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對自己未來道路的疑問,方蕊不鹹不淡的解釋道:‘你這種情況是保送。’
‘那……保送我能拒絕嗎?’
方蕊:‘你可要想清楚了,閣樓那麼危險,隨時可以死,呆在研究室有什麼不好?’
‘沒事,我就喜歡冒險。’
‘算了,這件事對你來說還早着呢,以後再說。’
……
三人還未接近陣地,只是慢慢走着。
白穆也不明白爲何這樣,他只是跟隨方蕊的腳步。
仔細觀察霧杉樹林。
樹林很大很稀鬆,果樹不怎麼高,平均三米不到。
白穆也不知道白霧杉樹與其他霧杉樹有什麼區別,話說,這不是能看嘛?
甄洺說:要是沒有方老師帶着,我們能走到這?後面的雲霧中有隱藏陣法。
怪不得。
白霧杉樹,模樣差不多都一樣。
黑色的樹幹光滑溼潤,表面流淌出白色靈霧,一條一條如煙塵一般絲柔。
千萬白煙在地面緩緩流淌,始終朝着中央一點。
絢爛的一幕,靜心而又震撼。
爲數不多的枝條上,無一樹葉,顏色與樹幹一致。
枝條很軟,白穆發現它們竟然在移動,好像有意識在控制一般。
枝條尖端乃一個個還待成長的霧杉白果。
逐漸逐漸,枝條帶着白果指向白穆三人,畫面很是詭異。
小白感覺它們有吸**血的嫌疑,因爲它們對人類有感知能力。
能進化出這個功能,必然和它們的需求有關,這點值得注意一下。
白穆眼中,白霧杉樹完美的將內部空間遮擋住了,看不到可以放射雷電的霧杉果。
霧杉樹林,只有白與黑二色,流動的白羽塵煙與不動的木樹黑土,就連雜草都不見一苗。
也不知道爲何,白穆總感覺靜悄悄的身邊有人偷窺似的。
可不是嗎,白穆所呆着的位置,恰好是白霧中沒有白霧的地段。
就好似他呆在夜晚的聚光燈下,看不到任何人,但任何人都能看到他。
小白在後方左看看右瞥瞥,然後弱弱道:“二小姐,不是說這裡守衛森嚴嗎?咱們這樣出現,怎麼也沒人阻攔?”
方蕊:“說不定……你看,現在就來了。”
果然不假,有一個守衛出現了。
在白穆瞪大的雙眼中,這守衛竟然是從果樹裡鑽出來的,更過分的是他還有隨身衣服,這能力怎麼回事?白穆也想學一下。
出現的守衛只有一個,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整個人的衣着也很樸素,只有一身素黑與白腰帶。
他走出陣法,慢步走到三人面前,什麼也沒做,只是伴隨三人罷了。
白穆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晃,導致其轉頭看了過來,就那麼一直看着。
小白還以爲他是沒有神魂的傀儡呢,咳咳,都是誤會,誤會。
白穆又悄悄向方蕊問道:‘這人真的是守衛?’
‘對。’
‘那他爲什麼不說話?’
‘你想讓他說什麼?’
‘最起碼檢查一下咱們的身份吧。’
方蕊:‘人家出現的那一刻,就證明我們沒問題,不要多想,腳下看不見的陣法多了去了,能讓你看到只是警告。’
‘原來是這樣,那他出現的意義是什麼?’
‘爲了防止你犯罪。’
小白:額,好有先見之明……我還沒犯事呢。
哪個前輩偷過果子?
三人在守衛的帶領下,慢悠悠的踩着陣法,走了進去。
白穆可以看到,這陣法一直處於激活狀態,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觸發攻擊條件還是說……陣法本身就沒有攻擊力。
他也不敢用法力去探測,要是因反彈而死,那可就完蛋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家切片。
進來後,甄洺蹲在地上,任由水煙輕撫手掌:“好舒服!”
立於之中才可感受,這裡好像一個人間仙境。
不管是視覺的欣賞還是靈池的感受,都乃獨一無二,白穆所見之最。
他們只能在邊緣活動,還要受守衛的時刻監視。
方蕊實在是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看的,無聊道:“白穆,你看夠了嗎?”
“沒呢。”
甄洺手捏地面的土壤,來間接塑造靈霧的流動形狀。
白穆面對指着自己的霧杉果,在思考,思考偷偷弄走一顆的可能性。
自從他實力大增後,這種霸王行爲有些抑制不住了。
但逐日殿的行爲,又何嘗不是霸王行爲呢?
霧杉樹本屬於自然,不屬於任何人,爲什麼能被逐日殿控制着?不就是仗着實力強大嗎?
可能會有人說逐日殿是爲了合理有效的利用資源,爲了分配給需要的人,爲收復少陽做準備。
但白穆自以爲自己比逐日殿,能更好的利用霧杉果,畢竟他能以木行法力將靈株催化成熟,更效率更偉大。
小白不展示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太弱了,弱到無法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實力三十品往上,已經不是死不死的事情了,誰知道會有什麼控制人的手段,萬一造紙坊抵擋不住……後悔也沒辦法。
從圖書館就能知道,整個太陽洲,除了逐日殿的本殿有嚴苛約束外,其他都是放飛自我。
可以說,掌握太陽洲的不是逐日殿,而是那七位大帝。
六個大帝坐鎮太陽洲上空,一個大帝坐鎮洲海。
此時,太陽洲的情況就好比少陰洲突然被七人統一,然後與青鸞宮達成某種協議,用來培養人才。
事實卻是如此,萬年前的太陽洲哪有學院?都是君主獨裁,只是起義被推翻了而已。
逐日殿的作用被人爲改變,只是引導學生進入學院,制定相關規則而已。
就是因爲整個太陽洲做不到太一閣那樣的人身約束條件,所以白穆纔不敢顯露自己的能力。
要是在太一閣,各自殺妖互不侵犯,誰管你的神通怎樣?
太陽洲就不同了,七個大帝,想爲了一己之私殺掉某人,可以做到無聲無息,也不會引起任何波動。
白穆知道之後,還敢說自己能讓霧杉樹成片成片的長嗎?
要是他在逐日殿掌權還可以,以蝦兵蟹將的身份說出這句話,就算了吧。
非得當個好人被吞噬的一乾二淨?纔要後悔?
還是那句話,恐懼來源於未知,未知來源於鮮于溝通。
白穆就是對上面那些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