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勇確實不相信秦石會露宿廣場，這一段他完全是當笑話來聽的。他回以笑聲，說道：“你別激動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那你接着說。”秦石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討到一個滿意的說法。
“恩……”這麼一打岔，陳大勇一時也不知道該接着說些什麼。
“還是你來說說想讓我怎麼做吧，另外給你找個房子？”他試探道。
秦石有地方住，風大叔那監控室雖然簡陋點，但是卻夠寬敞，他想要的也不是新房子，與其講究住宿條件，不如來點實際的。
“住的地方已經落實好了。”秦石輕咳一聲，接着說道：“陳警官你知道的，我是個實在人……”
“如此說來……”陳大勇悟了，秦石是想要點實在的補償，果真是掉錢眼了！
秦石不敢或者是不好意思找自己妹妹和楚蘋果收房租，倒是向自己開口。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替她們付房租倒是天經地義。
“你看……多少合適？”陳大勇忍住笑，問道。
陳大勇的爽快讓秦石始料不及，實際上他並沒有想好該收多少錢，只能估摸着給了一個價格：“她們兩個人一個月……一千？”
這個價格也和秦石的人一樣實在，不過陳大勇卻皺起了眉頭。
秦石爲了一個月一千塊的房租錢真得在向自己開口，而且聽他語氣，似乎還很在乎這筆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印象中，像秦石這種擁有如此高保密權限的特殊工作人員，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除了完成一些極其困難的任務之外，他們的副業也都做得風生水起，一個個都腰纏萬貫，壓根不可能這麼缺錢。
“多了？”見陳大勇一直沉默，秦石以爲自己開價太高，“其實學區房源緊張，這個價格真的不高了，看在我們都是自己人的面子上，我給你打個八折，就收八百……你看怎麼樣？”
“八百……”陳大勇沉吟片刻，要是平時，這一個月八百塊的房租錢他還真不會當回事，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也是指望着工資過活的工薪一族，僅有的一些存款也是不能亂動的。
而且陳大勇潛意識裡一直認爲秦石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千方百計拿自己尋開心，這次看起來似乎也不例外。
“秦石，你是知道的。”陳大勇把心一橫，“我只是一個小警察，每個月就指望着幾千塊工資過日子，現在我妹妹又來投奔我，而且很不湊巧，小可又有大手大腳花錢的毛病，我不得不勒緊褲腰帶精打細算啊！”
你唬誰呢？你那臺吉普車少說得幾十萬吧，幾千塊工資能買得起那麼貴的車？
秦石這下算是回過味來了，這位陳警官原來也是個賴皮，他和陳小可還真是一對親兄妹。
“這麼說的話，這事你是不管了？”秦石說道。
“怎麼會不管，小可是我妹妹，蘋果是……這個……是我的好朋友，按理說我要負責她們的衣食住行。”陳大勇心說你不是喜歡忽悠嗎？我今天就陪你忽悠到底。
“我實在是無能爲力……我作爲公職人員，如果有錢
那必然是犯了錯誤了。”陳大勇說道：“不過，小可倒是挺有錢的，蘋果也是一個小富婆，你大可以直接找她們收錢去，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陳大勇就是吃定了秦石，要是能從自己妹妹那邊收到錢，他也就不會來找自己。
“我……我會去收的。”既然這個當哥哥的不管，秦石暫時也沒辦法，憤憤然掛了電話。
“怎麼樣，看你這樣子是沒戲了吧？”胖子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實際上他早有預感，這房租可不是那麼好收的。
“簡直是強盜！”秦石將天音揣進兜裡，對胖子說道：“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兄妹都一個樣，都不講道理，還有那個楚蘋果……”
剛說到楚蘋果，秦石兜裡的天音設備就開始歡快的響起來，還是那首神曲，鈴聲音量之大，讓逐漸多起來的行人無不爲之側目。
“你這鈴聲倒是挺好聽的……”胖子陰陽怪氣道。
何小娟認爲以秦石的性格不太可能會用這首歌作爲手機鈴聲，除非他有特殊的目的。
“我發現功夫女神的名頭響徹哲大之後，很多男生都喜歡用這首歌來當手機鈴聲了，不過像你這樣調到最大聲的還是頭一次見。”
“你開什麼玩笑！”秦石捂着天音設備的揚聲器位置，掏出來看了看，結果還是一樣，除了應答按鈕，再沒有任何操作能夠終止歌聲。
屏幕被鎖定在地圖頁面，可以看到紅蘋果正在根據地裡面閃爍着。
他輕輕按了按應答按鈕，立刻就傳來了楚蘋果的聲音：“秦石你死哪去了！本小姐餓了，去給我弄早餐過來，要食堂剛出爐的灌湯包，再加上二樓的新鮮豆漿，要快！”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瞟了一眼秦石的手機屏幕，好奇道：“這可以直接對講的麼？這是什麼軟件，看起來挺好玩的。”
