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砸店？
大嬸兒聽兒子硬氣的給自己撐腰，脾氣就更大了，眼睛豎立着喊，“對——兒子，把他這店給我砸了！哼！”
史文龍掏出電話，按了幾下，“好吧——既然你們非要鬧，那我們只能報警了。”心說，這也就是在店裡，怕砸壞我們的東西，要是在外面，非直接揍你們丫的！
寸頭的男子距離史文龍最近，他動作飛快，一把將史文龍手裡的電話奪過去，一臉凶氣的說，“報警？告訴你們！警察局長是我拜把子兄弟！今天砸你店就是白砸！”
呵！土豪劣紳？江湖大佬？這霸氣！這一臉的酸爽！
程凡癟着嘴笑了。
史文龍可笑不出來，“搶我電話？你——他媽的找死嗎？”
火焰已經點燃，戰爭一觸即發的樣子。
程凡走上前去，把史文龍攬過來，“別！都別生氣。”
程凡極力平穩大家的情緒。這時候不適合發動戰爭。一個是在自己店裡，打壞了、砸壞了東西是小事兒，影響不好。好不容易圍觀的人剛少了一些，一打架，又是不小的騷動。
程凡讓史文龍往後退，自己上前跟光頭男說，“這樣——大嬸兒不就是想見她心中的教主嗎？”
程凡看出來了，這大嬸中波尼的毒已深。不讓她見菲兒，她今天是不能走了。不僅僅要讓她見菲兒，還得讓菲兒撒謊演戲。這件事才能暫時平息。
坐在地上的大嬸脖子一昂，哼聲道，“對！我必須見到教主！你說你是她親人，我還說你是人販子呢，讓她自己說清楚！我們偉大的教主。”
“我說你長不長腦子啊！你們偉大的教主——”史文龍剛想說什麼，被程凡制止。史文龍只好把話咽回去。
程凡轉頭問光頭男，“你媽媽信奉國之聖女教會，你知道嗎？”
這事兒兒子怎麼可能不知道，其實這位兒子也曾一度因爲母親迷戀教會，而且瘋狂要錢供奉心中的神而苦惱。只是勸母親放棄無果。母親每天要死要活。心中只有那麼一個神，一想母親退休在家，父親早逝，一個人實在是空虛寂寞。
雖然母親迷戀教會。但最多損失錢財。家中還算富裕。也不缺錢，只要能讓母親健康安心，日久天長。這位兒子也不擋着了。
今日聽程凡這麼一問，光頭男子臉上稍有爲難之色，但家醜不可外揚，自己與母親的矛盾無需讓外人知道，於是假裝與母親站在統一戰線，道，“怎麼樣？我當然知道，而且我還很支持她呢！我母親信的是個好教會！哼。”
程凡看得出來，光頭男這話說的十分牽強，但也無從反駁什麼——
“既然這樣——”程凡轉身，“好吧。”
大嬸兒叫道，“快把我的教主給我帶出來！我要確認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大嬸兒一邊說，一邊給身邊的人解釋，“你們可是不知道啊——昨天中午的時候，在演講臺上，我們教主忽然性情大發，可能是神靈附體了！別的教徒說，我們教主可能是進化完畢，成爲真正的神了，所以纔會如此大的變化——但是，昨天中午開始，教主就失蹤了！想不到與我在這遇見，我要是找到教主，肯定會給教會立大功的！”
程凡一邊往辦公室裡面走，耳朵卻留意着大嬸兒說的話。
現在教會裡面的教徒肯定都在瘋狂猜測菲兒的去向。
教主忽然之間性情大變，而且無故失蹤——教會還能正常進行嗎？應該是不可能了。
程凡想，就算波尼能夠找到新的宿主，也不可能輕易把教會恢復原貌，而能夠阻止波尼回到國之聖女的人——沒錯就是菲兒。菲兒在教徒們心中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如果能夠很好的利用菲兒，把教會徹底解散——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想着，程凡就來到辦公室裡，菲兒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看見程凡進來撲上來。
菲兒已經跟程凡成爲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了。
“程凡哥哥——外面好吵啊。”
程凡蹲下身子，與菲兒視線平行，相互對望着說話，“菲兒啊，如果哥哥交給你個任務，你能完成嗎？”
菲兒的小臉蛋立馬緊張起來，“是又讓我進黑屋子嗎？我不要。”
“當然不是進黑屋子了！菲兒永遠不會再進黑屋子了！”程凡認真的承諾，一邊道，“是這樣的，菲兒要幫哥哥演一齣戲。”
演戲？
