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平趕緊回答道:“鐵爺,這是我侄子,我老婆讓他來給我送藥的。”
“你侄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這麼大的侄子?他手裡面拿着筆和紙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圍在他身邊做什麼?”
鐵爺警惕性很高,根本不信潘平的話,滿是橫肉的臉上閃過一道兇光,大步走了過來,獰聲說道:“不會是記者吧?”
“不是記者,他絕對不是記者。”潘平生怕趙元會吃虧,慌忙搖頭道。
李青伯也解釋道:“鐵爺,你誤會了,他不是記者,他這是在給我們開藥呢。”
“開藥?”鐵爺一臉懷疑的走到了李青伯跟前,奪過他手中的藥方,低頭一看,見上面寫的,還真是中藥名,並非是採訪記錄的內容,這才放下心來。
兩把將李青伯的藥方撕碎,鐵爺瞪着趙元,冷聲說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的親戚,但這個煤廠,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把你的手機交出來,然後滾蛋!”
“鐵爺,手機就不用交了吧?”李青伯滿臉賠笑的說,同時悄悄的朝趙元使了個眼色,喝道:“你這娃子,還愣着做什麼?沒有聽到鐵爺的話嗎?趕緊走!”
他這樣做,是爲了趙元好。剛纔趙元可是拿手機拍了不少紀家煤窯的照片,要是讓鐵爺看到,肯定會吃大虧!輕則被暴打一頓,重則被卸胳膊卸腿都是有可能!
“操!”鐵爺擡手就是一耳光抽向李青伯,同時罵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給老子做主了?”
鐵爺的巴掌並沒能夠落到李青伯臉上,因爲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出,抓住了他。
正是趙元!
鐵爺臉色一變,就要破口大罵,但髒話還沒出口,一股劇痛忽然從手上傳出。鐵爺感覺自己的手,就像是被鐵鉗給夾住了一般,痛的他當即就慘叫了起來。甚至他還清楚的聽到,手掌上傳來了幾道‘咔嚓’脆響,竟是手骨被捏碎了。
“啊——痛痛痛,你*放手!快點給老子放手!老子一定要廢了你!”
鐵爺也是彪悍,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飛快的將左手伸到腰間,拔出了別在腰上的開山刀,就要往趙元身上捅。
趙元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就在他剛剛拔出開山刀的剎那,趙元揚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襠下。
“啊!”
鐵爺的這一聲慘叫格外淒厲,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開山刀從手中掉落,被趙元用腳挑起,抓在了手中。
這一系列的動作,看似繁雜,實際卻是在眨眼間完成的。
前一秒,煤礦工人們還在爲趙元擔憂,沒想到下一秒,他不但是把鐵爺給痛揍了,還把開山刀給奪到了手裡。
趙元倒也沒有折磨鐵爺,只是拿開山刀在他臉上拍了拍,沉聲說道:“你這樣的人渣,也配稱爺?你不過是個嘍囉,我懶得跟你廢話,去,把紀家兄弟叫來!”
他揚起一腳,把鐵爺直接踹翻在地,滾出了好幾米遠。爬起來的時候,鐵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威風,滿身滿臉的黑灰,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小子,你給我等着,我保證,你丫今天一定走不出建臺村!”
鐵爺捂着襠,忍受着手上和襠部傳來的鑽心疼痛,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威脅的話,旋即連滾帶爬,朝着旁邊的三層小樓奔去。
雖然鐵爺被趙元給痛揍了一頓,但周圍這些煤礦工人的臉上卻見不到喜悅,只有着急和擔憂。
李青伯更是伸手推着趙元往煤窯外走:“娃子,快走吧,鐵爺這是去叫人了,他們那幫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啊!”
“是呀,你快點兒走吧,等他們追出來就走不成了!”潘平附和道,加入到了推趙元的行列中來。“我們幫你拖住他們,你快跑!快跑啊!”
“我要是跑了,你們肯定會受牽連吧?”趙元問道。
潘平和李青伯雖然用盡了力氣推他,但他紋絲不動,腳下就像是生根了一樣。
李青伯回答道:“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紀家兄弟還要靠我們給他挖礦賺錢呢。頂多就是打我們一頓,罰幾個月的工錢。”
同時心裡面很納悶,自己的力氣可不小,何況還有潘平一起,怎麼就推不動趙元呢?
其他的煤礦工人,也紛紛開口,勸說趙元趕緊離開。
看到這一幕,趙元心中很感動,他和這些煤礦工人才認識沒多久,甚至大部分都還叫不出名字,但對方卻肯爲了他涉險!
趙元不知道,他剛剛熱心爲煤礦工人們診治矽肺病的舉動,已經感動了這些質樸的山中漢子。他們把趙元視作恩人,在恩人有危險的時候,他們豈能坐視不管?
而趙元也在心中做出決定,除了要幫着煤礦工人們舉報紀家兄弟外,還要幫着他們從紀家兄弟手裡,討回他們應得的東西!
趙元說道:“各位叔叔伯伯,你們不用勸了。放心吧,就憑這幾個敗類鼠輩,是奈何不了我的!今天,我定要幫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他這一番話,說的是大義凜然熱血沸騰,然而煤礦工人們,卻並不認爲他能夠跟紀家兄弟的這幫收下抗衡,反而覺得他是太年輕太莽撞,不知道厲害,紛紛勸道:“娃子,你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他們不僅有刀,還有槍!”
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槍響,驚了衆人一大跳。
鐵爺從三層小樓裡面奔了出來。
在他身邊,還擁簇着十幾二十個人。
這些人除了手持各種管制刀具外,還有幾個端着土製槍。鐵爺雖然右手被趙元給廢了,卻用左手抓着一支雙管獵槍,槍筒中還冒着冉冉青煙。
很顯然,剛纔那聲槍響,正是他手中這把獵槍發出的。
“不想死的,都他媽給我滾開!今天老子非得弄死這小子不可!誰敢擋道,我就讓他陪着這小子一塊兒死!”
鐵爺高聲咆哮道,神情在這一刻猙獰兇惡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