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推宮過血

楊丹心見到了靈蛇毒龍自是高興異常,歐陽單卻高興不起來,原因很簡單,就是吃過靈蛇毒龍的虧……

王大通第一次見靈蛇毒龍,感到新奇,聽它那如此怪異的叫聲,就嚇得巨蟒小青趕緊多進了深潭,又見它那全身硃紅,料定奇毒無比,也不敢冒然接近。於是脫口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如此小小的,竟然嚇得小青鑽進了深潭。”

“那是靈蛇毒龍。”楊丹心回答道。

王大通本以爲楊丹心和歐陽單也未必見過,只是隨口這麼一問,沒想到楊丹心竟然知曉。

王大通以詫異的眼神打量着楊丹心。

“跟你的小青一樣,也是我們的朋友喂的。”楊丹心繼續回答道。

王大通聽楊丹心這麼一說,好奇之心大起,背上的劍“唰”地一聲出鞘飛出,直戳向靈蛇毒龍。

那靈蛇毒龍向旁邊一閃,躲開了劍尖,其速度之快令王大通吃了一驚,頓時激起了王大通那顆貪玩之心,於是駕馭那劍,劈、點、刺、戳、撩,招招快捷。

靈蛇毒龍靈動異常,速度猶如閃電,王大通駕馭的劍,始終觸及不了靈蛇毒龍的身體。

王大通玩得異常高興之時,不料靈蛇毒龍一口咬住了劍柄。王大通一見劍收不回來,立即收回了元嬰。

靈蛇毒龍口含劍柄跳下了樹枝。

王大通見狀,將雙柺一拄,整個身軀便飄了過去。

楊丹心見事不對,以極快的步伐擋在了王大通的前面。這時,靈蛇毒龍放開了口中的劍,象閃電一樣撲了過來,見着腳腿便咬。

靈蛇毒龍的這一口,沒有咬着王大通,而是咬在了楊丹心的小腿肚上。楊丹心頓時感到疼痛欲裂,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靈蛇毒龍咬傷楊丹心後,一下跳上了樹枝,跟着又向懸崖絕壁逃去,一會便消失得沒了蹤影。

歐陽單見楊丹心被靈蛇毒龍咬傷,趕緊來到楊丹心的跟前,撕開楊丹心的褲腳,用手擠出楊丹心傷口內的毒液。

此時,王大通感覺內心十分慚愧,拄着雙柺來回的踱來踱去,嘴裡不斷地“這……這……”的念着。

雖是歐陽單幫楊丹心擠出了毒液,可畢竟擠不完全,餘毒隨血液上行,由於靈蛇毒龍之毒猛烈無比,一會楊丹心的臉色便開始了發紅。

歐陽單將楊丹心扶起,讓楊丹心盤腿而坐,正準備發功助楊丹心排毒,這時王大通自告奮勇道:“讓我來!楊兄弟是爲我而傷。我用元嬰來助他排毒!”

歐陽單退到一邊,王大通走上去和楊丹心背靠背的盤腿而坐,向兩邊伸出手來,十指和楊丹心伸出的手的十指相扣,一會兩人便離開地面,懸坐在了離地面三尺高的空中,並緩慢的旋轉着。

歐陽單就地坐了下來,用手撐着臉頰,雖是看着在緩慢旋轉的楊丹心和王大通,可心裡還是高興不起來,這就是女人的直覺,直覺告訴她這樣的排毒可能無濟於事。

經過一柱香的時間,楊丹心和王大通慢慢地降到了地面之上,此時的王大通雖然站立了起來,卻有點搖搖欲墜之感,象是虛脫了一般,額頭和臉頰都是豆大的汗滴。

楊丹心雖是勉強的站立了起來,看樣子體內之毒還是沒有清除完畢,臉色只是比先前好了一些,試着向前跨了一步,腳下一軟,要不是歐陽單上前扶着,已然跌倒。

現在擺在楊丹心和歐陽單面前的,就是要儘快找到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取得靈蛇毒龍的解藥

眼下時間緊迫,必須儘快做出決斷,如果拖延下去恐怕楊丹心性命不保,歐陽單心裡想着。此時她又想到楊丹心爲保她性命,曾經出生入死的日日夜夜,而今事情落在了自己的頭上時,卻顯得優柔寡斷起來。是揹着楊丹心一起去找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好呢?還是自己隻身前去好呢?歐陽單權衡着利弊,如果揹着楊丹心一同去,勢必影響腳程,可能看着叫人放心;如果自己隻身前去,腳程固然加快不少,可萬一自己離開後,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不就終生遺憾嗎?

