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磊拉着林夕就逃,剩下週建仁在黑黑的巷子裡哀嚎。
“林夕,走着瞧。老子一定弄死你!”周建仁見林夕和葉磊跑遠了,纔開始大罵起來。
第二天一早纔剛剛進教室,就聽見有人在小聲的議論什麼。
“你們知道嗎?那個周建仁在學校外面被人揍了,據說臉都腫了!”
“這又不是什麼新聞,他那樣的人早晚被揍成柿餅。要不是家裡有錢早就被揍了。”
“真過癮啊,不知道誰這麼牛氣,居然揍這個不可一世的混蛋!”
“他得罪了那麼多人,有多少人想揍他。被揍是必然的事,要不是在學校,早就揍他了!”
一羣人扒雞扒雞,不停的八卦。
葉磊一臉的尷尬,林夕倒是笑了起來。沒有想到昨晚被揍的那傢伙在學校居然這麼吸引仇恨。
“你笑什麼?”一旁的藍夢雪用手在林夕的眼前晃了晃,有些不解的問道。
“哦,沒啥,我是想着葉磊被老大爺訛詐的事!”林夕趕緊轉移話題。
“葉磊被老大爺訛詐?什麼時候?喂,葉磊,你什麼時候被大爺訛詐了?”女人一遇到事總要刨根問底。
“嗯?什麼?什麼被訛詐?”葉磊一臉的懵,完全不知道這傢伙在說什麼。
“林夕不是說你被大爺訛詐嗎?他還在這裡笑呢!”藍夢雪道。
“沒有啊!我什麼時候被訛詐了!”葉磊被搞暈了,哪裡知道是林夕扯謊的藉口。
藍夢雪白了兩眼葉磊,以爲葉磊是死愛面子不肯講,搞得葉磊一臉漠然像是要死。
不過唯一輕鬆的就是今天作爲每天瘟神樣的周建仁再也沒有來,換了兩個人來檢查衛生。大家對於這樣的結局還是喜聞樂見的,但是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林夕造成的。
經過這麼一鬧倒是葉磊學乖了,他再也不想出去了,要是自己出去遇到,那肯定是要被狠狠的揍一番的,誰讓那天心血來潮也上去給人幾耳刮子呢,而且算下來還是他把人家臉給打腫的。
等到放學的時候,林夕就問:“葉磊,今天還要去嗎?”,當然是指網吧。
葉磊再也不敢去了,要是再遇到被人攔路暴揍的事是相當的不划算的,趕忙搖頭說道:“今天不去了,我回家有事,而且我媽開始懷疑我了,要是被她住把柄後會斷了我的財路的,以我爹的脾氣我屁股非得開花啊!”
葉磊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怕像昨天晚上那樣被人攔路出擊,雖然林夕身手很好,但是難免有失手的時候,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見葉磊不去,林夕也沒有去了了,他對於網吧這樣的事實在是打不起興趣,去網吧完全是葉磊的注意。
林夕回到家裡,自己做了點簡單的雞蛋麪。從來沒有自己做飯的林夕在自己吃了自己做的麪條後才知道是有多難吃,但飢餓的他還是含淚吃完了,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嘛。
一個人在家的林夕顯得很無聊,書也看不懂,電視裡嘰裡呱啦不知道在講些什麼。曾經的家裡雖然沒有這些天堂般的設備,但是家裡人多,很是熱鬧。
“乾脆出去走走吧,一個人太無聊了。”林夕打定主意,一個人出門了。
但是去哪裡呢?一個人沒目的的在街上茫然的走着,很強烈的寂寞感涌上了心頭。漫漫的街燈悠悠升起,林夕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李致秀的小攤。
他沒有想要去看母親,也沒有想要去幫忙,但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推向了這裡。
在昏暗的街燈下,李致秀一個人站在那裡,面前擺着一個便攜的推車。這時候沒有生意,李致秀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不時的看看周圍,時不時的招呼過往的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
林夕就這樣看着孤零零的李致秀,心裡不覺的感覺難受起來。他之前的家裡母親都是呆在家裡,一切生活來源都是父親在奔波。
而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生活都是這個被歲月點染的女人在支持着。路燈下的李致秀撥弄了一下花白的頭,然後又低下頭去整理小攤。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上去要了點什麼,李致秀微笑着熟練的將女孩要的東西放在架子上烤好後笑着遞給女孩。
林夕就這樣站在遠處默默的看着,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從到這個世界上,這個母親都沒有讓他管過什麼,而且錢都是大把大把的給他,雖然他也沒有花多少,但是這時他卻覺得自己彷彿花費了很多,心裡燃起無邊的愧疚。
林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但是心裡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般的漫長。夜已經完全拉了下來,不眠的城市已經開始了光鮮白晝後嘈雜的昏暗。
李致秀的小攤漸漸的忙碌了起來,很多年輕人站在了小攤的前面,小攤後面簡單的小桌上坐了很多人。
李致秀一個人在那裡忙碌了起來,但還是顯得力不從心。有些等得不耐煩的人已經開始催促起來,而李致秀卻笑着不斷的迴應着,臉上的微笑是明顯的應付而不是出自於心底的幸福。
“老闆,快一點好嗎?”一個等得不耐煩的人催促着。
“好的,馬上就好了!”李致秀趕緊笑着回答道。
“我們的好了嗎?等了很久了啊!”旁邊的人也不耐煩的催促着。
“馬上就好了!”李致秀還是一樣的微笑着,紅紅的鋼碳將她的臉烤得通紅,額頭上全是汗珠,但她還是沒有一點點情緒。
林夕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可是此刻他才覺得這個世界的辛酸。一切的美好其實都是這個女人在默默的保護着,一切的辛酸都是這個女人在默默的替他承擔着。
林夕輕輕的擦去眼角上溼潤的痕跡,不由自主的向着小攤走去。如果一切的美好都要靠別人的辛酸來換取,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直面辛酸。
林夕默默的站在小攤的前面,默默的看着李致秀熟練的烤着各種各樣的小東西。忙碌的李致秀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夕的凝視,繼續着手裡的活計,半晌才現旁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