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小姐
角宿邊城是東部最大的城市。
角宿邊城城牆高聳,衛兵林立,他們剛到城外只見入城的人如長蛇一般。
林初羽見角宿就在眼前,心中登時打起撥浪鼓,她話語中帶着懇求之意“不如你帶我去找神蹟黎明,我們不要進去了,等找到神蹟黎明,我十倍百倍還你金剛杵的錢”
紀子臣瞪她一眼,他懷疑林初羽的腦子是不是燒壞了,紀子臣起了頗大的反應“一碼歸一碼,你以爲我是笨蛋,還是認爲整個神蹟黎明裡的財富是你的,是,你是有朱雀珠不錯,可你也說過,你自小帶着朱雀珠,從沒有見它亮過,這也就是說,神蹟黎明離你比十萬八千里還遠,少廢話,進去,不進去你怎麼還我錢,是,你是救過我一次,可我也救過你,這個可以抵消,可金剛杵的錢你不能不付,你別想賴賬!”
林初羽嘆了一聲,其實她也知道找到神蹟黎明的機率渺茫,朱雀珠雖然靠近神蹟黎明會有所反應,可這也等於拿着磁鐵在大荒漠裡找針,也許窮盡一生也不會有個好結果。
林初羽見他不答應,也不強求,心道“先回家好了,找遺蹟的事情,以後我在自己想辦法”
二人策馬緩緩往城門移動,紀子臣表現上雖是顯得毫不在乎,但他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他試探問了一句“如果你實在沒錢付金剛杵的錢,我就大發一下善心,你用朱雀珠來換也行”
林初羽橫他一眼呸了一聲“你想得美,幾百兩銀子就想拿朱雀珠,我看起來比你還笨嗎!”
紀子臣嘿嘿一笑,不在說話心想“得想個辦法將朱雀珠騙過來才行”
他們跟着隊伍緩行半個時辰這纔到達城門,城門口有守衛,有名大腹便便的守衛隊長上前攔住他們二人。
隊長板着張臉,審視紀子臣片刻,隊長在看馬上馱着的竹箱,竹箱上寫有神盟天下會字樣,隊長道“神盟天下會,你是來角宿兜售法器?”
紀子臣微微一笑道“是,幾年前也來過一次”
隊長看向林初羽“她是你什麼人?”
紀子臣簡說道“在路上遇見的朋友,她住在這裡,我順道送她回來”
隊長盯着林初羽,覺得她有些面熟,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林初羽並未通報姓名,輕描淡寫道“我住在安和居”
隊長面色一變,這纔想起在何處見過林初羽,隊長畢恭畢敬正要俯身行禮,林初羽知他要做什麼,她提前道“我能進去嗎?”
隊長隨既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他知林初羽並不想暴露身份,隊長道“恭喜姑娘回城,請進”
林初羽瞅隊長一眼“恭喜我回城?你什麼意思?”
隊長笑而不答看向紀子臣道“雖然你和這姑娘一同前來,但入城規矩不可破,不知你可有文書?”
紀子臣瞅了林初羽一眼心道“回個城還恭喜?這隊長可是喝多了?隊長對她如此客氣想必她在角宿很有身份”紀子臣心中喜道“看來她是大富人家的女兒,這帳是賴不了了”
紀子臣心情愉快掏出文書,隊長閱了一遍這才賠笑道“二位入城吧”
紀子臣林初羽二人剛走幾步,這隊長卻是叫住他二人,隊長指着城內左側,那裡有劃出一個四方區域,裡邊有十餘顆用木棍立着的頭顱,隊長叮囑道“最近城內有些亂民,二位夜裡最好不要隨便外出,不過慶典即將開始,我也就不妨礙二位去看看熱鬧”
說罷,隊長離去回到原來位置“下一位!”
二人往城內中心而去,主街兩邊都是茶樓,酒館,當鋪,其中還摻雜着武器鋪,沿路前進,街道兩旁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
街道向東西兩面延伸,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爲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
靠近內城有個巨大廣場,廣場中心有個大噴泉,噴泉中心立着一隻雄偉的青龍,有許多人在噴泉旁駐足歇息,林初羽偷偷瞧了他幾眼在道“你那朋友說,你是尋常遺蹟高手?”
紀子臣對這裡的繁盛漠不關心,他卻很在意林初羽這句話,紀子臣反問一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小看我!”
林初羽輕笑一聲道“沒什麼意思,我不就是問問,高手就是高手,低手就是低手,回答不就完了,生什麼氣”
紀子臣沾沾自喜笑道“你沒去過神盟天下會,有機會等你去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高手”
林初羽苦澀一笑喃喃自語道“等我回去,出來就難了”
紀子臣睨她一眼道“什麼,說話大聲點”
林初羽橫他一眼並不接話,林初羽看見廣場另外一邊圍着許多人,奇道“那隊長說有盛典,我怎麼不知道角宿今天有什麼盛典,什麼盛典要圍着那麼多人”
紀子臣已經好久沒來角宿,他也不知道盛典是什麼,林初羽既然有興致,他也想瞧瞧熱鬧,他道“去看看”
林初羽連連點着頭“恩,看看是什麼盛典”
二人往聚集的地方而去,只見圍觀的人個個興高采烈,林初羽被這樣的氛圍感染好奇詢問“他們幹嘛這麼興奮呀?”
