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戰場是什麼地方?那是上古大能廝殺爭戰,隕落無數絕世高手的絕域。裡面殘存着上古大能怨念之力,就是出竅境界的高手進去都是九死一生,竟然能夠誕生生命,實在是匪夷所思。
王不凡心中震撼無以復加,前面兩個老神棍無法算出命格的人都是些逆天的人物,一個天生揹負九星,卻能逆天改命,其成就絕對驚世駭俗;另一個則是天地孕育,生於荒古戰場,一出生便引動天地異象,千里生機盡滅,恐怕是個不折不扣的殺星。
“那麼,我自己呢?”王不凡苦笑了一聲,他很清楚,自己修煉這麼多年,雖然天資尚可,但比起那兩個變態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至於你是屬於那一種我也不清楚。”老神棍皺着眉頭,道:“天地間生靈無數,其中的變數雖然不多但也不是絕無僅有,有些人終究蹉跎,有些人藉機緣遁出天外,永生逍遙,這些都是有的,只看自己把握了。”
說完他搖晃着白旗自顧自的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對王不凡和靈兒說:“對了,我今天說的話可不要告訴別人,嗯,以後看到我提過的那兩個人自己躲遠一點吧,有好處沒壞處。”
老神棍很神秘,但說的話應該不會有假,而且還涉及到東域御星宗,荒古戰場,這些東西都不是隨便就能夠編纂出來的。
王不凡心裡有些沉重,不知道算不出命格到底是福是禍。
“王不凡哥哥,你別往心裡去,那老頭就是個江湖騙子。”靈兒擔心的拉了拉王不凡的衣袖。
王不凡笑了笑,道:“我沒事,走吧,我們回徐州城,不是說了要大隱隱於市的嗎。”
與其胡思亂想不如潛心修煉,王不凡一直堅信,只有實力纔是王道,天命就算再如果也有其限度,如果能夠超越天地,成就仙人,那天命也不能將他束縛。
徐州城依然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這樣的大城秩序井然,行人來往絲毫不亂,否則也不可能繁衍到如今的昌盛情景。
兩人在徐州城裡租下了一棟宅子,不算很大,但剛好在城東邊上,夠僻靜,正好適合修煉。
夜色如水,涼涼的灑在院子裡。
王不凡他們購置的這棟院子當中有假山亭臺,雖不大但也頗有些雅緻,此刻王不凡便坐在假山之下,身體沐浴在月光當中,淡淡天碑符文忽隱忽現。
這樣的光輝並不耀眼,甚至不會傳遞到院子外面去,王不凡有不少天地靈萃,完全可以取代天地靈氣供他修煉,無需從外界吸納天地靈氣,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動靜。
在他的身邊,靈兒也閉着眼睛入定,跟着他一段時間原本不喜修煉的靈兒也勤快了起來。
“四象分光鏡中還有不少天地靈萃,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應該很快就能達到金丹前期巔峰。”王不凡心中自語,默默地運轉天碑奇術,五面天碑在他的丹田中滴溜溜的旋轉,傳遞着奇異的能量。
從四象分光鏡中掏出一顆玉葉仙葩,一株紫晶異果,王不凡將玉葉仙葩拋給靈兒,自己握着紫晶異果‘噗’的咬了一口。
瞬間,紫色的果肉融化了開來,化爲濃郁的天地靈氣涌入王不凡體內,沿着筋脈骨骼洶涌澎湃。
感受到龐大能量的注入,太極金丹滴溜溜的旋轉了起來,越發的迅疾,上面黑白陰陽魚近乎融爲了一體,呈灰黑色,如同混沌。
一枚紫晶異果被王不凡分成了數十份,裡面的天地靈氣太濃郁了,如果一口吃下去即便不被撐死也會浪費不少。所以他慢慢的煉化,努力做到將每一絲靈氣都煉化成自身的真元。
秋天並不漫長,眨眼間變過去了,當王不凡醒來的時候已經冬雪飄飛,整個院子都鋪上了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亭子之下,靈兒蹦蹦跳跳的在雪花中歡樂的嬌笑,好奇的捧着一手的白雪仔細端詳。
“就是這種寧靜,作別了喧囂,脫離了世俗,沒有仇殺,沒有爭鬥,天地間本來就是白茫茫一片。”王不凡忽有所悟,感覺心神震顫,似乎和周圍的世界融爲了一體。
他不再是他,而是這漫天的飛雪,院子仍舊是院子,但卻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許久之後,王不凡脫離了那種奇妙的境界,心滿意足的笑了。
就在剛剛那一段時間裡,他踏入了天地自然之間,同自然大道合一,整個心神都在大道玄機中成長,不斷地壯大,蛻變,連同體內的真元也在急速流轉,太極金丹嗡嗡在作響。
“砰”的一聲,王不凡感覺四肢百骸都在發麻,體內的真元猛的一頓,而後更加迅猛的運轉開來,每一次涌動之間的力量都比以往大了兩三倍。
