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一點多,醒來迷迷糊糊喊了幾嗓子,衛青雲一直沒應聲。
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了,廚房裡有他做好的小菜和肉粥,在保溫箱裡放着,冰箱裡還有幾瓶可樂已經凍好了。
“幸福美滿的生活,大概就是這樣吧。”
“哎呀,你要再是個女人,那就完美了。”
林小虎一邊美滋滋的享用自己的早餐,一邊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哎——呦,就是給你個女人,你也不會用啊。”
忽然有人冷嘲熱諷的損了一句,嚇得林小虎滿嘴的可樂加飯全都吐了出來。
林小虎回身一看,嘿,是謝靈嫣,他知道這母夜叉不好惹,小聲嘀咕了一句,繼續埋頭吃飯。
“哎,衛青雲吶?光記得吃。”
“你要不要吃點兒?老衛做的。”林小虎誇張的吸溜了一口粥,逗她。
“你要不要臉啊,還讓人家做飯給你吃,他人呢?”
謝靈嫣三句不離衛青雲。
她一聽說衛青雲回來了,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出門了,結果好幾個尾巴一路尾隨,爲了甩開他們費了好大勁,這才晚了,當真還就撲了個空。這給她氣的,恨不得這就折回去,把那幾個盯梢的再找出來揍一頓。
“嚯,說的好像你會做飯似的,吃不吃?不吃我放冰箱裡了。”林小虎抹抹嘴,指了指鍋裡的粥。
“嘁,”謝靈嫣一屁股坐下來,嘴裡還是不服氣的埋怨着:“又不是做給我吃的。”
“怎麼會呢,你自己瞅瞅,這麼大一鍋,肯定做了你那份兒,吃吧,人沒見着,狠狠吃他一頓飯,好好彌補一下。”
“別說,你這話聽着倒還受用。”
謝靈嫣一陣狼吞虎嚥,那架勢不像吃飯,倒像是在吃人。
林小虎躡手躡腳就想溜走了事,他是打心眼兒裡害怕謝靈嫣,跟她在一起渾身不自在。
謝靈嫣當然不會放過他,一把給他揪回來按沙發裡了,他只好乖乖把昨晚上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怕她不信,還趕緊拿出那枚松石綠色的卡片式儲存器遞到謝靈嫣手裡。
“諾,都壞了,什麼也沒發現。”
“那照片裡,什麼也看不出來嗎?”
“嗯,就是一個女人站在窗前,而且窗簾還是拉着的,背景就是一面普通的白牆,看不到任何可以提示日期、地點的物品。”
“一個女人?不是山本繪子嗎?”
“是挺像她的,不過,就那拍攝角度而言,也很難肯定就是她,我懷疑對方是故意這麼做的。”
“嗯,對方是個高手,也不怪衛青雲這麼上心,就是我也很想會會這個神秘的機車女郎。”
“好啦,我不能在這兒逗留太久,東西我先拿走了。”謝靈嫣把松石綠卡片在林小虎眼前晃了一下,轉手塞進了自己的衣兜兒裡。
“他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至少現在不會。”謝靈嫣肯定的說到,她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東京警視廳特別探員千手蝶的辦公室,在北條大廈第159層。就算是在東京,這樣的高樓也並不多,因而窗外得以擁有極爲遼闊的視野,就連一片片浸染了美麗霞光的雲層,都在腳下幾米遠的地方。
雲層連綿,一直蔓延到東京灣金色的海上。
太陽已經落在遠山,巨大的黑暗從身後慢慢侵襲過來,而當俯瞰腳下,地上的街道早已亮起閃爍的霓虹,那裡的夜生活已經開始了。
千手蝶望了望牆上的古董掛鐘,還有三十分鐘就下班了。
真是百無聊賴的一天啊,千手蝶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窗前,不小心碰倒了桌邊放着的一大捧鮮花。
她的辦公室裡總是擺滿了鮮花,送花的人涉及各行各業,有銀行家,IT精英,跨國公司的大股東,政要巨賈,電影明星,甚至還有一些警視廳裡的同事,因爲偷偷的愛慕,不惜拿出半個月的薪水買上一大捧,連名字都不敢籤,就那麼委託人送進來。
對於這些美麗的尤物,她從來不會拒絕,她只拒絕那些送花的男人們。
而且,每天她會把第一束送來的鮮花擺在自己的桌子上,其它的不論如何名貴或是美麗,都只有“鋪”在地板上的份兒。
她蹲下身子,扶起那束花小心的擺好,雖然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被保潔人員收走,丟進黑漆漆的垃圾桶裡。
她的眉目間,寫着幾分失落,有些事情似乎沒有按照她既定的計劃去發展,這讓她有些懊惱,甚至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太草率了?
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啊,尤其是這個時候,那代價將會太大了。呵呵,自己可承受不起呢。
樓道里已經躁動起來,一些年輕的警員開始吵嚷着,招呼着,大聲討論着晚上到哪裡去消遣。
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樓宇對講系統響了。
“哈哈哈哈,千手姬,不知道哪個傻瓜,這個時候送花來,要不要放他進來?”
這棟大樓裡有幾萬人同時上班,不過,每天有花收的只有千手蝶,樓下的老保安跟她都混熟了,時不時調侃幾句。
千手蝶一愣,隨即囑咐對方趕緊放行。
幾分鐘後,一大捧黑色的玫瑰被擺在了千手蝶的桌子上。
很少有人送黑色的花,但是這一捧不同,黑曜石般的花瓣邊緣,是明黃的顏色,個別極品的花枝,甚至是明亮的金子的顏色,十分的雅緻高貴。
黑玫瑰的花語是:你是惡魔,且爲我所有。
而這捧黑金玫瑰,則被它的培植者種田喜命名爲——黑色海妖。
海妖,是西方神話中生活在海中的女妖,常常以醉人的歌聲和凡人無可抵擋的美貌,誘惑過往的水手與其雲雨歡好,每每厭倦了,便將他們連皮肉帶骨頭吃掉。
這名字,令這花語更加的神秘、詭異,也更令人嚮往。
因而這花語,對於千手蝶來說,着實是一種十分受用的讚美,她的確是許多男人心頭的惡魔,令他們銷魂蝕骨的惡魔。
她終於笑了笑,這束花價值不菲,是花匠種田喜培植的新品種,每個花期也不過十幾束可賣,而且是供應全球訂購,只在上市前十天內以拍賣的形式預售,絕不超前提供預訂,因而每每拍出天價。
肯舍千金爲一笑。
無論怎樣的女人,肯有男人爲她大把大把的花錢,都會令她開心起來的。
千手蝶抱着花束欣賞了一會兒,卻不見什麼精美的賀卡,也沒有裝着賀卡的信封,只有一個小小的粉色紙袋,不過半個巴掌大小。
相比碩大的花束,這小紙袋實在太不起眼兒了,一點也不精緻,真是掃興,本來還打算看看那個男人的名字呢。
不過,千手蝶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個小小的紙袋,沉甸甸的,倒在手裡,是一枚卡片式存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