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晩等待着楚行空的下文。
雖然楚行空似乎露出了一些破綻。
但是簡單的如此下結論，並不是什麼好事。
懷疑會如同永無止境的循環，將思維拉入一個怪圈。
破綻、故意露出破綻、故意表現出故意露出破綻、用破綻掩飾破綻···。
正反的思維跳躍，可以把人搞瘋。
“所以，你指的楚河，究竟是誰？他有什麼特徵嗎？”楚行空看着封林晩問道，將問題拋了回來。
封林晩指着手裡破碎的符號道：“算了！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對了，我以前是多少級？還有，我應該留下了一些遺產，交託給誰代爲保管吧！現在是不是應該還給我？”
封林晩早就清楚，自己絕不是什麼超十強者，轉世重修，吸引觀察者。
這些屬於柳仙胤···或者說，在楚行空的組織下，編造的謊言。
封林晩詢問之前的等級，爲的是儘量縮小定位‘目標’，詢問是否有遺產，就是要判斷，楚行空等人的計劃，是否還有後續，而爲了這後續，他們又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超十強者只要不現身，不被識破、傳播名號，就等於無所不能。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幾乎沒有外物，對他們而言存在價值。
但是，萬事無絕對。
人類的智慧，在於懂得使用工具。
超十的強者們，也依舊懂得，用自己的力量，去渲染、感染一些他們打磨、創造或者提取的器物或者物質，讓一些原本達不到超十層次的物品，擁有部分超十屬性。
這些在平時，是沒有用的。
但是如果到了境界跌落，與對手正面廝殺之時，這些器物便是底蘊，更是保命的本錢。
果然聽到了封林晩的要求。
楚行空臉上帶着笑容，眼神卻沒有絲毫笑意。
開口說道：“你之前的境界，也是十一級，假如你能完全找回前世，或許兩次疊加，會有什麼不同也難說。至於你上一世的遺產···。”
“有大部分，都因爲你的前世‘消亡’，而跟着一起粉碎了，只留下了少數物件，也殘缺的厲害。”
說着楚行空一揮手。
大殿內出現了一團流動的黑色物質，充滿了奇異的美感和靈性。
還有一把正在消失，只剩下影子的劍。
以及一顆彷彿蘊藏星河的石頭。
“這些都是你最後的遺產，如果你再不歸來，它們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也跟着消失了。不過···你現在的超十之力與以往不同，只怕也無法收服它們，只能留下一些原材料，重新蘊養了。”楚行空說道。
封林晩點了點頭，將三件物品都收起來。
打算之後再慢慢研究。
隨後又與楚行空隨意拉扯了幾句。
虛空搖晃。
數道聲音劃破了虛空，帶着笑聲歸來。
打頭的便是柳仙胤。
隨後還有兩位超十。
三人定住身形。
而在他們的身後，以龐大的超十之力，正凝聚這一個透明的牢籠。
牢籠裡，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正在不斷的咆哮和掙扎，彷彿沒有理智和思想的怪物。
“抓回來了？”楚行空臉上表現出很明顯的喜色。
柳仙胤道：“幸不辱命！不過···出了點小差錯，那傢伙臨時起了戒心，直接粉碎了分身的神智，現在咱們只能通過分解、研究他的力量構成來了解他，無法直接閱讀思想。”
封林晩也看着那關在籠子裡的影子。
他看起來有些噁心。
就像一灘黑色的嘔吐物，時而變化成各種恐怖的形狀，時而又癱軟在籠子裡，不斷的翻滾、沸騰。
這似乎···很不可理喻。
一般來講，無論是什麼途徑的修行者。
到達十級的時候，都是完美的。
這種完美，在外在上，也有體現。
他們不必都是人形，因爲非人形的十級，也有不少。
但是必然都是符合‘美’的。
美是一種通用的感受，並不完全以物種區分。
哪怕是不同物種之間，審美觀不同。
但是相互之間，依舊可以各自感受那種奇異的美感。
而這籠子裡的東西，源自於觀察者，那勢必是比十級更高一個層次的存在。
爲何從觀察者身上剝離下來的分身，卻是這種形態？
楚行空走到籠子前，細細打量着籠子裡的怪東西。
他的雙眼未曾綻放任何的異光。
但是誰都知道，他正在解析這怪東西的資料。
組成這怪東西的一切元素、因子、成分，都必將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
很快，楚行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開始在袖子裡掐動手指。
顯然是對於這怪東西的‘計算’，出現了一點點的偏差，導致他不得不更加的認真對待。
一次！
兩次！
三次！
···！
封林晩也在跟着‘計算’和‘解析’。
但是也同楚行空一樣，不斷的推翻自己之前的算法和答案。
呼···！
大殿內，有三個人幾乎同時吐出一口長氣。
“不用算了！他是無限變量，在沒有固定的意識引導的情況下，他的組成是由無數種元素，進行不規則排列，不斷重組和重生的。這也是他···看起來這麼噁心的原因。”楚行空說道。
柳仙胤嘆氣道：“這麼說···難不成大費周章一番，咱們白做了？”
楚行空聞言，卻微微笑道：“不見得！雖然組成他的元素，在不斷的重組和重生，使得他沒有常態。但是那無限的元素根源，卻還在星河宇宙之內。”
“也就是說，咱們的第一推斷是正確的。”
“觀察者···確實與我們同根同源，都是出自星河宇宙，甚至可以說···他們曾經會是咱們的熟人。就像咱們消失在了歷史和記憶裡一樣，他們也一樣消失了。”
“觀察者，並非外來者，也並非是某個更加高級的文明，用來監視我們，所故意安排過來的力量。”
“有這樣的結論，想來大家都應該可以稍稍鬆一口氣。”
楚行空的樂觀，感染了很多人。那些聞訊而來的超十們，此刻基本上都聚集在了大殿之內。
但是封林晩卻沒有這麼想。
“不對！不是這麼解讀的！”封林晩在心中，否定着楚行空的答案。
“兩個故事裡，兩個主角分別是讀者和作者。作者既然是超十，那麼讀者就是觀察者。星河宇宙就是一部小說，對於作者而言，星河宇宙是他筆下的世界，是由他描繪並且創造。但是對於讀者來說···那概念應該更加微妙，他們既有可能沉浸其中，並且說不定比作者更瞭解每一個細節，但是同時也能隨時抽離。”
“非要說觀察者同樣源自於星河宇宙，單單只是眼前這點‘證據’，並不夠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