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生對你有意思？”焦翼的眉頭微蹙。
羅文生那老東西，雖然一把年紀了，卻不顯老，而且說實話，除了他那雙眼睛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長得着實不差，甚至玉恆公司裡大部分年輕的男員工都沒有他英俊。
“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秦初雪啐了一句，但馬上眼珠一轉，轉而說道：“羅文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他還沒不要臉到來打我主意的地步，倒是他的兒子，就是人事部的經理羅剛，是我的追求者。”
人事部經理羅剛，焦翼隱約有點印象，似乎長得挺英俊的，不過，焦翼記得不是太清楚，他的注意力，從來都不在男人身上。
“以前他追求你，我就不找他的麻煩了，要是他以後再來找你，你就告訴他，你是名花有主的了，敢打我的女朋友的主意，我會不高興的。”焦翼很認真地說道。
秦初雪不屑地扁扁嘴：“羅剛是人事部經理，他父親還是公司的實權人物，你不過一個小小的保安，你高不高興，你覺得羅剛會在意麼？”
“我會讓他知道，小人物也是有大能量的。”焦翼語氣淡淡，眉宇之間，卻隱隱透着一絲厲色。
秦初雪暗暗吃驚，她知道焦翼把她的話當真了，忙道：“焦翼，你可別亂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羅剛是追求過我，但那隻不過是公司派系鬥爭的一種手段罷了，羅剛試探過我兩次，知道我既不會站到羅文生那一邊，也不會站到溫婉那一邊，他就放棄了。”
焦翼臉色稍霽，但馬上又皺起了眉頭：“玉恆公司不是溫總裁的麼，怎麼還分成了兩個派系？”
“論股份，溫婉是公司的第一大股東，但在公司的人事勢力，卻是羅文生佔據絕對優勢，人事部採購部銷售部安保部，都屬於羅文生那一派，溫婉掌控的財務部公關部和保潔部，就只有財務部是實權部門。”秦初雪解釋道。
焦翼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呢？你屬於哪一派？”
秦初雪白了焦翼一眼，哼道：“我是中間派，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副總裁和第三大股東，如果我偏向哪一派，另一派就沒得玩了！”
“那樣不是很好麼？至少，可以讓公司避免內耗，任何一個集體，要是不團結，戰鬥力就會下降許多。”焦翼不解地問道。
“你不懂。”秦初雪搖頭，臉上雖然帶着笑，眼神卻冷靜得近乎冷酷，“就是因爲溫婉和羅文生的明爭暗鬥，我才得以在玉恆公司裡有超然的地位，無論是溫婉還是羅文生，都不敢得罪我。就像你跟黃丹來公司應聘的時候，我讓周志洪聘你，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要是溫婉或羅文生完全控制了公司，我說的話，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了。”
頓了一頓，秦初雪接着說道：“所以，我必須要在中間制衡他們，讓他們勢均力敵，誰也吃不了誰。”
“小雪，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陰險。”焦翼笑嘻嘻的，眼神卻有些閃爍。
秦初雪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哼道：“商場如戰場，想要佔據主動地位，得講究策略。”
焦翼笑了笑，淡淡說道：“商場不是戰場，在真正的戰場上，一個團隊之間如果也這樣勾心鬥角……”
焦翼有意拖長了聲音，等到秦初雪期待他說下去的時候，他才緩緩吐出兩個字：“必死。”
秦初雪怔了怔，定定看着焦翼，焦翼臉上掛着笑，但他的笑容中，帶着種尖銳的嘲弄和世故的厭倦。
“焦翼，你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這個問題，在秦初雪心裡縈繞了很久，直到現在，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焦翼看着秦初雪，眼神漸漸變得溫柔，緩緩說道：“我當過一年的僱傭兵，還做過三個月的殺手……在僱傭兵的戰場上，如果我們也像你們一樣相互牽制，我早就死了，我的隊友也早就死了……”
焦翼的聲音，空靈而飄忽，在這一刻，他想起了爲他擋火箭筒的小傾。
秦初雪呆住，她知道焦翼不可能是個普通人，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焦翼竟然會跟僱傭兵和殺手都扯上關係，在秦初雪的世界裡，僱傭兵、殺手，這些都是遙遠而神秘的字眼。
不過，焦翼曾經是僱傭兵和殺手，秦初雪並不害怕，相反，她心裡安寧而溫暖，焦翼的過去，無疑是他最大的秘密，焦翼能夠坦誠相告，這是他信任她的證明，他真的已經當她是他的女朋友。
“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就想好好享受生活，多泡幾個像小雪你這樣的美女。”焦翼的思緒，瞬間又拉回到眼前。
秦初雪極度無語，這個混蛋，已經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說要多找幾個女朋友了，到底有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啊？
“小雪，那個羅文生，心機深沉，暫時來看，你可以在他和溫總裁之間制衡，但時間一久，恐怕你和溫總裁聯手，也未必製得住他了，當然，現在有我在，那老東西永遠都別想翻起什麼風浪來。”跟秦初雪開了一句玩笑之後，焦翼又說起了正事。
秦初雪頗有些不以爲然，她不相信，以她和溫婉的勢力，加起來還鬥不過羅文生。
焦翼也沒再多說，反正現在他就在玉恆公司，羅文生就是想對溫婉不利，也沒得逞的可能，說不定這是個跟溫總裁拉近關係的機會。
從秦初雪的辦公室出來，焦翼乘電梯來到了玉恆公司門口，正想給自己手下的蒲雲鑫丁衝譚剛他們打電話，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跟着一個帶着驚喜的溫柔的聲音傳入焦翼的耳朵：“焦翼，你回來了！”
不用回頭，焦翼都知道叫他的是黃丹，回過身去，只見身穿白色襯衫深色職業裝的黃丹急步奔了過來。
上下打量着多了幾分成熟味道的黃丹，焦翼點頭道：“剛來，走，我帶你出去吃午餐。”
出了門口，焦翼跨上他的索羅門帝王之風，黃丹猶豫了一下才坐上去，待焦翼蹬起自行車之後，她才怯怯問道：“焦翼……我聽人說，你跟……秦副總裁……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