這個問題已經不用紀子臣回答,林初羽已看見衆人興奮的由頭,可她一見神色驀然一凜,在也高興不起來,林初羽看見一排排帶着傷疤的奴隸,奴隸有男有女有孩子皆是掛着一條碎步裹住下跨,上半身空無一物,手上腳上扣着手銬腳鏈,林初羽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可週圍的羣衆卻是歡欣雀躍道“哦,哦,哦,來了,奴隸的數量不少呀”
奴隸排成三行從西門而來,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名嬌瘦的女奴隸,不知是因爲脫水或是餓得不行,雙腿發軟跪了下來,押送奴隸的衛兵一見,面色一橫,舉鞭打去,女奴隸痛叫一聲,忍住疼痛站了起來,衛兵罵道“別弄亂了隊伍!”
林初羽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販賣奴隸瞧得呆了,林初羽身旁站着一位長滿鬍渣的中年人,他見林初羽瞧得眼睛發直,他吃吃一笑“小姑娘怎麼樣,是不是盛況空前”
林初羽吃驚道“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多奴隸?”
這中年男子道“這是西王送來第一批嫁妝,他將要迎娶角宿城主的二小姐”
紀子臣對於這樣用奴隸當嫁妝的行爲感到噁心,紀子臣常年在外奔走尋找遺蹟,這樣的事情他已見過太多,紀子臣總是會對這樣的事情選擇眼不見爲淨,他道“看夠了嗎?”
林初羽卻是反常大嚷道“誰說二小姐要嫁人!這是誰造謠!”
這中年男子道“姑娘嫁妝都送來了,還造謠什麼,不信的話去看看布告欄”
林初羽霍地憤岔離開人羣,紀子臣忙追上去“怎麼?你認識那二小姐?”
林初羽顯得有些六神無主,她不答反而自顧自道“不會的,這不是真的,角宿不需要奴隸,西王送來奴隸,一定不是因爲嫁妝”
紀子臣道“你還真是笨呀,奴隸就是錢呀,當街拍賣,價高者得”
林初羽神色瞬間刷白“可他們是人呀,怎麼可以像貨物一樣拍賣!”
紀子臣目光沉痛道“在有權人眼中奴隸是一種經費不是人,各地的礦山,農園都需要勞動力,奴隸是個解決勞動力最好的辦法,他們能被當奴隸販賣是幸運的,因爲他們還活着”
林初羽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謬論“這些只是爲合理販賣奴隸尋找的藉口!”
紀子臣道“怎麼樣都好,這都是有權者定製的規矩”
林初羽帶着懇求語氣道“紀大哥,你能不能想辦法救救他們?”
紀子臣似乎聽見一個很有趣的笑話,紀子臣笑道“救他們?你以爲這裡是土峽村,我可沒有氾濫的良心,守衛這裡的不是黃沙賊,而是訓練有素的角宿士兵”
林初羽霍然被冰冷的現實敲醒,她自嘲一笑“其實我也知道,這不可能,只是,看着那些奴隸他們太可憐了”
紀子臣道“你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人家送的嫁妝和你有什麼關係”
紀子臣無心笑說“你別和我說你就是城主的二小姐”
林初羽側過頭去,不讓紀子臣看見她落下的淚珠。
林初羽雖未答,可紀子臣見她落淚,自個卻是嚇了一跳“你不會真是城主二小姐!”
林初羽領紀子臣來到角宿城司,要進入內城就要來角宿城司報備,他們纔剛進入城司,一名城官一眼就認出林初羽,城官見林初羽和紀子臣相伴進來,城官先是一愣,緊接着便上前跪地行禮道“彭祖叩見二小姐”
紀子臣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林初羽道“你真是二小姐!”
林初羽苦笑不應,向彭祖道“起來吧,彭大人”
彭祖起身舉手招來一名衛兵道“快去通報城主說二小姐回來了,還有把外出找人的人馬叫回來”
衛兵道“是!大人”衛兵退下。
林初羽向紀子臣道“紀大哥,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謝謝你送我回來,你今晚在城司住下,我會讓人送錢過來”
紀子臣奇道“你既是城主女兒,怎麼會到黃沙平原?”
林初羽強擠笑容道“我是跑出去玩玩”
林初羽向彭祖道“彭大人,這位是紀子臣,是我救命恩人,林護衛在黃沙平原讓黃沙賊殺了,如果沒有紀大哥,我也就回不來,你安排一下讓他在這裡歇着”
彭祖接命“是二小姐”彭祖離去。
林初羽見彭祖離去,她幽幽道“紀大哥,明天過後你會去哪裡?”
紀子臣復眸凝視着她,不知爲何他心中有了一絲不捨,可他並未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他笑道“我當然是四處走走賣法器”
林初羽苦澀一笑“我們還能見面嗎?”
紀子臣道“你都要嫁給西王,我想我們是沒有機會在見面”
林初羽悽然道“是呀,我們是沒有機會在見面了”
這時彭祖過來道“二小姐,轎子備好,上轎入城吧”
林初羽點點頭,目光依依不捨望着紀子臣“我走了,紀大哥”
紀子臣試圖讓氣氛輕鬆些“走吧,走吧,記得把錢一分不少送來就可以”
林初羽嫣然一笑“放心,不會少你”
林初羽入轎,轎一起便往內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