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你已經到了。”胖子眯起眼睛,咬了一口手上的雞腿,微笑着看着夏雨川。
夏雨川看着胖子,總覺得那絲笑容裡有點兒圖謀不軌的意思,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問道:“那請問皇宮在什麼地方?離這兒還有多遠?”
“恩……大概就是那個方向吧。”胖子想了想,指着一個方向說。夏雨川聞言就順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然後黑線就開始在他身上畫了起來,因爲那個方向的盡頭竟然是一片森林。
“距離嘛,差不多還有十二三萬裡吧。”胖子把嘴裡的雞骨頭吐了出來,拍了拍那雙油膩的手。
“你確定我們剛纔沒有搞錯方向嗎?你要我二十二天走十幾萬裡!”夏雨川說道最後幾乎咆哮起來。他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他走過最遠的路還不到十里,然而現在卻有一條長達十幾萬裡的路要他走,他忽然升起一股無力感,雙腿像被灌了鉛一樣重得擡不起來。
“不,應該是二十一天,剛纔在時空的裂縫裡已經過了一天。”胖子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你的靈不是風系的?那可能會有點兒困難,不過你跑快一點兒的話應該還是能到的。”
“跑快?”夏雨川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胖子,他甚至以爲他瘋了。
“對啊,就像這樣。”胖子忽然半蹲下來,雙手握拳放在腰間。夏雨川看着他的樣子有點兒想笑,因爲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圓潤的球,只要夏雨川輕輕推他一下他就會在地上滾起來。
一道淡黃色的光芒閃過,胖子雙腳蹬地發出一聲劇烈的爆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猛地飛了出去,消失在夏雨川眼前,就像一顆兇狠的炮彈。
夏雨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跳蚤那樣神奇的生物才具有如此恐怖的彈跳力,難道剛纔和自己說話的其實是一隻巨大化的跳蚤?夏雨川目瞪口呆,他看着因爲胖子那一腳而破碎凹陷下去的地面,就覺得很不真實。
胖子站在一百多米外朝他揮手,那意思好像是叫他過去。夏雨川走了過去,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他看着那邊還在朝他揮手的胖子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蝸牛,正艱難而辛苦的爬過別人一步就跨過的距離。
“你……你怎麼做到的?”夏雨川看着面前的胖子,弓着腰氣喘吁吁地說。
胖子的目光裡也露出奇怪的神色,他看了看累得半死夏雨川,覺得他好像不是在裝,就問:“你難道沒有靈?”
“問這問題之前能不能先給我解釋一下靈到底是什麼東西。”夏雨川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喏,就是這個。”胖子說着就把手擡了起來,接着夏雨川的眼前就亮了起來。
無數的淡黃色光芒在胖子手上匯聚,像一條條柔軟的絲,它們圍繞着懸浮在胖子手心上的一顆不規則晶體旋轉,看上去異常夢幻。從未見過如此炫目畫面的夏雨川頓時張大了嘴巴,滿臉驚奇。
“不是吧,你真的沒有靈?”胖子見夏雨川這個樣子,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手一揮,那顆晶體以及那些淡黃色的光線就消失不見。
“我還是不信。如果你連靈都沒有,那你爲什麼還要去皇宮?”胖子問。
“你管我,我去參觀不行啊。”夏雨川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他總覺得這胖子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準備走人。
“喂喂,等等,等等。”胖子繞到了夏雨川跟前,伸出雙手攔住他:“好歹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一聲謝謝都不說你有沒有禮貌啊。”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夏雨川翻了個白眼,不提還好,一提他就生氣,天知道這死胖子是不是把他往反方向帶的。十幾萬裡?鬼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他覺得不能相信這個胖子的話,還是另外找人問問才行。
“等等!”胖子再次伸手攔住想要離開的夏雨川,眼珠一轉,說:“我有辦法能讓你在二十一天之內到達皇宮。”
“你?”夏雨川明顯不信。
“是啊,說實在的這件事還真就只有我能辦到。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保證把你送到皇宮門口,全程免費,包吃包住!”胖子滿臉的殷勤。
“算了吧,我不需要。”夏雨川擺了擺手,不再給胖子說話的機會,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他覺得這胖子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就算他說的全部屬實夏雨川也覺得不能相信這個人,天知道他會讓自己替他做什麼事。不知道爲什麼,夏雨川本能的就覺得這個胖子很虛僞,所以不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胖子看着遠去的夏雨川,眼睛眯了起來,咬了咬牙,向相反的方向離開。
走着走着,腳下的鬆軟的黑色石沙就變成了一塊一塊整齊拼接在一起的堅硬石板,兩旁的建築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高,越來越華麗。不知不覺中,周圍就已經擠滿了人。
夏雨川站在喧譁的人羣裡,忽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開始有點兒後悔拒絕了胖子,沒準兒別人真的是一番好意呢?
