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那門口屹立的少年。
少年長的英俊挺拔，膚色白皙，濃眉大眼，是個美少年，看上去17、8歲。面對這突如其來自稱教主的人，教徒們也懵了。
少年緩緩的朝演講臺走過來，看着程凡，道，“我是波尼！”
這四個字如同天上掠過的炸雷！波尼找到新的宿主了？
菲兒怯怯的站在程凡身邊，趙學男走上來，指着少年狠狠道，“搗什麼亂——給我下去！”
程凡這一刻也反應過來，如果他真的是波尼新招的宿主，教徒們也不能這麼快就認可他。“少年，你沒事兒吧——別在這搗亂，教主在這呢。”
“她是教主？！”少年的大長腿幾步跨上演講臺，一陣陣大笑之後，看着菲兒，“她——？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程凡，你也太能糊弄人了！”
聽此少年的說話口氣，行爲舉止，乃至眼神——都跟波尼有幾分相似。難不成這傢伙真的找到新宿主了？這麼輕易？
少年緊緊盯着菲兒看，雙眸放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厲光。
程凡把菲兒擋在身後，讓趙學男，“把菲兒帶下去。”
程凡當面跟少年對持，“你是什麼人？在教主面前裝教主？”
臺下的信徒觀衆可都看傻了。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出什麼戲。
“哼！我就是教主！”少年翩翩的舉起來雙臂，閉上眼睛，面朝臺下的觀衆。像是一名久別舞臺的演員終於迴歸一樣，深呼吸。深情的喊了一聲，“我親愛的教徒們！”
教徒們沒吭聲。
“我纔是你們的波尼教主。那個女孩子不過是我的宿身，現在已經不是了！你們要繼續信我，不要信別人。”
臺下的信徒們開始嘈雜的交談議論。
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程凡舉起話筒，揚聲道，“大家別被這少年的話騙了！要相信你們看到的！你們看到的人才是教主！他怎麼可能是教主——你們認識他嗎？”
有的人相信程凡；有的人開始動搖。
少年是不慌不忙，吊起來一邊嘴角，邪邪一笑。那花容之面上蕩起一絲勝利者的光芒，“好吧。既然程凡你這麼喜歡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玩玩？
少年把程凡手中的麥克風奪過來，說。“親愛的教徒們——誰都可以說自己是教主。但事實要用什麼證明，要用我們的教義、教規、教魂！你讓剛纔那個孩子出來說說，她能把我們的教義和教規一字不錯的說出來，我也拜她爲教主。”
少年說完，嘴角又是一列，肩膀一聳，眼神挑釁的看着程凡。
教規、教義？這不是扯淡呢嗎，別說菲兒說不出，程凡都沒聽過。
臺下立馬有人起鬨。說讓菲兒和少年上臺比一比，誰能把教規和教義道個明白，才能封爲教主。
這下程凡麻了。
怎麼辦？
程凡拒絕道，“不行。你們偉大的教主可不是一般人。是你讓出來背教義就得出來的嗎？憑什麼？”
還好臺下有一些對菲兒死死崇拜的教徒，堅決力挺菲兒。
程凡說，“事實擺在眼前。你們以前信的人——那就是你們的教主！你在這搞什麼靈魂、宿主、誰相信？”
聽着聽着、大家又覺得程凡的話有道理——眼見爲實。的確菲兒就是教主。
少年還是冷靜的很，不激動也不緊張。好似勝券在握。
“你說她是教主——那麼，剛剛她說要解散教會。對於一個教主來說。教會就是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怎麼可能說解散就解散呢！”少年是狠狠回擊。
少年這一番話，又把多數人拉攏過來——對於剛纔菲兒說要把教會解散的話，衆教徒也是相當失望同時難以置信。的確，教主辛苦經營的教會，對於整個教會的人來說，那都是相當神聖且珍貴的——作爲教主怎麼能說散就散了？
衆人的勢頭明顯往少年的方向倒啊。
程凡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
少年趁熱打鐵，“哼！就憑這麼一點，剛纔那個小姑娘，就不配做國之聖女的教主！”
少年此番話，引來臺下一番掌聲雷動，所有人都不希望教會就這麼倒閉。這是大家的一份念想和牽掛。別管自己的錢投入多少，那都是他們願意的。
程凡一看形勢糟糕，這明顯佔了下風。腦速加快，急速思考。捉摸着應對的方法，這麼下去，這小子就要接管國之聖女了。