秦石可絲毫也不覺得好玩，手指在屏幕上指指戳戳，卻都無法將通訊中斷。
“你幹什麼？想關掉？”楚蘋果從單純的音頻連接切換到了視頻通話模式，小臉蛋瞬間出現在了地圖右上方。
秦石眨了眨眼睛，這下是真正切實體會到了天音設備的高端了，可以想象自己的頭像此刻也已經出現了楚蘋果的手機上。
一念及此，他連忙將手機攝像頭對準了胖子的臉，輕笑着就是不回話。
“你對着他幹什麼？”楚蘋果發現看到的胖子那張臉，頓時就不樂意了。
她秀眉一皺，喊道：“你是不是打算再一次拒絕完成我下達給你的命令，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混了？”
胖子盯着屏幕研究了一會，發現自己的影像傳輸到了楚蘋果的手機上之後，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側了側身體，望着秦石嘿嘿笑了起來。
“他們在幹什麼？”身後的何小娟上前拽了拽胖子的衣袖，輕聲問道。
胖子不明白楚蘋果怎麼會和秦石建立如此先進的通訊渠道，而她使用這個渠道的目的只是爲了讓秦石給她去買早餐，她把秦石當傭人使喚了？
“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不過我們只要保持這個姿勢看
熱鬧就行了。”胖子採取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回頭對何小娟說道。
實際上沒什麼熱鬧可看，因爲秦石壓根就不打算搭理楚蘋果，更何況是這種跑腿買早餐的活，更加不能接話。
“喂！”楚蘋果敲了敲天音，確定通訊正常之後重新放到眼前，“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別想裝死糊弄我們，更不要以爲我們治不了你，要是不照做，你就給我等着！”
“照做什麼？你找我就爲了讓我給你買早餐送過去？”秦石瞪着天音攝像頭，詫異道：“想吃你自己不會去買？真把自己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了？”
“什麼叫把自己當大小姐？”楚蘋果也瞪眼，兩人隔着屏幕似乎想比一比誰的眼睛瞪的更大更亮，“我本來就是大小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裝傻充愣，我不會放過你！”
“你就算真是大小姐，那也不是我的大小姐。”秦石捂着額頭，面對楚蘋果頗有幾分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你的是誰的？難道還需要我再次提醒你服從命令的天職了嗎？”楚蘋果覺得秦石真是混進隊伍了的壞分子，連這種事還需要一再提醒。
“保護我是你的任務，換句話說，這就是你的天職，是你神聖的使命！”
秦石不明白給楚蘋果買灌湯包怎麼會成爲自己使命的，還神聖的使命？
“呵呵。”秦石乾笑一聲，說道：“就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你也不應該亂用，買早餐這種小事是不是應該自己動手？保鏢沒在的時候你不也沒餓死嗎？”
“但是現在你在了啊，不用豈不是浪費了？”楚蘋果理所當然道：“而且這種小事你都不願意做，如果我真有危險了，還能指望你奮不顧身來救我？”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不過秦石壓根就不會楚蘋果的保鏢，不管大事小事都不想插手，咱沒這義務不是？
“我忙着呢，沒空和你胡鬧。”秦石說完，在胖子和何小娟詫異的注視下，將天音設備直接踹進了兜裡。
楚蘋果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從秦石懷裡傳出來，秦石卻不在搭理。折騰這麼久，工作都要來不及完成了。
胖子見狀顛顛的靠過去，“什麼情況這是？幾位美女起牀了？餓了？和我一樣想吃灌湯包？”
秦石清理完一個垃圾桶，回頭說道：“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不過，大概是你說的那樣。”
“然後楚蘋果就叫你幫忙送早餐？”
秦石想了想，雖然不是請幫忙，而是下命令，但是大概也是那麼個意思。
不過，表面看起來是送早餐，實際上或許是一次試探。
楚蘋果把自己當成了夏尋，她想接着買早餐這件事弄清楚自己是否已經認命，從此服從她這位大小姐的差遣。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在秦石看來，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任務津貼什麼的估計早已經進了夏尋的口袋，自己現在接手，就算幹得再好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反之，如果沒能討得大小姐的歡心，承擔責任的人則可能會是自己，這種事只有傻子纔會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