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風雨之夜（二）
是夜.距離下一次晨曦還有一眠的時間.
這時.阿蘭薩反倒無所事事起來.一個人在愛麗絲要塞內閒逛着.他站在愛麗絲要塞中央的最高瞭望塔上.神器級別的弩炮.海神之怒像一頭熟睡的猛獸.安靜的伏在阿蘭薩的身旁.
他伸手摩擦着海神之怒的金屬支架.冰冷的觸感令他的心又冰冷了些.而他的視線.在內心的冰冷落到最低點時.終於投向愛麗絲要塞之外在黑夜之下.一座座營地的燈火閃爍着.它們合爲一條長龍將愛麗絲要塞圍在其中.而在每一個營地之上.都可依稀看清一張張標誌不一的旗幟.在陡然劇烈的秋風中獵獵作響.
這些是響應傭兵公會的號召.前來圍堵愛麗絲要塞的傭兵團.他們之間最大的那座營地.自然屬於傭兵公會.它就是這條長龍耀武揚威般張開的大嘴.而這張大嘴中.有幾顆異常鋒利的獠牙.
阿蘭薩的嘴角突然牽起一抹冷笑.這條龍的那幾顆牙齒.他遲早會將其拔掉.
阿蘭薩只在中央瞭望塔上待了片刻.就轉身離去.傭兵公會擺出的陣仗不值得他花太多的時間逗留.說起來.阿蘭薩不曾想過與傭兵公會敵對.甚至.早在荊棘傭兵團成立時.爲了在擴大勢力的同時又符合傭兵公會的規則.阿蘭薩還找到了金·蓋茨這樣的代言人.
但現在.荊棘傭兵團已然不需要任何掩飾了.
不久之後.傭兵公會就會發現.他們以爲他們成功將一名“聽話”的少女按在了牀上.本準備好享收樂趣時.卻駭然發現這名少女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雖然在世人眼中.傭兵公會的做法並沒有錯.甚至值得傳頌.荊棘傭兵圖竟然收容海盜.而且這名海盜居然還是海盜中的上位者.爲了保證百姓的安慰.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容忍.只不過在這個戰爭頻發的年代.又有誰會真正關心這樣的事情呢.而且.很多事情.只要將它提升至某個層面.就沒有了討論其道德上對錯的問題.有的.只是成功或者失敗.
阿蘭薩知道.這件事只是一個恰好被別人發現並加以利用的把柄而已.一場關於他的陰謀纔剛剛展開.
然而.阿蘭薩卻還不知道他的對手究竟是誰.也許是萊恩家族的家主.阿爾西斯·萊恩公爵.他有太多的理由要對付阿蘭薩.而且.阿蘭薩的成長已經到了阿爾西斯不能接受的地步.但或許也會是其他人.因爲.對於一株正在茁壯成長.並已然露出鋒芒的小樹苗.站在金字塔頂端的權貴們都有義務把這株小樹苗折斷.
這要感謝蘇醒者的領導之一.伊薇特·尤利婭.她的決定讓荊棘傭兵團提前登上了舞臺.
未及.阿蘭薩的身影又出現在一處居住區前.
不久之前.荊棘傭兵團與甦醒者的戰爭波及到了這裡.使得它的大部分建築物遭到破壞.修復工作在戰後就開啓了.只是至今依舊沒有修復完畢.但令阿蘭薩驚訝的是.他和婕希曾經居住過的那棟小房子是最先修復完畢的.
他走了進去.又走了出來.卻已是午夜.
阿蘭薩繼續無所事事的走着.直到另一棟小樓吸引住他的眼睛.那是伊薇特曾經住過的地方.也是唯一一棟沒有進行修復.也不打算修復的小樓.
這座塌下一半的樓房與其它的樓房完全不同.它簡直是一座金屬與石頭的混合體.甚至.從那些塌方的部分中.裝在視線裡的金屬碎塊明顯比石塊多得多.阿蘭薩很難想象.一個女孩爲何會對金屬造物如此癡迷.
他走進這棟小樓.踏着搖搖欲墜的階梯.隨意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不過.在一處塌方的角落中.阿蘭薩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戰爭魔法機器.那是在死亡沙漠時.伊薇特最初製作的那架戰爭魔法機器.靈動武裝.
也正是因爲伊薇特製作出了這東西.才讓阿蘭薩打定收服她的念頭.
阿蘭薩盯着這架靈動武裝看了十餘分鐘.突然擡眉一笑.說：“嘛.你可真聰明.”
語罷.阿蘭薩忽然揚起拳頭.朝靈動武裝的胸口砸去.
“嘭.”
空氣中突然想起輕微的爆炸聲.而不是金屬的斷裂聲.當阿蘭薩從靈動武裝破碎的胸口中抽出手時.一個藍色的光點在他的手中閃爍着.但僅過片刻.它便完全熄滅.阿蘭薩的手掌上.卻是什麼也沒抓到.