夏雨川不是不擅長社交,他是完全沒有社交能力,問路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但是夏雨川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就不知道到底該向誰問。不過夏雨川認爲這並不是內向,他覺得這隻能算是一種特殊的語言障礙。
忽然有一股濃郁的肉香飄進了夏雨川的鼻子,夏雨川的肚子立馬就開始抗議,他這才發現自從到了這個世界以後竟然連一口水都沒喝。他開始震驚自己的身體素質,因爲他先是被毒暈,後來又差點重傷致死,再加上粒米未進,到現在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裡,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生物學上的奇蹟。
夏雨川不知道,如果不是莫甘餵了一些珍貴的龍獅血給他的話,他就是再怎麼奇蹟,現在估計也只能被當成標本了。
夏雨川閉上眼睛,抽了抽鼻子,發現那香味好像離自己更近了。
“胡氏烤肉,精選的上等紅豬肉,營養豐富,鮮嫩多汁,每一串都經過上百道工序烤制而成,每一口咬下都讓人慾仙欲死。”
夏雨川睜開眼,發現竟然是之前的那個胖子。夏雨川本來想掉頭就走,但是目光卻猛地被他手上握着的五根半米長的肉串給吸引住,怎麼都無法再挪開。
極度飢餓再加上那濃香的誘惑,夏雨川口水都流了一地。
“來,吃一串?”胖子把手中的肉串在夏雨川面前晃了晃。
夏雨川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伸手就要去拿,那胖子卻是忽然把手一手,抽出一根自己咬了一口,然後一臉讚美的說道:“啊,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吃的東西嗎?”
夏雨川狂咽口水。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我自己一個人吃獨食呢?這麼好的東西當然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啊。”胖子又咬了一口。
“好朋友!好朋友在這裡!”夏雨川指着自己,他現在眼中就只有那剩下的幾根肉串了。
“好朋友?”胖子又咬了一口,露出狐疑的表情來。
“對的!好朋友好朋友!”夏雨川急忙點頭。
胖子仰頭作出思考狀,最後高興的笑了起來,把剩下的四根肉串全部遞給了夏雨川。
夏雨川一接過來就毫無形象的狂啃起來,肉的味道比聞上去的只好不差。胖子過來把手靠在夏雨川的肩膀上,說道:“好朋友之間就應該這樣,有好吃的東西就要一起分享,對不對?”
夏雨川一邊吃一點點了點頭。
“所以啊,好朋友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對不對?”胖子繼續說。
夏雨川繼續點頭繼續吃。
“這纔是好朋友嘛!”胖子開心的笑了起來:“現在呢,有一件小事,很小很小的事需要好朋友幫忙,作爲好朋友不會不答應的吧?”
“嗝~”夏雨川打了個飽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不答應。”
“我靠不帶吃這麼快的!”胖子震驚的看着夏雨川手上已經變得光禿禿的四根木籤,他很清楚每一串肉串的分量有多足,就那麼四串肉串,差不多就有近一斤肉,然而夏雨川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甚至更短的時間就解決了,他開始懷疑夏雨川是否真的是人類。
“謝謝招待。”夏雨川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就轉身離開。
“喂喂!”胖子跳到了夏雨川面前:“好朋友,我們是好朋友的對不對?”
夏雨川再次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胖子伸手攔住他,臉上橫肉一顫,雙眼一瞪:“吃了東西就想走?小爺賣烤肉買了幾十年還沒見過吃霸王餐的長什麼樣,今天倒是見識了,原來長這不要命的樣兒啊。”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了。說吧,什麼事。”夏雨川敗下陣來,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小事兒,小事兒。”胖子變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嬉皮笑臉的跑過來站到夏雨川身邊:“我就說嘛,好朋友就應該像這樣互相幫助。”
“說事兒說事兒。”夏雨川不吃這套。
“邊走邊說。”胖子說着就帶着夏雨川轉進了一條小巷,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幢不起眼的建築前。破破爛爛的木門前守着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胖子隨手扔出兩個金幣,推開門就帶着夏雨川走了進去。
“這是什麼地方?”一進門,夏雨川發現眼前竟然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沒有一扇窗戶,只有幾盞微弱的淡藍色燈光搖曳。門後面竟然不是房間,而是一條筆直向下的石梯。進到這裡之後夏雨川忽然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他有種奇怪的錯覺,彷佛這條樓梯下面連接着的,是地獄黃泉那樣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