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震驚，低頭時，血漿已經噴了出來，他只來得及“呃”一聲，腦袋就歪歪地倒下去，鮮血肆意地噴在車中，司機收起手裡尖利的小刀，縱身噴了一臉血，依然鎮定如斯：“杜先生，我會處理乾淨。閃舞”</p>
“現在沒有外人在，不用這麼稱呼了。”</p>
“大哥。”司機回頭，將帽沿擡起來一眼，他的眉眼分明和杜明浩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皮膚粗糙些，黝黑了些。</p>
“我向林冰說起我還有個弟弟和姐姐。”</p>
“你一向不想人知道我的身份。”</p>
“我告訴他，我的弟弟是個手工藝人，長年累月在工作室工作，不喜歡和人應酬。”</p>
司機不禁笑了，手工藝人，這話說來沒錯，開車，需要手把持方向盤，殺人，也是這雙手！</p>
“杜明均那個不知死活的，想以父輩的事情要挾我，留他不得。”</p>
“爲什麼不讓我親自出馬？”</p>
“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司機，我可不想身邊的人沾上關係。”</p>
杜明浩請人當中介，叫了一個老道的人過來，那傢伙果然有一手，把事情做得完美無缺。</p>
可是這個中間人卻不厚道地吃掉了報酬，惹得殺手親自上門來討要錢，這就不對了。</p>
中間人一不對，不應該向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p>
一不對，他貪。</p>
三不對，他跑了。</p>
這三樣加起來，足夠要他的命！</p>
車裡滿是血跡，杜明浩從座位底下掏出一個袋子，慢悠悠地換好衣服後從容下車，目送車子離開。</p>
處理這種事情，杜明安比自己在行多了。</p>
專來的領域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處理。</p>
林冰回到家時，安妮早早地洗漱完畢，一邊啃着叫來的外賣，一邊死死地盯着電視。</p>
她渾然當不知道林冰進屋。</p>
“生氣了？”</p>
安妮眼睛都不擡一下，彆扭地轉身，“哼。”</p>
“好了，別生氣了，把你們趕出來是我的不對，但你當時的表現也好不到哪去。”</p>
“所以你這樣對我？”</p>
“杜明浩如何，我也不敢下結論，安妮，你覺得他怎麼樣？”</p>
“不怎麼樣，就像一團隨時會下雨的烏雲，指不定哪一秒就會狂風暴雨，一身的陰鬱氣。”</p>
林冰不說話了，安妮說得沒錯，任何人看杜明浩，能想到的詞都是年輕有爲，英雄才俊，還有一顆做慈善的心。</p>
但是，這個人散發的氣場正如安妮所說——烏雲。</p>
這片烏雲不外露，只壓在心底，這個杜明浩啊，不簡單。閃舞</p>
他說這次來海北是處理其它公事，順便過來驕陽拜訪，可林冰覺得，沒這麼簡單。</p>
“冰姐，你想什麼呢？”</p>
“你所說的烏雲，挺有意思的。”</p>
“和他相比，葉凡哥哥就是太陽，什麼樣的烏雲也遮不住太陽的光，你等着瞧吧，勝利一定屬於葉凡哥哥。”</p>
林冰笑而不語，安妮嘟着嘴巴：“我也好，葉莉也好，還有曲濤，我們都站葉凡哥哥，還有龍七。”</p>
被提及的龍七現在正呆在地下室，手握着金色子彈對着電腦發呆，葉凡讓他查杜明浩，他就查了杜明浩的所有賬戶，公司往來。</p>
一清二白。</p>
衆所周知，不少公司其實都有兩本賬，一本公，一本私，這個杜明浩倒好，一是一，二是二，從不逃稅避稅。</p>
娛樂行業屬於高收入行業，進水多，自然產生的稅務也高，他是一分一釐都不省，該交的全部上交。</p>
倒是公司賬戶上每個月都有幾筆固定支出。</p>
一筆去往一所希望小學，一筆去往一家孤兒院，還有一筆，是打入了某個慈善基金會。</p>
而他個人的賬戶，每個月都有一筆給療養院的劃扣。</p>
其父親入住着一家高端療養院，每個月的費用高達五位數。</p>
“唉喲喂，有錢人真是好，什麼都用得比別人好，還不用擔心無法承受，人比人，氣死人哦。”</p>
七仔嘀咕着，葉凡盯上的人鮮少沒有問題，這個杜明浩是個一清二楚的乾淨人兒。</p>
可是，“太乾淨了。”</p>
乾淨得不落痕跡，乾脆利落，這反而有些不尋常。</p>
七仔的反饋馬上傳給了葉凡，葉凡要了療養院的地址，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療養院。</p>
要見到杜明浩的父親杜天鵬並不容易，在保安室裡，保安大叔翻閱了登記簿，馬上面色一沉：“不行。”</p>
“怎麼不行，我是杜家的親戚。”</p>
“咱們療養院可不是外面的貨色，拜訪者必須由住客親自登記的親朋好友才行，杜先生就登記了一個人——杜明浩。”</p>
“你是杜明浩嗎？”</p>
“我是。”</p>
葉凡落地有聲，保安冷笑，倏地從簿子裡抽出一張照片：“你說你是杜明浩？”</p>
真是夠絕的！</p>
開家療養院用得着這麼認真嗎？</p>
登記訪客身份信息就算了，居然還放照片？</p>
杜明浩和自己的長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任誰看自己也不是杜明浩！</p>
“走走走，你再搗亂我就報警了。”</p>
葉凡咬牙：“走就走！”</p>
真特麼想問候療養院的老闆，搞什麼名堂嘛，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除了設施好點，環境好點，服務好點？</p>
換種形式坐牢而已。</p>
看望人還要帶限定的，指定的，葉凡繞着療養院一圈，高高的、白色的圍牆徹底將裡外的世界隔開。</p>
葉凡正懊惱吃到的閉門羹，一輛三輪車拉着滿車的菜過來了，他靈機一動，攔下了三輪車。</p>
給了老闆五百塊，戴着口罩的葉凡成功地進入療養院，搬着菜到廚房，趁着廚房的人員不備，葉凡偷偷溜了出去。</p>
切，管得再嚴實也是有門的，照樣進得來！</p>
葉凡順手扯下了一件晾曬的工作人員制服披上，堂而皇之地進入住宿區。</p>
他沒費什麼功夫就看到了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杜天鵬。</p>
眼前的杜天鵬獨自坐在輪椅上，頂着一頭花白的頭髮曬太陽。</p>
四周沒有一個人，他閉着眼睛，似乎在感受暖陽。</p>
還別說，裡面的植物衆多，環境幽雅，各處都是乾淨的，死角的灰都被抹得乾乾淨淨。</p>
葉凡悄悄靠近，剛在老人家面前站定，杜天鵬就睜開眼：“你來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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