在這一刻,王不凡終於踏入了金丹中期,完全煉化一枚紫晶異果的藥力,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引子,剛剛那種感悟纔是突破的契機,讓他的修爲比之以前足足增加了數倍。
“王不凡哥哥,你醒啦?”靈兒笑臉凍得通紅,揮舞着手臂在王不凡眼前晃動。
“靈兒,我這一次修煉了多久?”王不凡看着靈兒,忽然覺得靈兒好像又長高了,身子越發的婀娜。
“嗯,我算一算。”靈兒掰着手指,大眼睛眨巴了一會兒,道:“應該是五個月了吧,從秋天到冬天,都差不多半年了。”
“這都半年了麼?果然是修真無歲月。”王不凡輕輕的感嘆了一聲,他在入定中感覺不過才過了幾天,而事實上已經秋去冬來,半年匆匆而過。
兩人將院子裡的雪花清理了一邊,連同房屋上,亭子上也掃下來不少,怕積雪把房屋瓦片壓壞了。
整理好這些王不凡帶着靈兒推開院門,往街道上行去,此時臨近新年,家家戶戶都掛起了春聯,點上了燈籠,到處都是耀眼的紅色,顯得格外喜慶。
王不凡忽然愣住了,盯着那一幅幅春聯,一盞盞燈籠心裡酸酸的,也唯有這俗世才讓他有丁點故鄉的親切,強者爲尊的修真世界並不美好,甚至讓他厭惡,如果可能的話他更願意過這種平淡的生活。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不凡的心情,靈兒輕輕的拉起他的手,道:“王不凡哥哥,你是不是想家了?”
“家?”王不凡笑了笑,眼角有些溼潤,“我的家在很遙遠的地方,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再回去。”
靈兒低頭不語,只是緊緊握住王不凡的手,默默地給他安慰。
兩個人沿着街道行去,一路上行人笑語不斷,都在歡樂的準備着過春節需要的一應東西。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縷縷哭泣的聲音,在這歡樂的氛圍中顯得很是突兀。
“走,去看看。”王不凡說着拉起靈兒往前面走。
在他們前面不遠處是一棟宅子,中等模樣,橫幅上並沒有貼新的春聯,從泛黃的紙張上看就知道是去年的,不過自己遒勁,如銀龍騰空,頗有大家之風。
宅子大門上掛着一塊鎏金的牌匾,上面工工整整的兩個大字:“李府。”下面則是一行小篆,寫着“妙手仁心濟世,書香丹青教人”。
在宅子外面是一對精悍的士兵,把門口圍了一遍,長槍明亮,刀劍森然,禁止任何人出入。
在外面一點就是圍攏過來的行人了,一個個都在議論紛紛,但聲音不大,似乎有些忌憚或是畏懼。
“哎,又一個好姑娘要被禍害了,真是造孽啊。”
“這李家在我們徐州城也算是書香門第,德高望重,李姑娘更是妙手仁心,徐州城受過李小姐救治的人多不勝數,可惜,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都別說了,當心被人聽見告到城主府去,那可不是好玩兒的。”一個婦人慌忙提醒身邊的人,頓時大家都不說話了,看着前面嘆息。
王不凡聽得好奇,湊上前去看了一眼,只見一隊士兵佇立在李府外面,全都神情冷峻,目不斜視,鐵甲之上煞氣淡淡的飄蕩。
哭泣的聲從李府內傳了出來,很快便有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婦人哭着從裡面跑了出來,衝着門口的士兵怒斥:“你們這些人不是保家衛國,捍衛徐州城安寧的麼?現在怎麼一個個全都忘了,幫着別人來欺辱自己的同胞相鄰,你們是不是要等到你們自己的妹子女兒被禍害了纔會良心發現?”
一羣士兵眼神閃爍,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異樣,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心裡面默默地嘆息:“不是我們沒有良心,而是對方太強大了,能夠飛天遁地的仙人豈是我們可以阻攔的?”
兩個士兵挺身上千,手中長槍交叉在一起,很快就將婦人攔在了門口,兩柄長槍架在婦人手臂之下,將她整個架在了空中。
“放開我娘。”清脆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子柳眉緊皺,神色凌然的走了過來。
“娘,你沒事吧。”女子扶住婦人,爲她理了理皺成一團的衣服,道:“您也別難爲他們了,這幾位軍爺也是在我們李家醫館治過病的,我相信他們不是天心薄良,忘恩負義的人,怪只怪那遭天譴的惡魔。”
一羣士兵心裡羞愧,眼神刻意避開女子那清亮的雙眸,齊齊的行了一禮。
身爲士卒,負傷流血是常事,他們這些人平時沒少麻煩李家醫館,可以說如果沒有李家的話他們中不少人已經死了。可如今他們卻不得不拿着手中的武器指向救命恩人,這樣的感覺別人不知道,唯有他們自己才明白是怎樣一種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