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頭蓋骨離開現場，畢竟已經耽誤很久了。
雖然那個射箭的傢伙跑了，但落下了這麼一個東西，萬一對方要是返回了呢？
他躲起來是不太好找，可一旦被發現，被其精神鎖定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於頭蓋骨，很安靜。
隨着李素將上清、玉清、太清至高法灌進其中，頭蓋骨裡面的大佬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第一個理由，是震驚的。
他之所以那麼篤定，不就是因爲自身體驗過聖人至高的難度麼？結果居然真的有人同時掌握了人教、闡教。截教三家的頂級神通，得到了聖人道統，這得是什麼樣的天賦才能做到？
至於第二個理由，自然是社死了。
他把話說的太滿，甚至於都賭咒發誓了，結果回頭就被啪啪打臉。
回想起自己說過的話語，巨大的羞恥瞬間就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久久沒辦法回神。
並且，更羞恥的是他明明可以安靜的看對方表演，什麼都不用說的。
畢竟對方爲了自證，就必須要拿出相關的證據。
結果，自己挖了一個坑，把自己給埋了進去。
想到這裡，裡面的大佬就忍不住的渾身哆嗦，好幾次都忍不住生出同歸於盡的念頭，作爲闡教弟子，臉皮實在受不住這般抽打，道心都差點蹦了。
好在，對方並沒有追究，自證完了之後，提都沒提剛纔他說的話，只是說這裡並不安全，要帶着他的遺骨離開這邊，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聊。
一路無話，帶着頭蓋骨跑了數十光年，差不多快到酆都城附近的時候，李素才停下。
沒有返回現世，而是待在深空當中。
看着身邊的頭蓋骨，李素伸手摸了上去，然後道：“前輩。”
幽幽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的頭蓋骨直接開口了，“不比，你若真是盤古幡代師手下的弟子，我們之間算是師兄弟關係，你叫我。”
“師兄！”不等對方說完，李素很是直接，至於說先前的話，他直接選着性失憶。
頭蓋骨怔了怔，多少忍不住鬆了口氣，心中的羞恥下去了不少，知曉對方這是給他留面子，作爲闡教弟子，元始天尊的徒弟，無疑生死是小，面子是大。
這小子，能處。
當然，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不打算給否了，畢竟闡教的人想來說一不二。
深吸一口氣，他就想要說什麼。
“那麼師兄，你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要將你恢復，解放出來，需要做些什麼？”
李素依舊沒給對方開口的機會，賭約什麼的，根本無所謂。
在意識到對方身份後，他有的想法，無疑只有一個。
那就是想辦法將人恢復過來！
作爲上古洪荒，還是闡教大能，一旦恢復，對他而言，那就相當於一條鮮活大腿，巨大的助力，太重要不過了。
李素能展現出三位聖人手段，自然已經讓他信了九成，畢竟都這種程度了，完全沒理由再來找他騙取玄門真經，已經沒有意義了。
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直接，直接要將他恢復過來。
恢復啊。
頭蓋骨無疑有些激動，但很快就苦笑搖了搖頭：“師弟的好意爲兄心領了，目前的我只能說自保可以，想要徹底恢復過來，幾乎不可能。”
“爲什麼？”
李素急了，好不容易找回一個大腿，怎麼可能讓其一直保持這種模樣？
邪靈的威脅已經竟在眼前了，若是可以的話，他是真想把上古洪荒的一干大佬們全部都給找回來，可以的話最好是能把聖人都給找回來，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這麼拼命的提升自己了，能當富二代，瘋了才自己下海。
上面有長輩管着雖然頭疼，但它香啊。
有人擦屁股，和只能自己擦屁股，完全是兩回事好嗎？
至於那些說什麼，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那純粹是站着不腰疼而已，被人恭維太多，閒的蛋疼了。
但凡你上頭要沒人，分分鐘就有無數人教你做人。
你說你有能力？有才華？
哈，這世界他媽有能力有才華的人多了去了，沒有資源，你說個犢子。
“師弟，你應該知曉上古大破滅吧？”頭蓋骨輕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知道，但不多！”
李素點了點頭，隨即道：“我出生不久，大破滅這個事情，基本上都是聽別人說起過，語焉不詳，只知道個大概，說是有外邪入侵，洪荒因此破滅。”
頭蓋骨並不意外，後百萬年出生的人，不清楚，不奇怪。
如今的對方，最多也就幾十萬歲左右，年輕的很。
老實說，就是他們當初，也很發懵。
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然走上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聖人直接下場作戰，七聖殺進高天之中，他們則在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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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曠世大戰，打了整整十年，從開始到結束，別說中場休息了，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慘烈到了極點。
想到那一戰的場景，頭蓋骨情緒瞬間有所低沉，講真他知曉的也不多，一直到戰死變成這般模樣，知曉的清晰也不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洪荒內部出了問題。
本源被污染了，導致外來的邪靈侵染他們變得無比容易，反過來他們卻無比吃力。
原本的主場，徹底變成了客場。
“當年一戰，到最後，我以燃燒自身大道作爲代價，打死了對手。”