歐陽單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揹着楊丹心上路。於是一把拉過楊丹心就要背。

楊丹心掙扎着急道:“歐陽姐姐,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揹着你去找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歐陽單急忙解釋道“找到她們取得解藥才能救你!”

“不行!”楊丹心斷然拒絕“不能因爲這點傷而影響姐姐的清譽!”

此時,王大通才知道歐陽單的確是一位姑娘,見她這舉動,斷定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姑娘,便道:“歐陽姑娘,你快快去取解藥!這裡有我。你放心前去!我就是拼着老命不要,也要保證楊兄弟的安危!”

聽王大通這麼信誓旦旦,又見楊丹心這麼固執己見,歐陽單無可奈何,也只有隻身去找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了。

“前輩,楊兄弟就交給你了!”歐陽單向王大通施了一禮,又對楊丹心道“楊兄弟,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要等我回來!”不知不覺地眼裡噙滿了淚水。

歐陽單說完後,施展起了絕世輕功,幾個起落便上了峰頂。

“好功夫!”王大通見狀,讚不絕口“沒想到一個姑娘家,竟有如此神通!”

歐陽單離開楊丹心和王大通之後,心無旁騖,一心只爲了趕路,其行動之快猶如風馳電制。

歐陽單趕到州城的羅漢寺時,天色剛剛進入傍晚,一僧人送走最後一位香客,正待要關閉大門,被歐陽單闖了進去。

“施主留步!”那僧人攔住了歐陽單的去路“燒香還願,明天請早!”

“我是來找人的!”歐陽單急道“你讓我進去!”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要找什麼人?”那僧人依然攔着歐陽單的去路。

“我到後堂去!”歐陽單道。

還未等歐陽單說完,那僧人便道:“施主是找管大俠他們吧?他們已經搬出羅漢寺了!”

“搬到什麼地方去了?”歐陽單聽那僧人這麼一說,也就沒有再往裡面闖了,只是認真的問道。

“他們端了那死神之吻的州城據點。”那僧人接着回答道“昨天就搬到那裡去了。”

歐陽單聽那僧人這麼一說,連一聲謝謝都沒有說,轉身便離開了羅漢寺,一氣就來到了江邊。

夜幕已然降臨,此時的江邊,濤聲依舊,涼風徐徐。

有幾個人在江邊等着過江的晚渡船。

“你們說盟主發出武林追殺令,追殺一個戲子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一人問其他幾人“追殺他有什麼用?”

“我看這個楊丹心不簡單!”另一人道“別以爲他只是一個戲子!聽說盟主的師父還吃過他的虧。肯定有大的背景,關係到整個武林的氣運!要不然不會發出這武林追殺令。大凡發出武林追殺令,被追殺的都是武林中的大奸大惡之人。”

歐陽單聽到這裡,爲之一震,知道楊丹心的身世和自己的秘密已經被管鷹掌握,較爲平靜的日子即將過去,接下來不光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還有……

歐陽單不敢往下想了,眼下還是辦正是要緊,既然這些人都知道了武林追殺令的事,那麼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也應該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還會關心楊丹心的生死嗎?不管怎麼樣,得儘快找到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她們,取得靈蛇毒龍的解藥才行!

歐陽單想到這裡,於是走上前去,向那幾人拱手道:“幾位大哥,打擾了!在下想借幾位大哥的口,打聽幾個人。”

那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着歐陽單,此時的歐陽單是女扮男裝,加之已經入夜,自是認不出她來。

一人道:“不知這位公子要打聽什麼人?”

歐陽單道:“我想打聽葛仙姑、柳青青和柳楚楚母女三人。”

“你是她們什麼人?”另一人接着問道。

“我是她們的遠房親戚。”歐陽單撒了一個謊“我家有急事,我母親要我來找她們去幫忙。”

“你來得不巧了!”先前那人道“柳青青出走了,葛仙姑去找柳青青去了。柳楚楚又隨盟主和八大門主去追殺楊丹心去了。”

歐陽單聽到這裡如同五雷轟頂,幾乎搖搖欲墜,她強忍着內心的絕望之情,努力收尋着其他的解救之發法。

雖是黑暗之中,幾人隱隱約約的見歐陽單的表情,不免產生了一些同情,一人道:“聽說追殺楊丹心的第一站是仙雲山寨,你去那裡可能找到柳楚楚!”

