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在臨時產房外走來走去,失去了往日的風度與沉穩。
屋內,貂蟬聲嘶力竭地低吼着,顯然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用力……用力……”
穩婆的聲音非常急促,一邊幫助貂蟬打氣,一邊助其順產。
“相公,你不用擔心。貂蟬妹妹吉人天相,必定會母子平安的。”張寧在一旁勸說着,但是還不能降低劉豐心中的擔憂。
劉豐剛踏上幾步,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去,給貂蟬加加油,但是卻被幾位夫人攔了下來,因爲她們認爲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
東漢時期醫療條件很差,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生孩子有“過鬼門”一說。
有時因爲難產,或者產後大出血,許多孕婦性命不保。
這在此時被視爲不吉利的事情,乃是血光之災。因此在生孩子的時候,作爲王府之主的劉豐,自然是要回避貂蟬生產的情景了。
劉豐雖然不忌諱這些東西,但是府中的幾個女人還是相信的。貂蟬甚至爲了這件事,還特意提前求劉豐不要過去。
貂蟬那時期盼的眼神,令劉豐心中頗爲感動。雖然都是迷信的說話,但是從本質上說,都是爲他自身考慮,他也不得不接受她們的好意。
當然,如果真的出現意外,劉豐自然不會管任何人,會直接衝進去。
畢竟命療術是非常bug的存在,想要保住貂蟬的性命輕而易舉。至於幼兒是否能保住,劉豐不敢確定命療術的效果。但是想來都要出生了,應該算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命療術應該會有作用。
貂蟬每一聲低沉嘶吼,都將劉豐的心揪在半空中。
劉豐心中一動閉上雙眼,將靈識增強到極限狀態,去感受着屋裡的波動。
果然有效果!
五個氣團,浮現在劉豐的靈識中,大小各不相同。
其中三個氣團,氣息感覺比較渾濁,是穩婆加上兩個助手的。還有一大一小兩個氣團,比起另外三個清明得多,大氣團將小氣團包裹着,不用猜也知道是貂蟬和新生兒。
能看得清楚母子倆的生命狀態,劉豐便沒有那麼擔心了,只要有什麼情況,還能比其他人更早的發現。
張寧幾人雖然不知道,劉豐爲什麼平靜了下來,但只要他現在不闖進去,她們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她們本就不是凡俗女子,在張寧這個大姐的管理下,都沒有爭寵的心思。之間也已經達成共識,子女不管是誰所出,都會一視同仁。
這是關係劉豐是否有後的大事,她們都翹首以待着。
王府中的僕役們,見到劉豐的家中如此和睦,心中均都暗暗驚歎,弘農王手段了得。連最善妒的婦人,也被管得服服帖帖的。
劉豐已經發現,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貂蟬母子倆的氣息非常穩定,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看,那是什麼?”
“天啦,快看天上……”
離得遠的僕人小聲嘀咕,但是劉豐靈覺敏銳,將他們的話都聽在耳中。討論的人越來越多,這也引起了劉豐的注意。
劉豐猛然睜開眼,望向天空中,他卻大吃了一驚。
現在正是清晨,雖然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是天色已經大亮了。然而就是此刻,天上竟然出現了明亮的星辰。
一……二……八……九,竟然有九顆明亮的星辰出現,並且連成了一條直線。
“九星連珠。”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這是傳說中的星象。
劉豐原以爲,九星連珠只是比較少見的天文現象,不過是太陽系中的行星,經過多少年的運行,巧合連成了一條線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首先這突然爆發出的光芒,就沒有辦法解釋。別說行星,就算是恆星,在光線充足的情況,全都是不可見的,而現在連普通人,都能以肉眼看到,這徹底顛覆了劉豐的認知。
人們不由得想到了一則傳說——九星連珠,聖人出。
劉豐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不但天上出現了異象,產房中也放出了霞光。不過還好霞光不是太明顯,只要不注意便不會看見,但在劉豐的靈眼中,卻是一覽無遺。
聖人!老子的兒子是聖人!
劉豐不由得暗暗吐槽,雖然聖人一說決不可信,但是自己的兒子肯定異於常人。至於劉豐爲什麼知道是兒子,那就更簡單了,實力到了他這一步,豈能看不出胎兒的性別。
“相公!相公!是九星連珠,貂蟬姐姐的小孩是……唔唔……”蔡貞姬高興地叫着,卻被蔡文姬一把捂住了嘴巴。
蔡貞姬年齡小性格天真爛漫,但是蔡文姬卻足夠穩重,政治天賦也不算太差。自然明白聖人意味着什麼,那是會爲皇帝所忌諱的。
如果漢靈帝沒有兒子,憑劉豐跟他的關係,自然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有劉辯劉協在,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哇……哇……”
嘹亮的哭聲,中氣十足。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本來還有些不滿的蔡貞姬,也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看向產房的門口。
“恭喜弘農王,母子平安,夫人生了位小王爺。”穩婆先出來報喜,然後又進去收拾後面的事。
“恭喜王爺。”
所有的下人,也都齊刷刷地向劉豐賀喜。
劉豐也感覺自己猶在夢中,無論是後世還是今生,他都只是一個孤兒。因爲想要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努力的工作。人生剛開始不久,他連女朋友都沒有,更不用說子女了。
三世爲人,卻第一次爲人父。
其中的喜悅,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呵呵……”劉豐樂呵呵地笑着,都忘了叫下人們起身。還是張寧示意下人免禮,不然還不知道跪到什麼時候。
沒多久,穩婆便抱着嬰兒出來了。
全身已經洗乾淨,用錦綢包好遞給劉豐。
劉豐將兒子抱在懷中,心中升起別樣的感覺,像是血脈相連一般。他心中一怔,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在面對董太后之時也是如此。
原本他還覺得,漢靈帝的推斷有些牽強。
但是現在,劉豐再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