只不過.在某個阿蘭薩不知道的地方.一名熟睡中的女孩突然從夢中驚醒.一絲絲冷汗從她的額頭滑下.她的呼吸顯得有些侷促.就像突然撞到了觸手不及的事情.
這是一個類似於洞穴的地方.只是遍地的金屬物品令這個洞穴多了幾份異樣的美感.待呼吸平穩後.女孩才閉上眼微微感應着什麼.良久.她才猛地張開眼睛.一絲怒火和驚訝從中一閃而過.女孩咬着牙發出一聲冷笑：“阿蘭薩.呵呵.你終於出現了.”
暗處的咒罵沒有讓阿蘭薩感到任何不適.他依舊無所事事般走着.
荊棘傭兵團內的高層人物幾乎都住在這處小區中.例如西里爾住的地方就緊挨着阿蘭薩和婕希的那棟小樓.再過去就是伊莉塔和漢庫克暫住的兩棟小樓.金·蓋茨和大草原的居住點原本在諾蘭德城.但現在.那座城池已經被傭兵公會佔領了.金·蓋茨與大草原也不得不搬出來.和老福利特住在這個小區另一邊的一排小樓中.
阿蘭薩滿意的看着這塊地方.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他的夥伴.
這時候.居住區的大部分燈火都已熄滅.人們在爲即將到來的清晨做準備.唯有一間小樓還透着魔法燈的光芒.是漢庫克居住的地方.阿蘭薩突然嘿嘿乾笑了兩聲.提步朝那走去.
門沒鎖.阿蘭薩走了進去.
入眼是一處不大但很精緻的客廳.這個“精緻”僅限於它的佈局.它的裝飾品們讓阿蘭薩並不怎麼感冒.大都是一些珍稀的寶石和精雕細琢的黃金飾品.這倒也說明了漢庫克的品味.她的高傲.是建立在權貴之上的.
在阿蘭薩的視線中央.漢庫克正閉目坐在沙發上.黑色如瀑的頭髮披散而下.將她的臉龐在無時無刻的高傲之時.又增添幾分妖豔.
她沒有睜眼.一絲絲如常夾雜淡淡冷意的聲音卻已響起.說：“你終於來了.”
“嘛.好久沒有回來.就隨處走了走.浪費了一點時間.”
阿蘭薩一邊隨意的回答.一邊隨意的在漢庫克身前的沙發上坐下.一雙眼莫名的打量着漢庫克.
漢庫克這才睜開眼睛.但她的眼神分明沒有一點高傲.反而裝滿興致.她同樣打量着阿蘭薩.說：“怎麼.你現在不怕我了.”
聞言.阿蘭薩想了想.先是搖頭.而後卻又點頭.說：“嘛.我也不太清楚.但不會像以前一樣就是了.”
“呵呵.有了一點實力.就開始自已爲是起來了.”
漢庫克倒是毫不介意往阿蘭薩身上潑點冷水.
只不過阿蘭薩對這點冷水也是毫不介意.他笑了兩聲.說：“嘛.是不是自以爲是.試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
漢庫克忽然感覺阿蘭薩有些邪意.當然.更多的是傻意.就像一名被欺負久了的小屁孩.在幹了一點自認爲不錯的“大事”後.就洋洋得意的出現在曾經欺負他的其他小屁孩面前.準備吹噓一番.
當然.漢庫克是不會把她的這個想法說出來的.
而且.阿蘭薩可不是那個她所認爲的小屁孩.唔.也許是小壞蛋也說不定.
阿蘭薩站了起來.然後.一雙說忽然按住漢庫克的肩膀.
“你想幹什麼”
他出手的速度極快.以至於漢庫克並沒有反應過來.當她出聲質問.並試圖反抗時.阿蘭薩已然大笑一聲.手腕微微用力一轉.就輕而易舉的將漢庫克按倒在沙發上.
“當然就這樣試了.”
阿蘭薩嘿笑一聲.單手把漢庫克的兩隻手臂扣住.令一隻手則緩緩的探向她的胸部.他能夠感覺到漢庫克正在反抗.聖域強者的反抗自然是明顯的.只不過.漢庫克此時的力量.在以前的阿蘭薩看來.根本無法撼動.但現在.卻已沒有了威脅.
他在像漢庫克復仇.同樣以肉體的方式.
只不過.漢庫克而後的反應卻差點讓阿蘭薩泄了氣.
當她發現她無法從阿蘭薩的“魔爪”中掙脫時.索性不在反抗.甚至配合的將身體挺直些.讓胸前一處芬芳接近阿蘭薩本想慢些來的手.她的頭微微擡起.簇在阿蘭薩的耳旁.一點溫熱從她的口中發出.圍繞在阿蘭薩的耳邊.卻差點讓他打了個機靈.
“小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漢庫克用潮溼的音調在阿蘭薩的耳畔輕語.以爲的高傲卻又重新出現在她的話語中.
“真該死.”
阿蘭薩恨恨的罵出一句.卻並未打算就此罷休.
又是一個痛並快樂着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