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由於,他在當地不認識什麼風水師,自然要回到本地請人。反之亦然,外地商客到杭州做生意,請外地的風水師來杭州勘察風水。
對於這樣的行爲,大家見怪不怪,也沒人去刁難。
但是呢,現在南京的幾個同行,顯然不是竄場。因爲竄場的風水師,都講究一個低調,默默的辦了事,再默默的走人,從來不會張揚。
可是這幾個人呢,卻跟着老道士,來到了一葉居之中,直接與一幫同行打了照面,很不符合竄場風水師的行事準則。
顯然,這幾個人,肯定另有目的。
一些風水師目光閃爍,在琢磨他們的用意。
當然,更多的人卻是聽見了,幾個人在貶低葉川的化龍池佈局,他們心裡自然燃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哼,化龍池簡單麼?”
有人不屑道:“說的輕巧,有本事的話,你給我佈置一個看看。”
“就是……”
旁人附和道:“佈置養器之地,豈是輕易之事。這要對於氣場的變化,有着十分高明的理解,還要掌握其中的流動性,再加以梳理導引,纔有可能適應環境。”
“這些細節,知易行難。”
那人嗤笑道:“就如同核武一般,哪怕知道核武的定式,又有多少人能夠通過定式,把核武製作出來呢?”
“是啊。”
“言之有理。”
一幫人深以爲然。
“你們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
南京一個風水師,也隨之反駁道:“反正據我所知,南京城至少有十個化龍池,你們杭州又有多少呢?”
聽到這話,衆人頓時寂靜無聲,啞口無言。
沒辦法,在場一幫風水師之中,有些連化龍池是什麼,原先還不知道呢。有知道的,更清楚這玩意的難度,根本複製不出來。
所以在他們印象中,杭州城的化龍池,那是屈指可數。除了三大風水師,還有葉川佈置的這一個,應該就沒有了吧?
“怎麼不說話了?”
南京風水師環視左右,眼中充滿了得意之色。他就知道,要拼風水的底蘊,天下除了首都京城以外,南京再無敵手。
當然,這個天下,他會下意識地忽略了,港、澳、臺、南洋等地。
“哼。”
杭州風水師,哪怕再惱火對方的得意,卻無可奈何。底蘊這種東西,有時候再沒有辦法比較的。這需要時間的積累醞釀,還要不斷的沉澱。
歷史上,南京在很長一段時間,作爲南中國精華匯聚之地。各地的人才涌入,再沉澱了下來,成爲了它們本地文化的一部分。
與之相比,杭州的火候,還是差了一點。
不過風水輪流轉,在進入新世紀之後,幾大新興城市不斷的發展,底蘊也在不斷的增加,估計再過幾十年,越過南京不是什麼夢想。
有人捏緊了拳頭,暗暗的打氣。然而,這也更改不了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幾個南京風水師得意洋洋,卻無能爲力的事實。
“……怎麼了?”
冷不防,葉川走了過來。他才接待了幾個客人,閒聊了幾句,發現這裡情況不對,自然走過來看個究竟。
“葉師傅。”
突然,有人心中一動,立即叫道:“有人說,你這化龍池很垃圾,不怎麼樣。”
“嗯?”
葉川聞聲,眉頭自然一皺。
“沒錯,葉師傅,就是他們。”
有人打頭,其他人自然反應過來,立即推波助瀾,示意道:“這幾個人是南京來的同行,他們說你佈置的化龍池,與南京夫子廟的化龍池相比,相差甚遠……”
這人說話還算公允,沒有添油加醋。
不過葉川聽了,眼神也微微一沉:“南京同行?”
“小葉,你忙完了?”
就在這時,老道士大笑道:“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些位……可是南京來的貴客呀,分別是陳師傅、馮師傅……他們可是專程從南京過來,給你捧場的……”
老道士一個個介紹,眼中笑容盎然。
不知道爲什麼,還有幾分坐看好戲的意味。
“專程來捧場?”
葉川肯定是不信的,不過表面上,他倒是客氣道:“幾位盛情,着實讓人受寵若驚呀,非常感謝……”
“咳咳。”
幾人之中,以陳師傅爲首。這時候,他表情有點不自然……見鬼了的專程捧場。但是老道士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他雖然傲氣,但是基本的情商還在,也很清楚,現在否認的話。打的不僅是葉川的臉,還得罪了老道士。
別看老道士身在杭州,但是據他所知,老道士與南京的幾個老前輩,關係可是很好的。基本上,都同個時代的人,哪怕原先不是朋友,但在時間的流逝下,與他們同一代的人不斷的凋零離去。剩下的人,關係再不好,還能差到哪裡去?
要是得罪了老道士,對方嘴一歪,告個狀什麼的。
陳師傅覺得自己,肯定要攤上大麻煩。
所以他很明智,直接避開了這個話題,只是擠出一點笑容道:“葉師傅,久仰大名了,我們確實是爲你專程而來……”
爲人而來,與爲捧場而來,那是兩碼事。
葉川也分得清楚,所以有些驚訝:“爲我而來麼?”
“是……”
陳師傅纔想說話,又讓老道士打斷了。
“葉川呀,你聽聽……嘖嘖,專門爲你而來呀,你不覺得榮幸嗎?”
老道士笑眯眯道:“南京呀,中國半壁江山,都已經流傳你的聲名啦。這說明,你已經出名了,出大名啦,高興麼?”
“呃……”
葉川想了想,也很認真的回答:“沒感覺。”
裝~逼~
一瞬間,許多人投以白眼。捫心自問,換成是他們,聽聞自己的聲名,已經傳到了南京,還讓南京的風水師開始重視,他們肯定樂瘋了。
所以說,杭州的許多風水師,哪怕表面上鄙視南京,各種瞧不起……其實在他們心中,估計也很渴望得到對方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