辦法，因爲越往後寫感覺這反派真特麼沒逼格。最後，今天說不定就一更了，想好好構思一下接下來的劇情，沒更新的話就是不更了，不過這章還是有四千字的，所以雖然說是一章，拆開了其實也能算兩張。
最後的最後，感謝大家一路過來的支持，你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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