“謝謝你們!”歐陽單感到了一絲希望,從內心發出真心感謝的話語。

此時歐陽單有些後悔白天的過激,不該抄近路直到州城,應該到那小鎮上去看看,興許能夠碰上他們,找到柳楚楚,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知道了他們開始追殺楊丹心了,自己也就有了思想準備。

歐陽單離開了江邊,心事重重的向州城走去,倘若見到了柳楚楚,會是怎樣的情形?歐陽單見識過柳楚楚的脾氣,一絲頭髮就遮臉,絕不給人留半點餘地。倘若柳楚楚知道了楊丹心的身份,知道歐陽單的身份,她還會給解藥嗎?

倘若柳楚楚不給解藥,又該怎麼辦?

不想那麼多,先找到柳楚楚再說,到時見機行事。歐陽單打定了主意,趁着天黑,施展起絕世輕功,向那小鎮趕去。

到了小鎮之時,天已矇矇亮,晨靄和炊煙把小鎮點綴得如詩如畫。

歐陽單正在向她和楊丹心住的那宇軒客棧走去,這時客棧的房門開了,走出一人來,歐陽單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楚楚。

這柳楚楚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歐陽單在桃花山和她共同生活了幾個月,當然知道,不以爲奇。

當下,歐陽單迅速躍上房頂,拿出面巾蒙在了臉上,盯着柳楚楚。

柳楚楚出了客棧,施展起了她母親葛仙姑傳給她的輕功,經過幾起幾落,來到了小鎮外的一個平壩上,對着東方煉了一會氣,然後舞動着劍。

歐陽單沒有立即上前和柳楚楚相見,而是遠遠的看着,等着柳楚楚舞劍完畢。

說實話,在歐陽單眼裡,柳楚楚的劍術實在不怎麼樣,雖然也做到了步法輕快,腰似蛇行,剛柔有度,飄逸灑脫,但在精氣神上的配合還欠缺火候,還沒有達到人劍合一之境。不過,有此境界也實屬不易!

柳楚楚舞劍完畢,歐陽單拍手稱讚:“劍法不錯!”

此時柳楚楚突然見一蒙面人稱讚自己並自己走來,立即揮劍指着蒙面人呵斥:“什麼人?留步!”

“是我!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歐陽單邊回邊取下面巾。

“歐陽單?”柳楚楚原來口中的歐陽姐姐沒有了,變成了直呼其名,並且臉色象嚴冬一樣“你還有臉來見我?!”

“楚楚,你這是怎麼了?”歐陽單故作驚訝。

“少裝蒜!騙子!”柳楚楚氣憤道“歐陽單,你和楊丹心把我們騙得好苦!你還有臉來見我?!”

“我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歐陽單臉一下紅了,而且紅到了耳根“不是故意隱瞞事情的真相!而且到現在,楊丹心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歐陽單,你今天找我是要殺我還是要綁架我?”柳楚楚冷冷的問道。

“楚楚,別把我往歪處想!我今天來是求你的!求你救救楊丹心!”歐陽單十分懇切地回答。

“你都沒有本事救楊丹心!哪能輪到我?!你高看我了吧?”柳楚楚冷言冷語的道。

“是這樣的,楊丹心被你們的靈蛇毒龍咬傷,命在旦夕。還望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救救楊丹心!”歐陽單懇求道。

柳楚楚聽歐陽單說到靈蛇毒龍沒被蒙面人殺死,心裡竊喜了起來,臉上還是那麼的冰冷:“笑話!誰跟他有情了?不要說我身上沒有解藥,就是有,我也不可能給他!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對敵人仁慈,就等於對自己殘酷!”

“楚楚!”歐陽單一下跪在了地上“我求你了!”

“求我也沒有用!”柳楚楚依然是那麼絕情“我巴不得他死去!免得到處去找他,追殺他!”並且邊說把走“你別跟來!不然我就叫人了。到時你想走都走不了!”柳楚楚估計到歐陽單心軟,不會對自己咋樣。

“楚楚!”歐陽單對着柳楚楚的背影祈求道。

“回去好生侍奉你的主子!讓他安靜地走完人生的最後一點歷程。”柳楚楚離開相當長一段距離後,拋下了這段話。

歐陽單站了起來,看着柳楚楚的背影,內心涌出了一股酸楚一股絕望,霎時之間,眼裡便噙滿了淚水。

歐陽單走了,漫無目的地走着。路過一個農家小院,見一對夫婦正在推磨。歐陽單站在那裡愣愣地看着,良久,在她腦海裡突然閃出“推宮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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