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
一瞬時,高陽咬牙切齒,嫉妒道:“你在幹嘛?”
“什麼?”
蕭萌莫名其妙:“在扇風啊。”
“你怎麼給他扇風?”
高陽眼珠子紅得嚇人,表情更想吃人,活生生像個怨婦。或者說,被心愛的女人,戴了一頂綠帽子,還要選擇原諒她一樣,非常的憋屈。
本來,蕭萌扇風的動作,十分的自然。但是,被高陽點出來之後,她不由得有些羞澀。不過,她卻沒停下,眸光微閃道:“他是我老師,我給他扇風怎麼了?”
“什麼?”高陽又驚又愣:“什麼老師?”
“我給跟他學風水,你不知道啊?”蕭萌直言不諱。
“啊?”
高陽大爲震驚,然後痛心疾首道:“萌萌,你墮落了……你怎麼能信風水……”說着,他就朝葉川吼起來,“你個騙子,你離萌萌遠一點……”
葉川躺槍,感覺很無辜。
他承認,他教蕭萌風水,確實有幾分私心,主要是想與王教授、蕭望舒搞好關係,能在杭州有個人脈,方便立足。
問題在於,他從來沒有詐騙呀,那是蕭萌感興趣,纔跟他學的風水。
當然,他再無辜,也懶得理會高陽。
畢竟在他看來,高陽就是吃飽了撐的,多管閒事。
他扛包累了,沒力氣與之爭吵。
倒是一禪,對葉川十分信服,所以聽見高陽口出狂言,頓時義憤填膺道:“這位施主,佛門清淨之地,不要大聲喧譁。”
“而且,風水自然有神妙,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一禪板着臉道:“你不信,那是你的自由,卻不能因此而妨礙別人相信……”
高陽想反駁,但是底氣略有些不足。主要是他想到了,在湯裘工作室經歷了詭異事件,也讓他對於風水,充滿了矛盾的心理。
一方面,他堅持科學,覺得風水是封建迷信,絕對不能信。另外一方面,親身經歷風水事件之後,他自然動搖了信念。
兩種觀念,搖擺不定,讓他覺得精神分裂。
但是這個時候,他的精分好了。
情敵當前,容不得他有半點動搖,所以他恨恨瞪了葉川一眼,決定口是心非,堅定道:“……破除迷信,人人有責。他矇騙大衆,我就不能揭發嗎?”
“胡說八道。”一禪嗤之以鼻:“葉大哥是有真本事的風水師,怎麼可能騙人?”
“他就是騙子,你被騙了。”高陽信誓旦旦,不遺餘力的詆譭。
“他怎麼騙人了?”一禪反問:“你有證據嗎?”
“我……”
高陽頓時語塞……他哪來什麼證據。但是騎虎難下,他眼睛一轉,就叫道:“他不是騙子的話,幹嘛要這麼多黏土,打算幹嘛?”
“……哈哈!”
一瞬間,衆人忍俊不禁,紛紛失笑。
“你們笑什麼?”高陽有些忐忑,還嘴硬道:“你們一個和尚廟,要黏土幹嘛?肯定是聽了這騙子的忽悠,才上當了……”
蕭萌忍不住搖頭,抿笑道:“高陽,你不要丟人啦。這黏土,從一開始……就是白石大師需要的……他們寺院中的佛像朽壞了,打算重新做一個……”
“……我不信。”
知道鬧了烏龍,高陽臊得慌,但是依然強撐道:“你們關係好,才幫他說話……你們要警惕啊,有些人最喜歡殺熟……”
“這是真的。”一禪沒好氣道:“你自己到正殿看看,殿中的大佛金身,已經裂了許多縫,不重新做一個怕是不行了。”
“撒謊。”高陽還是不信,或者說不想相信,所以他振振有詞道:“寺院的佛像,要麼是木頭雕刻,要麼是石頭雕琢,要麼是鐵鑄銅鑄……幹嘛要用黏土泥巴?”
這話嚴格來說,也有幾分道理。
泥巴、木頭、石頭、銅鐵,幾樣東西之中,以泥巴最賤。無論古今,和尚塑造佛像,絕對是越奢華越好,這樣比較彰顯虔誠。
特別是一些極其虔誠的寺院,更是以黃金鑄佛。幾噸黃金,熔鑄成一尊大佛。
這樣的情景,屢見不鮮。風氣使然,深入人心。久而久之,在製作佛像的時候,哪怕再窮的寺院,拿不出黃金銅鐵來,也會以石頭、木頭代替。至於泥巴,那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行會考慮。
一元寺,香火雖然不盛,但是規模不小,肯定有些資產。
薄有資產的寺院,應該不會拿泥巴涅佛吧?
“這個……”
反正聽了這話,一禪頓時有幾分遲疑。他覺得高陽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啊。之前他們沒想到這茬,主要是大殿中的佛像,就是泥塑的。
所以大家考慮重鑄佛像,第一反應就是繼續鑄一尊泥佛。但是在高陽的提醒下,他們才恍然大悟,似乎大家還有別的選擇啊。
木頭、石頭,也不必考慮了。鑄一尊銅佛,可能有些吃力,可是退而求其次,弄一尊鐵佛出來,以一元寺的實力,應該足夠呀。
想到這裡,一禪眼中放光,看向了白石和尚,“師父……”
“不行。”葉川斷然開口道:“只能是泥佛。”
“什麼?”其他人一愣,有些懵懂。
倒是高陽,立刻幸災樂禍道:“看,他暴露了……”
沒人理會這個,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傢伙。
蕭萌俏目輕閃,好奇問道:“爲什麼,只能是泥佛呢?”
“……嗯!”忽然間,葉川又改變了說法,遲疑道:“算了,當我沒說,其它材料也行,隨你們高興吧。”
“前言不搭後語。”高陽不屑道:“他慌了,圓不上謊了。”
“你閉嘴。”
一禪一吼,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了火氣,默默懺悔幾句,纔開口道:“葉大哥,爲什麼?”
“因爲這是火星峰啊。”
不等葉川解釋,白石和尚的眼中,就露出瞭然之色,他苦笑道:“火星峰風水格局,不管是金石竹木,都難以承受,必遭火劫。唯有泥塑的佛像,才能安然無恙。所以寺院當年,纔會以泥塑佛,其中必是有高人指點。”
“……原來如此。”
一禪頓時恍然大悟,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其中必有原因。不過才笑了片刻,他的心情又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