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阿含山的傳說(四)

“多謝師父!徒兒一定牢牢記住師父的話!”趙威雙手舉過頭頂,接過楊丹心放在他手裡的書,將書拿在面前,不斷地撫摸,那愛不釋手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兩歲多大的孩子,圓圓的腦袋,鼓鼓的大眼睛,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乳牙,真是可愛極了!

楊丹心輕輕將趙威扶起來,摸了摸趙威的腦袋,站起來的趙威將書捧到陳怡蓮的跟前道:“娘,這是師父給威兒的書,你幫威兒放好!”

“可以嗎?”陳怡蓮雙眼盯着楊丹心,徵求着楊丹心的意見。

“應該的!威兒畢竟還小。”楊丹心理解地點頭道,“不過,千萬要注意保密!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這樣的武林至寶,是每一個江湖人士都夢寐以求的。”

聽到楊丹心如此一說,陳怡蓮知道了眼前這些書籍的重要性,也就從身上摸出方巾,仔細地將書籍包裹好,放在了貼身位置,然後在衣服外摸了摸,這才放心下來。

感覺沒有什麼再可以幫忙的了,楊丹心站起身來,準備要走,卻突然想到中原之行似乎還欠缺點什麼,便問陳啓望道:“陳老伯,我從關外一路走來,來到中原,感覺中原最大的變化就是餓殍遍野,中原的大旱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嗎?”

“嗯!就連被‘陸府’欺負的紅娘子都在信陽雞公山揭竿起義了,拉起了數千人的隊伍,不久前,攻打了杞縣,誅殺貪官污吏,地主豪紳。焚燬官府,破獄放囚,打開糧倉,賑濟饑民。深受貧苦百姓的擁護。紅娘子起義軍聲威大振。”陳啓望越說越激動,“都是被逼的。這世道……”搖了搖頭,“民以食爲天,沒有吃的,就會這樣!”

聽到這一消息。楊丹心頓時驚呆了,良久之後,這才道:“紅娘子我認識,我想會一會!弄清楚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也不等陳怡蓮和陳啓望再說什麼,便走出了客廳,對陪同走出來的陳怡蓮和陳啓望點了點頭,蹲下身來。摸了摸趙威的小腦袋,微笑道:“要聽孃的話,好好習字,不可貪玩!八月十五一過。如果不出意外,爲師便來教你武功。”

趙威的一顆小腦袋不住地點頭,眼裡卻流露出捨不得楊丹心離開的神色來,說道:“師父,早點來,威兒會想你!”

站起身來,楊丹心向前走了兩步,前方的虛空中泛起了漣漪,楊丹心的身軀在漣漪中盪漾了幾下,便不見了蹤影。

三人看着楊丹心消失的地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別是趙威,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地久久地盯着漣漪消失的地方。

踏出“出有入無”之境時,已經到了信陽的雞公山了,舉目遠眺,但見雲霧掩映中,蒼松翠柏、奇峰幽谷襯托着不拘一格的茅屋,楊丹心緩步向那茅屋集中之地的報曉峰走去。

“站住!什麼人?”沒走多遠,突然從路邊的叢林中竄出幾個手持刀搶的漢子,攔在楊丹心的面前,冷冷地喝問道。

“快叫你們大王出來迎接!就說她的兄弟來看她來了。”楊丹心大咧咧地笑道。

“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大王,只有紅娘子大姐!你說你是紅娘子大姐的兄弟,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領頭的漢子大聲呵斥道。

“你就說有一個叫楊丹心的兄弟,找她要賬來了。叫她趕緊出來迎接!否則,就連本帶利收回!”楊丹心依然笑吟吟地說道。

“好!你等着。別亂動!我這就告訴紅娘子大姐去。”那人說完,急衝衝地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見楊丹心站在那裡望着遠方,這才放心地離開,向報曉峰跑去。

“呵!果然是楊兄弟。”不久,紅娘子帶着昔日的二丫、三丫以及大柱等幾個人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高興地道。

聽到紅娘子那熟悉的聲音,楊丹心趕緊別過頭來,見紅娘子帶着昔日的幾人向這邊走了來,也就跟着轉過身來,臉上掛滿了笑容。

紅娘子來到楊丹心的跟前,向楊丹心的身後看了看,隨後眉頭一皺,問道:“就你一個人?肖晨妹妹呢?”

“唉……!”楊丹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頓時呈現出苦笑來,“她在阿含山,我也有兩年多沒有看見她了。聽說你在雞公山起義了,我便過來看看。”

“走,到報曉峰說話去!”紅娘子樂呵呵的道,轉身領着楊丹心向報曉峰走去,邊走邊說道,“有兩年多沒有見面了,變化挺大的。楊兄弟,你如今是……?”

“是啊!‘死神之吻’併入了‘丹心鎮江湖’,昔日的紅娘子姐姐也成了山大王,帶領着數千人,還敢攻打官府,殺貪官豪紳,開倉放糧,破獄放囚,哪一件不是轟轟烈烈的大事。”楊丹心語氣中有種酸溜溜的意味,“可是,大明卻更加亂了!”

“官逼民反!那些貪官污吏把持着糧倉,卻不將糧食發放給老百姓,有的卻趁機將糧食倒賣,牟取暴利!這些人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實在是該死!不怕楊兄弟笑話,過去幾年,我們受夠了欺辱,現在才感覺活得人模人樣。”紅娘子心中想到楊丹心的身份,但這通過這一年多來的起義轉戰,養成了一種豪氣干雲的氣質,說話也就有了豪氣,“楊兄弟,不是我紅娘子說你,你雖然貴爲王爺,處處爲大明着想,可大明的根都爛了,就一個‘丹心鎮江湖’,可哪裡撐得起大明這塊天?雖然你是一個好人,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就拿如今的大旱來說吧,官府本該開倉放糧,拯救老百姓,可是有幾個地方的官府這樣做了?”

楊丹心聽着紅娘子的這番話,仔細想來,確實很有道理,他也是在普通的藝人中長大,耳聞目睹基層百姓的辛酸,自然被紅娘子的這話引領,不由得感慨道:“是啊!老百姓有太多的無奈。走投無路之時,不得不反,不反就是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尋求一條活路!左思右想,殺官府豪紳,開倉放糧,目前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我楊丹心理解你們。”

聽到楊丹心如此一說,紅娘子感到欣慰,她原以爲楊丹心是來擒拿她,可又不得不面對楊丹心,要真是楊丹心動手,哪裡還有她反抗的餘地?要面對楊丹心,唯一的辦法就是曉之以理,再動之以情。果然生出奇效來!

的確,楊丹心聽說紅娘子做了流寇山大王,心中很是氣憤,來這雞公山的目的就是想勸說紅娘子放棄做流寇,接受官府的招撫,沒有想到反而被紅娘子給說服了,他是朱長喜,是萬曆皇帝的子嗣,心中只能裝着大明,這是他的無奈,隨後不由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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