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主治醫生的話,讓石琦陷入了猶豫。
是啊,要是這藥喝下去,沒效果還好說,可要產生毒副作用,加重了女兒的病情怎麼辦?女兒現在已經很可憐了,要是情況更加惡化,那得多遭罪啊!
見石琦聽進了自己的話,主治醫生又說道:“老石,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要是沒有把握,還是別給你女兒亂吃藥的好!你趕緊把火給滅了吧,在病房裡面拿酒精竈熬中藥,虧你想得出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病牀上昏睡着的石珊珊,忽然扭動身體,痛苦的尖叫了起來:“好癢啊!癢死我了!”
主治醫生和石琦都將目光投向了她,只見她跟瘋了一樣,用雙手使勁在身上狂撓。她身上,原本就佈滿了惡瘡,這一撓,惡瘡立刻破裂,不但流淌出了很多的膿水和毒血,同時還將皮肉撓的稀爛,讓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齊醫生,我女兒這是怎麼了?”石琦驚叫着問道。
主治醫生也是一臉的疑惑,根據這幾天的觀察,石珊珊身上的這些惡瘡明明只會讓她感覺疼痛,什麼時候,居然還讓她感覺瘙癢了?而且還癢的這麼厲害,讓她瘋狂的撓抓,把皮肉撓破抓爛都無所謂。
不,不對,不是無所謂,石珊珊甚至還覺得撓破了皮肉很舒服。
她一邊狂撓,一邊還在叫嚷着:“還是痛好,痛了就不癢了,我要把全身皮肉都給抓破,這樣就只痛不癢了!”
石珊珊瘋狂的模樣,把主治醫生和石琦都給嚇壞了。
見她用力狂撓,把身上撓的一片血肉模糊,主治醫生急忙喊道:“老石,快,摁住她的雙手,不能讓她這樣撓了!這樣,只會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
“啊?好,好。”石琦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主意,聽到主治醫生的吩咐,趕緊衝到病牀旁,死死摁住了石珊珊沾滿膿液和毒血的雙手。
石珊珊拼命的掙扎,可她的力氣,本來就沒有石琦大,生病這麼久後,更加虛弱,哪裡掙的脫石琦的壓制,只能哭泣着哀求道:“爸爸,放開我,我好癢,好難受,讓我撓,讓我抓!”
石琦眼中含淚,帶着哭腔的說道:“好女兒,你忍忍,不能撓,看你把自己都撓成了什麼樣?要是再怎麼撓下去,你會把全身皮肉都撓壞,連骨頭、內臟都會撓出來的。”
“爸爸,你就讓我撓吧,不然我會癢死的!嗚嗚,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要不,你給我個痛快,把我殺了吧!我求求你,殺了我吧,那樣我就解脫了!”石珊珊痛苦的嚎叫着,甚至是動了求死的念頭。
石琦再也控制不住,嗚咽着哭了起來,老淚縱橫。
主治醫生趕緊跑出病房,吩咐護士取來藥物,對石珊珊採取緊急處理。然而,癢還沒有給石珊珊止住,他們又發現,石珊珊開始發起了高燒,同時各種生命體徵,也在急劇惡化。
皮膚科的主任也趕了過來,神情凝重的質問道:“怎麼會這樣?石珊珊的病情,爲什麼會突然惡化?”
“我也不知道。”主治醫生搖頭答道:“之前她的病情還算穩定,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變的惡化了起來,而且還惡化的這般嚴重!”
主任飛快的下達指令:“趕緊給石珊珊進行止癢治療,先把她的情況控制下來。同時抽取她的血液、惡瘡樣片,以及膿液等等,進行檢驗,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有,密切關注它的生命體徵,一旦進入危險範圍,立刻啓動急救措施,必要時刻,可以請兄弟科室幫忙會診!”
“是!”主治醫生應道,轉身跑去醫生辦公室,按照主任定出的大方向,定方案下醫囑。
可縱然是主任親自出馬,制定出來的治療方案,依舊沒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皮膚科的醫生、護士好一通忙碌,但石珊珊的情況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還更加惡化!尤其是各項生命體徵,已經降到了危險範圍內,隨時可能傷及性命。
“主任,怎麼辦?”主治醫生急的滿頭大汗。如此棘手、如此嚴重的皮膚病,他還是頭回遇到呢。
就算是臨牀經驗極其豐富的主任,這會兒雖然強作鎮定,可眉目間的着急,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但他還是制定出了方案:“先把石珊珊轉移到重症監護室去,同時請心臟內科的人過來做個會診!石珊珊的心臟,已經出現了急性衰竭的跡象,要是不能儘快的控制住,怕是會出生命危險。”
“好!”主治醫生應道,立刻帶着護士還有另外幾個過來幫忙的醫生,把石珊珊推出病房,往重症監護室去。
“老石,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你女兒的!”主任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後,也快步走出了病房。
石琦在病房中呆站了一會兒,想要追着去重症監護室,可走了兩步,卻又退了回來,蹲在酒精竈旁,繼續熬藥。
一邊熬藥,他一邊擦拭着臉上的淚水:“齊醫生他們雖然很努力,可看樣子,他們對珊珊病情的惡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趙先生給出的這道方子了!希望珊珊在喝了它後,病情能夠出現好轉。”
石琦沒有給趙元打電話,因爲之前趙元就曾給他說過,石珊珊的病情,會一天比一天更嚴重、更惡化。等時間到了,就會全身惡瘡齊齊潰破而亡!
當時,他只是被後半句話給嚇到了,沒把前面病情會一天天惡化、嚴重當回事。因爲在他看來,石珊珊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還能再嚴重、惡化到哪裡去?
剛纔那一幕讓他意識到,趙元並非危言聳聽。同時也讓他對趙元給出的方子,多了點信心。
石琦一邊熬藥,一邊唸叨着:“趙先生沒看到我女兒,就能診斷出她的病情,還預測出了她病情的變化。相信趙先生給出的方子,也一定有奇效!趙先生,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這番話,既是祈禱,也是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