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姐絕對是個做生意的絕佳材料,這一點,光是從她砍價的本事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來。
雖然滿心羞愧,但是,靳姐依舊紅着臉和大黃牙砍着價,憑着她的一副伶牙俐齒,最終使得那把鞭子以250元的價格成交。
大黃牙滿臉心疼的目送我和靳姐離開,臨走依舊不忘絮絮叨叨的囑咐我,這東西,用來假打,增加些氣氛就好,千萬別真的往身上打。
“小盧,你這個壞小子,說吧,你到這種地方來買這種壞東西,到底想要幹什麼?”
才一離開大黃牙的店鋪,靳姐立刻紅着臉對我興師問罪。
“靳姐,你之前是不是說過,有些人想要對你不利?”
我的腦袋飛快的轉動着,轉眼之間已經想好了措辭。
“這些卑鄙的傢伙什麼事都可能幹的出來,我在家鄉的時候,曾經練過幾手鞭子,這纔想着買一把帶在身邊防身,真要是他們......咱們也不至於完全被動不是。”
“小盧,你想的真周到。”
靳姐看着我,明亮的眼中分明的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真的謝謝你這麼有心,可恨我前些天居然還.......”
“還怎麼樣呢?”
我滿心奇怪的看着她問道。
“沒什麼。”
靳姐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收住了話頭,加緊了步子朝着小店的方向走了開去。
“靳姐,到底有什麼事,我想知道,哪怕真的有人要咱們死,我也想死的明白一點啊!”
只可惜,我可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連忙加快了步子趕上去,無比急切的問道。
“小盧,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的總工爲什麼會帶着他的團隊一起離職?”
被我逼問的無奈,靳姐只得長嘆一聲,無可奈何的看向了我。
“爲了什麼?”
聽着靳姐的話,我的心裡似乎明瞭了一些事,卻又完全的說不出來。
“因爲,他反對讓你進公司,他覺得,你這樣的野木匠路子,並不適合現在的市場。”
“孬貨,這孬貨不讓我進公司,怕是害怕我會影響到他的地位吧。”
我在心裡憤憤的想着,但是卻害怕這話說出口,會給靳姐留下狂妄不穩重的印象,只好硬生生的把話吞了回去。
“一開始,我也真的接受了他的建議,本來是打算在過了長假後,再把這個決定告訴你的。”
“嗯,我能理解。”
我點點頭,擡起手,猶疑了好一會,這才輕輕的搭在了靳姐的肩頭。
雖然靳姐當時做出了可能放棄我的選擇,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一方是一個還沒有走出校園的大學生,一個卻是靠着自己多年摸爬滾打,爬上總工位子的公司老管理層,換做是誰,恐怕都明白要如何做出取捨。
靳姐擡眼看了看我,眼見我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憤怒,看向我的眼神裡,不由得充滿了感激,而被我手搭
上的肩頭,也只是輕輕的聳動了幾下,便任由我的手搭在了上面。
“可是,後來你爲什麼還是選擇了我?”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
“後來,我聽說了王誠毅,也就是王大柱的死訊,立刻便明白過來,你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你的本事,甚至有可能比我之前的總工張工還要大。”
靳姐的目光中分明充滿了灼熱。
“你可能不知道,自從昭明不在了以後,公司的業務,便在競爭對手的打壓下每況愈下,儘管張工他們這個團隊,已經算的上是這個行業裡的老人,也有着一些老客戶,可還是不足以維持.......”
“所以,你期待着我加入公司,可以幫助你一錘定音。”
靳姐的話說到這裡,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這就像是一場豪賭,可是,我卻想不到,雖然牌面還沒有開出來,但是,我的賭注卻必須先押上去。”
靳姐擡起頭,臉上分明寫滿了發自內心的恐慌。
“張工聽說我執意要把你招進公司,立刻帶着自己的團隊辭了職,而我現在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了,如果你不能把公司撐起來,那麼......”
“沒有你想的那種後果!”
聽着靳姐滿是驚懼的話語,我的心裡不知哪來的勇氣,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堵上了她塗着咖啡色脣彩的性感厚脣。
“我是農村來的人,豪言壯語我不會說,我只能對你說我爺爺生前留下的一句話,你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臭小子,我是你的老闆,你不覺得你的動作有些過分了嗎。”
靳姐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嗔怒的將我的壓在她嘴上的手指撥開,但是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依賴和信任。
“嘿嘿。”
我拿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摸着頭傻笑了幾聲。
“走吧,如果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就先去把闢痋針做好。”
靳姐說着話,對着我甜甜的一笑,兩隻相當可愛的笑渦,立刻呈現在了她雪白的臉蛋上,看得我差點連自己的舌頭都吞進肚子裡去。
“好咧!”
