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呀……”
聽了鬼夫子的事蹟，張揚也忍不住感嘆道：“這麼厲害的人物，卻是第一次耳聞，以前都沒怎麼聽說過……”
“這也正常。”
對此，夥計撇嘴道：“主要是，電視不宣揚唄。鬼夫子老人家，淡薄名利，從來不與什麼拍賣行、藝術館合作，人家不幫他推廣，外行人知道的人肯定少。”
“但是在圈子之中，誰不知道鬼夫子大名呀。”
夥計嘆聲道：“真正的行家，無一不爲收藏鬼夫子的作品爲榮。因爲大家都知道，等到鬼夫子百年之後，自然有人把他捧上神壇。”
“這麼誇張？”張揚愣了愣，將信將疑。
“一點也不誇張，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時候，不需要夥計解釋了，旁邊的蕭萌，就輕聲道：“張揚，這樣的事情，在藝術品市場之中，屬於很常見的事情。”
“一些所謂的名家，在生前默默無聞，不受到半點重視。但是在他死了之後，他的作品立即身價百倍，屢創新高……梵高就是最有名的例子。”
蕭萌微笑道：“梵高生前，沒人當他是回事。可是現在，他的作品，值多少錢呀？本人的名氣，更是舉世皆知，顯赫之極。”
“呃……”
張揚頓時驚愕道：“好像也是……藝術品市場的水，好深啊。”
他沒問爲什麼，以他的機靈勁，多少能猜出一些原因。
說白了，無非是稀缺性唄。死人，不可能再創作作品了，那麼生前的每一幅作品，都有了成爲孤品的可能性。物以稀爲貴，具有唯一性的東西，價格肯定高。
還有就是……洗錢唄。
這在網上，也不算是新聞了。藝術品市場之中，有許多的作品……簡直就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可是其中的成交價格，動不動幾千萬美元。
要說其中沒有貓膩，哪個相信呀。
當然，還有一種，本身有才華的，可惜由於時運不濟，一直沒能紅起來。等到他死後，大家才慢慢地發現他的價值。
比如說杜甫，就是這樣的實例。
在當時，杜甫只是小官員小詩人，沒啥名氣，只能算是文人一員。但是後來，經過一幫鐵粉的推廣，硬生生把他捧到了詩聖的位置。
顯然，這個鬼夫子，也有些類似。
鬼夫子無疑是有才華的，但是他本身，似乎高風亮節，不願意炒作揚名。所以他的名聲，只在限定的圈子中流傳。
但是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他的作品具備極高的價值。在市場經濟繁榮發展的今天，藝術品市場的一幫大鱷，估計早盯住了這尊大神。
這估計也不是秘密，所以店鋪的夥計，都可以斷定，在鬼夫子百年之後，必然會被人捧上神壇……這不是預言，而是行業人公認的事實。
想到這裡，葉川對於鬼夫子，也有幾分興趣。不過，只是有興趣而已，不代表他一定要了解透徹。
“多謝指點。”葉川笑了，彬彬有禮道：“打擾了，我們只是隨便看看……你們兩個，還要吃飯嗎？”
這是要走的節奏哇。
夥計眼睛一眨，自然做最後的挽留：“誒，鬼夫子的真跡，我們是沒有了，不過有他的真跡複製品，你們要不要？”
“多少錢？”張揚順口問了一句。
夥計立即笑吟吟道：“真跡要幾萬，複製品只要幾百……”
“……不貴呀。”
張揚一聽，就來了興趣：“拿來看下。”
“好，稍等。”
夥計笑容滿面，連忙轉身而去。一會兒，他就回來，手中多了一根卷軸。他把卷軸攤開，一幅書法字帖，就呈現在幾人的眼前。
葉川看去，只見這篇書法作品，字跡飛逸，確實有幾分素雅之氣。
“這是複製品嗎？”張揚好奇，伸手摸了摸沿邊。在他看來，這幅書法作品，裝裱十分的細緻，以絹布爲紙，以白綾爲邊，十分講究。
特別是那些文字，一個個飄逸柔媚，非常的漂亮。以他的眼力，也能夠看出來，這樣的書法字體，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寫得出來的。
但是夥計卻說，這只是複製品……如果是真跡，又該有多麼的恢宏雅麗呀。
“當然是複製品。”
夥計坦誠道：“別看我們這店不大，但是已經經營二十幾年啦。我們老闆，更有雄心，打算以榮寶齋爲榜樣，做百年老店，所以最重信譽，童叟無欺。”
“複製品就是複製品，絕對不當真跡賣。”
夥計笑道：“其實，只要你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了。文字中的筆鋒運轉間，根本沒有毛筆拉絲的痕跡，所以這隻能是複製品。”
“當然，複製品也有高低之分。在行業之中，最厲害的複製品，至少有真跡的七八分的相似度。而這幅複製品，最多三分相似度。”
夥計誠實道：“這要給你們講清楚，免得你們以後，有機會看到真跡，一對比就發現有天壤之別，反過來埋怨我們粗製濫造。”
“不會，不會……”
張揚立即笑道：“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我們還是明白的。”
“你是明白人，那就好辦啦。”
夥計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閃亮發光：“給你打折，八百塊。”
“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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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猶豫了，說實話，他本身也不崇尚什麼書畫字帖。平時看看還好，還可以陶冶情操。但是讓他花錢，買一幅複製品回家，他就躊躇了。
“……老君閒居作七言！”
就在這時，葉川審視書法內容，隨之問道：“這是黃庭經吧？”
“對對……”
夥計立即笑道：“鬼夫子崇道，書法作品之中，多數與道家經典相關。再加上，這黃庭經更是古代名家，必臨摹的法帖之一，鬼夫子自然也不例外。”
“鬼夫子的黃庭經帖，有鑑賞家看過真跡，覺得盡得王書之精髓，而且自成一家，更有自己的獨特風格，屬於他的代表作。”“不過這篇書法的真跡，早在十年前，就被一個收藏家，花了八十萬買走啦。當時我們老闆就在旁邊，求收藏家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他匆匆忙忙找了個高手，把書帖臨摹了下來，這纔有複製品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