國之聖女。
程凡想到這個教會的名字——國之聖女。‘聖女’指的肯定是女性！當初，大概就是因爲波尼佔用菲兒身體，菲兒是個女孩，所以取名爲國之聖女教會。他想到了一番說辭。
程凡對大家說，“大家先別激動，教徒們。你們安靜——大家冷靜思考，不要被這個少年的花言巧語矇騙。大家每天都來的地方是什麼地方，這個教會叫什麼名字？”
臺下教徒們齊齊回答，聲音洪亮——“國之聖女！”
程凡道了一聲‘好’，接着說，“既然是國之聖‘女’！我們要強調，聖女——只有聖女才能做我們的領導者，教主肯定是女性啊！”程凡說着看看那翩翩少年，道，“這位少年雖然眉眼好看，生的漂亮，但也非女性！這怎麼跟‘國之聖女’四個字匹配呢？”
程凡這一番話出口，臺下起了更大一番轟動。
多數人覺得程凡此話有理——之所以教會的名字叫做‘國之聖女’，而且教主一開始就是菲兒，是個女孩兒，說明聖女之身不能替代。現在出現個大小夥子說自己是教主。誰信呢。
少年這下傻了。
愣在臺上。
程凡嘴角抽了抽，稍稍一努嘴。低聲對少年說，“小子。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少年面上陰雲密佈、鼻孔瘋狂呼吸，看得出是氣的不行。“程凡——你非要跟我鬥到底嗎？”
程凡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波尼。看樣子有幾分像，但又不確定。
程凡一擺頭，“下去單獨聊聊。”
少年率先朝後臺走去。
程凡對教徒們說，“大家一定要聽教主的話，教會活動就到此停止了。”
這時候，一位白頭老大爺站起來問話，說。“我們在這教會一年多了——這裡就是我們老年人聚會的地方。你說解散就解散，不幹了，我們都被你晃一下！我們以後去哪兒聊天見面啊？”
白頭老大爺說的有些悽慘。
程凡心中明白。這些每日來教會的老人們，一半是信徒，還有一半是孤獨老人，他們在家無人陪，到這裡來跟同齡人說說話、熱鬧熱鬧，填補空虛的餘生。
如果能把這裡改建成爲一個老人娛樂中心，就再好不過了。不過這是後話後事——
程凡急着去後臺看菲兒。便道，“這兒事情我們明天再聊，今天大家先請回吧。”
“等等！”
程凡剛想退身，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轉身一看，是那個私家偵探康泰。
程凡不是很喜歡康泰此人，神神秘秘。又總想從程凡身上得到消息，故沒理他。
“程先生還真是厲害。幾天時間，就把這教會弄黃了。”
康泰的聲音在程凡身後盪漾。程凡像聾子似的，假裝啥也聽不見。走到後面，看見了菲兒。
菲兒站在地上，而那自稱是波尼的少年坐在菲兒對面。
程凡趕緊走過去，擔心菲兒的安危。
卻看見少年把頸上的項鍊取下來，對菲兒說，“小妹妹，好看嗎？”晃了晃。
“好看。”菲兒不知道這裡面的複雜關係，看着大哥哥手裡那藍寶石項鍊，還真是漂亮。
“你看着吊墜中心的藍寶石——裡面有一個卡通世界。”少年對菲兒說。
菲兒多麼單純，聽說有卡通世界，就盯着藍色寶石看。菲兒一看，少年就開始左右搖晃項鍊——菲兒盯着看。
程凡在旁邊一看，糟了，他這肯定是要給菲兒催眠。疾步跑過去，用手矇住菲兒的眼睛，“菲兒別看！”
但爲時已晚。菲兒兩秒鐘之後就閉上眼睛，身子一軟。
“她中了我的咒語。”少年說，“哼！只要我不讓她醒過來，她就會一直這樣睡着。”
程凡試探菲兒的鼻息，的確是睡着了。
“你！真是波尼？”
趙學男端着一杯水走過來，見菲兒躺在程凡懷裡，大驚，“菲兒——”
程凡立刻責怪，“你怎麼把菲兒自己扔在這兒——不知道有敵人在嗎？”
“剛剛他不在這啊！是菲兒想喝水，我去給她打水了。”趙學男辯解。
“打水不會帶上菲兒——？”程凡真是怒不可遏！這下好了，計劃全毀了！菲兒中了波尼的咒語——只有他能讓菲兒醒過來，那程凡他們還玩什麼？
趙學男差點兒哭出來，“我去打水的時候這屋子裡沒人。”
不用想肯定是波尼藏在哪裡，早有預謀。程凡後悔自己在臺上磨蹭，不早早跟過來！
波尼少年再次露出勝利的微笑，“我都說了——你們鬥不過我。我們合作，大家獲利。你我作對，我們都有麻煩，程凡，你這是何必呢？”
程凡氣的牙根癢癢，如果痛打這少年一頓，就能把波尼的靈魂打出來，那有多好。“你怎麼霸佔的這位少年的身體？”
“是他一心尋死，我反而是救了他。”波尼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