我答應了一聲,跟隨在靳姐的身後,心情愉悅的隨着她回到了店內。
才一進店,我立刻看到,就在大廳裡的那張花梨木製成的茶几上,正躺着一大堆足有手臂般長短的玉盒。
即便不用看,我也能夠猜想的到,那裡面放着的就是許劍鋒讓我來做闢痋針的原料。
“這裡到底是什麼木料,居然要用玉盒來裝?”
靳姐一臉詫異的看着整理好放在屋內的玉盒,滿心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想去掀開最上面的一隻玉盒。
“靳姐,別動!”
眼看着靳姐就要把玉盒掀開,我連忙大喊一聲,一把將她的手攔住。
“你這到底是幹什麼?”
靳姐有些不高興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
靳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裡裝的是什麼,又爲什麼要用玉盒來裝?”
“靳姐,先去拿兩個醫用的口罩,厚一點的,如果沒有的話就用手帕,記得用水弄溼先。”
看着那十來只巨大的玉盒,我一臉沉靜的吩咐道。
之所以會如此的謹慎,只是因爲我知道,這百年以上的巖柏,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擺弄的。
而這一點,具體的還要從樟木本身的特性說起。
如果要問什麼東西放在衣櫃裡可以避免衣服遭到蟲蛀的話,恐怕幾乎所有人都會說出是樟腦丸。
而樟腦丸其中的最主要成分便是樟腦,從樟樹枝葉中提取出來的一種化學成分。
所謂的痋術,說到底的本質,還是通過某些蟲類在人體內發生的一些未知的化學變化,從而改變人體的化學成分,使人體變成一種可怕的細菌攜帶體。
之所以闢痋針必須選用百年巖樟作爲製造材料,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巖樟喜陰,絕大部分的樟腦,都集中在了其體內無法揮發出去。
經過百年時間的沉澱,巖樟中的樟腦,已經積聚到了一種相當可怕的程度,只要順着人體的血液流入人的體內,那麼,不管有任何的蟲類,都無法在人的體內存活。
但是,樟腦這種東西雖然有着清涼的味道,少量吸入的話,可以令人感覺到精神振奮,但是,如果吸入過量的話,卻會刺激人的胃,讓人忍不住嘔吐。
如果量再大一點的話,則會對人腦產生強烈的麻痹作用,讓人直接昏厥倒地,嚴重的話,甚至於可以造成人的死亡。
根據《魯班秘遺》記載,要想製造闢痋針,就必須先將百年巖樟的枝幹用特殊的方法瀝乾水分,使得巖樟體內的樟腦,充分的分佈到木體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樟腦的成分必然會大量揮發,爲了不讓樟腦流失,就必須用玉器進行保存。
這也就是說,一旦將玉盒打開的話,裡面必然會有着大量揮發出來的樟氣。
這些樟氣被玉盒鎖住,長期的不能疏散出去,一旦玉盒打開,必然大量的彌散在空氣中,因此,在製造闢痋針前,有經驗的老工匠,通常會事先用浸溼的毛巾掩住口鼻,以防樟腦被過量的吸入體內。
靳姐雖然並不知道其中的門道,但是看我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默默的走去了店面後方的辦公區,從裡面取出了兩隻嶄新的醫用口罩,將其泡在一隻洗臉盆裡端了出來。
我將泡過水的口罩擰乾,一隻交給靳姐,一隻自己戴好,眼看着靳姐也把那溼溼的口罩戴上,這才伸手緩緩的掀開了第一隻玉盒。
隨着玉盒的掀開,一股濃烈的樟腦丸的氣息,立刻瀰漫了整個的待客大廳,即便我戴了口罩,依舊被那濃烈的味道薰得一陣頭暈。
而我身邊的靳姐,更是被這濃郁的味道薰得一陣乾嘔。
我閉上眼,好半天才將那濃烈的眩暈感驅散,轉眼看向了安放在玉盒中的一支長短大小都和普通人手臂差不多的木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