別看菲兒年紀小，但菲兒從小學的可不少。在學校裡是文藝委員，還經常跟同學們演一些小品、話劇、舞臺經驗豐富。當然，程凡不知道菲兒有舞臺表演底子，沒想到菲兒一臉自信。
“表演嗎？演戲嗎？我太拿手了。”
程凡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拿手？”
“你說吧——演什麼？”菲兒自信滿滿。
見菲兒臉上飛舞的全是自信和無畏，程凡心裡多了幾份安穩之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以實行，道，“菲兒演一個教會的偉大教主，外面坐在地上的老奶奶，是你的教徒。”
偉大的教主，是菲兒不曾觸及的角色，卻挑起了從小傲然的她的興趣，“教主？我該怎麼演？”
程凡鄭重對菲兒道，“你只要走出去，指着你的教徒說——我就是波尼菲兒，我命令你馬上離開這裡。”
就這麼一句臺詞，程凡豎起來一根食指。
菲兒十分認真，投入的問程凡，“就這麼一句臺詞嗎？這麼少嗎？”
“今天你只需要說這麼一句臺詞，一直說到坐在地上的那個教徒離開，她不離開你就一直說這句話。別人問你什麼你都別回答，視周圍人爲空氣，你能做到嗎？？”程凡滿眼全是期待。
菲兒卻十分放鬆的笑了起來，“太簡單了——沒有表情，沒有很多動作，而且只有一句臺詞，簡直是小菜一碟。”
呼——程凡鬆一口氣。
菲兒說的是自信滿滿，但程凡還是有點擔心，最擔心的是菲兒的安全。所以再三囑咐道，“無論別人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要回答，也不要看別人。”
菲兒點頭，“放心。”
二人對話完畢，剛要出門，就聽見外面是越吵越激烈，如此下去，史文龍非動手不可。
程凡牽着菲兒的手走過去，遠遠的，坐在人羣中間的大嬸兒就看見了菲兒。
“教主大人——”
又是三拜九叩。
菲兒年紀雖小，但是冰雪聰明，演戲經驗也堪稱老道。果真如程凡交代之中的一樣，做的是天衣無縫，無視旁人的眼光，直視着跪在地上的大嬸。
“你——離開這裡。我是波尼菲兒，你離開這裡。”菲兒指着跪拜自己的教徒。
這一刻，菲兒真覺得自己是教主一樣，威嚴，正式。
真的是教主！大嬸兒就興奮了！全教會一百多人都在等待教主迴歸，竟然被她遇上了，“教主！你去哪兒了！沒有你——我們禮拜也做不成，教會都失去方向了。”
教徒臺詞兒多了起來，菲兒的小臉兒上面就掠過一絲爲難，不知道接什麼。程凡在菲兒身邊悄悄碰了碰她，“那句臺詞。”
菲兒想起來了，程凡囑咐過，自己只有一句臺詞。
“你離開這裡——我是波尼菲兒；你離開這裡，我是波尼菲兒~~~~”
扒拉扒拉扒拉，好幾遍，菲兒開啓單句循環模式。
史文龍說，“看看！你們叫住讓你離開呢！”
大嬸不死心，想問個明白，“教主！他們是不是壞人？他們是不是要害你？”
菲兒說一句臺詞說多了，煩了，小孩子總是沒那麼多耐心，面前的教徒爲什麼臺詞那麼多，自己那麼少？她要自己爲自己加詞。
“我是教主——你爲什麼不聽我的話？你是我的教徒嗎？”菲兒語出驚人。
程凡就是怕菲兒說錯話，所以才一再強調，讓她反覆一句臺詞。想不到小姑娘自己給自己加戲不說，這臺詞加的，厲害啊！
教徒老太這下子有些畏懼了，看樣子，教主是要生氣——
“趕緊起來！離開這裡！要我說多少遍？”菲兒的語氣越來越霸道。
老太的光頭兒子有點兒不樂意了，“嘿！你個小丫頭，怎麼跟長輩說話呢！那能當你奶奶了！”
菲兒眼神犀利，表情高冷，仰頭怒視光頭，道，“我是教主！不要看我的外表，看我的地位——我是教主！”
艾瑪——
這小妮子天生的表演天才啊！可以進軍好萊塢了！程凡和史文龍就差鼓掌，看得那叫一個爽啊。
大嬸見自己兒子說出對教主不敬的話，立刻把腳上的皮鞋脫下來，朝着兒子的光頭砸過去，“滾——臭小子，輪得着你說話了！這是我們偉大的教主。”
光頭男被大嬸砸的閉了嘴。
教徒大嬸見菲兒如此高冷不可親近，非要讓自己走，自己就不能不走。她站起來，把手裡的金飾品放在菲兒腳下，“這是我今天的奉獻金！教主，偉大的教主，請你快回來！我走了。”
“媽——這不是給我媳婦兒買的戒指和項鍊嗎？”光頭男見自己媽把金子供奉給教主，心疼了。
“怎麼樣？今天我剛買到這些東西就遇到了教主，說明教主大人跟這些東西有緣分！就得奉獻！”
大嬸說完轉身就離開，光頭男無奈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