“但也因此，被其詭異的污染侵染了肉身，元神，乃至大道。”
“最後，沒辦法，我將一點真靈封入了最爲堅硬的頭骨當中，製作出了隔絕一切外部污染的殼。”
說到這裡，頭蓋骨深深嘆了口氣。
他會這麼做，那是因爲相信師尊，相信洪荒聖人能夠贏下這場戰爭。
只要聖人贏了，那麼師尊就能將他找到，然後幫他化掉外部的邪染，解開這個殼。然而，結果卻是出乎預料。
洪荒敗了，雖然依舊可以感受到師尊的氣息，但很明顯他們也都出了問題。
李素怔了一下，隨即面容有些古怪：“師兄的意識是，你想要恢復過來，得打破你的頭蓋.，遺骨？”
頭蓋骨微微嘆了口氣，“一開始是。”
“現在，不是了。”
“當年我不得已自封，是因爲邪性污染過於嚴重，必須要靠這個方法，才能避免真靈被其污染，本意是等大戰結束，師門找到自己，爲自己解封。”
“然而，洪荒敗了。”
“我也因此被徹底困在了頭骨當中。”
“當然，僅僅只是如此也沒什麼，可當時的我，不光困在頭骨裡面，頭骨更是浸泡在了域外生靈的血池當中，被其污穢整整侵襲了十萬年之久。”
“到如今，我的頭骨早都已經邪化，發生異變。”
“雖然擋住了它，也被它給徹底困在了裡面，想要出來，幾乎不可能。”
別看他頭蓋骨不大，也不厚。
但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不然也不會被他用於作爲隔離一切的結界了。
他的頭蓋骨內部非常恐怖，是他的聖骨，皆有大道之力澆灌而成，是通往真聖的開端。
聽着對方的話語，李素不由抓了抓自己的頭，“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至寶呢？至寶能打破嗎？”
頭蓋骨搖了搖頭，“若是老師在，還有可能。”
李素聞言，頓時有些焉了，對方說的是老師，而不是聖境，說明什麼？
想要打破這個被邪化的頭蓋骨，得是天道聖人那種層次，一般點的聖境都不行。
李素還是有些不死心道：“除了這個之外呢？”
這可是一代弟子啊，大概率應該是十二金仙，不對，八金仙當中的一個，八大金仙，可以說除了黃龍真人充滿水分之外，就沒一個實力弱的。
能看不能用，實在讓他不甘心。
頭蓋骨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情況，他自然也不甘心，也不想繼續困在這裡面，畢竟已經整整百萬年之久了，就算是他的心靈，也已經快到盡頭了。
搖了搖頭：“這邪力，雖然思維已經死去，但本身靈性還在，這些年下來更是一直都在不斷本能的吸收邪氣，滋養自身。”
“你救下我之前也看到了，那羣孽障以邪法煉藥，將我放置中心，直接將藥裡的生靈怨吞噬一空，百萬年下來，不但沒有減少，邪力的總數反而增加了不少。”
聽到這裡，李素不由吸一口氣，臉上忍不住的一抹失望神色。
救了個大佬，卻沒辦法用，這也太難受了。
不僅如此，邪性這玩意也是真煩人，意識都沒了，居然還能本能的去吸收周圍的邪性，正常情況下，能量這種東西不應該直接消散才？
忽然，李素目光一頓，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師兄，剛纔你說你腦子裡面的邪性並沒有意識？只是本能的在吸收？”
“嗯！”
“那師兄，若是在你旁邊放個活着的邪靈，對方會不會主動吸收你遺骨裡面的邪性？”
頭蓋骨忍不住一怔，不得不說，李素這個建議，相當有趣。
畢竟他頭骨裡面的邪性，只是本能，本能和主動，差距無疑很大。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頭，“不行！”
“呃？爲什麼？”
“師弟，你想法或許沒錯，但你卻沒考慮過邪靈一旦吸收我這邊的邪性，它的實力將會迅速得到提升，這一族與洪荒生靈不同，它們互相之間的吞噬，幾乎不存在浪費一說，吸收的邪性越多，就會越強，並且上不封頂。”
“哪怕你找到十分弱小的邪靈，一旦和我接觸，很有可能會在很短時間迅速變強，以遠超你想象的速度。”
“這一族雖然殘暴，卻並不愚蠢，反而無比狡詐奸猾，一旦給了它們機會，不僅無法將我解放，師弟你都有可能會陷入險境。”
頭蓋骨想都沒想就否決了李素的想法，他和邪靈交過手，進行過極其殘酷的廝殺，非常明白這羣東西的情況。
邪靈和洪荒生靈差距很大，它們看似獨立，卻並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從一個大集體上脫離下來的，因此強弱變化不在於自身境界，而在於邪性的多少。
“師兄，若是那個邪靈被至寶鎮壓着的，快死了呢？”李素忍不住道。
嗯？
頭蓋骨微微一怔，若是這樣的話，情況無疑稍稍有些不一樣了。不過，很快他再度搖頭。
“不行，我體內的邪性數量太多了，若是真給它全部吸收過去，對至寶的負擔太大。”
有道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是有兩件至寶呢？”
頭蓋骨一呆，兩件至寶，不是，小師弟，你當至寶是什麼呢？至寶雖然強大，它們並不是修士啊，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也要修士運用才行。
“不行嗎，那在加兩個至極大羅呢？”
這.？這貌似，你還別說，還真有那麼一丟丟可能性啊。
感受着頭蓋骨中傳來的情緒，李素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兩眼開始發光，“看來是可以了，那還請師兄你先暫時忍耐一陣子，我這邊應該很快就能做好準備。”
頭蓋骨中的存在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心情也有些激動，畢竟他被困很久，很久了。
若是真的能夠重見天日，對他而言，自然也是期待已久的事情。
“對了，師兄，說了這麼多，還沒請教，你的身份。”
“嗯？我沒說嗎？”對方頓了一下，隨後笑道：“名字早都已經忘了，不過你可以叫爲兄太乙。”
太乙真人？居然是太乙真人
雖然有想過會是十二金仙中的一位，但真沒想到居然是三太子哪吒的師傅，大名鼎鼎的存在。
一想到對方在封神裡面的霸道強橫，護犢子強殺石磯娘娘的行爲。
一想到對方在封神裡面包庇哪吒，追殺其老父親的行爲。
突然間，李素笑容就有點僵了.，這大腿，怎麼突然間感覺抱起來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