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執汶和北執宇感到差異極了,父親怎麼會攻擊自己?北寧寒不等他們反應,一掌再次襲擊過來。
北執汶和北執宇也雙雙落入了蓮花池。蓮花池水已經被血染紅了,彷彿在訴說着戰鬥的卑劣與慘烈。
多木澤強行壓下內部丹田裡的氣息,連忙從結界裡面飛了出來,支起魔法屏障,擋在了衆人的面前。他擔心北執斥也會使用弒神之煞,他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也不願意失去北執斥這樣一個朋友。
人與人只間,就是很奇怪,有些人天天見面,都不能成爲好朋友;有些人,只需要一兩面,就能生死與共。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多木澤和北執斥,正是如此。
衆人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十分相信大陸盟主多木澤的能力,於是眼睛裡的希望之光再次閃耀。
北執斥卻知道多木澤的氣血調節並沒有完全疏通,是強行壓制下去的,這固然是不行的,然而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擔憂的看着他。
多木澤卻笑的百媚生風,一副你不用擔心的樣子。然後再次飛起,朝着北寧寒使用了歐克定力魔法。
北寧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被多木澤這一招給打了一個猝不及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暫時的失去了行爲能力,像木刻的一樣,僵硬極了,只有臉上猙獰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許多傭兵漸漸爬上了岸,開始欣喜的望着多木澤。多木澤一襲紅袍,在風中洌冽起舞,一頭銀色的發,彷彿是一副清麗的上神之畫。一切都美得遙不可及,美的不可方物,美得無懈可擊。他,雙眼緊閉,秀眉微蹙,汗珠一滴滴的滑下來,好像在隱忍着什麼,嘴裡還在念叨着咒語,彷彿就是在吟唱勝利的歌曲。
瑤茜卻是掛滿了一臉淚珠,當年,多木澤還在追求冥妖熙的時候,總是一襲白色的長袍,上面秀滿了墨色的雙生花,跟在冥妖熙和玄胤凌的後面,自己則是一臉膽怯的跟着他。
後來他開始追求自己的時候,因爲自己的一句玩笑話“你爲了她能穿白色,那我要你爲我穿紅色”,他居然一直都沒有改變,原本以爲紅色不適合他,沒想到穿起來卻是別有風味。他居然穿了一千多年的大紅色了,這些年,從未看見他穿過別的顏色。自己確實是錯怪他了吧?
沒有一個不是真心愛你的男子,會爲了你的一句玩笑,一千年不改變;沒有一個不是真心愛你的男子,會爲了你的安全,不顧一切的使用禁術;沒有一個不是真心愛你的男子,會爲了討好你,違背自己的意願來將就你;沒有一個不是真心愛你的男子,會爲了你的一句話,而陰晴不定;沒有一個不是真心愛你的男子會和多木澤待自己一樣……
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模糊了整個視線,瑤茜輕輕擡起頭,發現多木澤的汗液越來越多了,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心裡一酸,當初自己若是選擇戰鬥型的職業,當初自己若是不離開他,當初自己若是能夠早一點趕回來,當初自己若是不計較那麼多他和冥妖熙的過去,當初自己要是再勇敢一點,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這樣生離死別?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走的這麼辛苦?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走的這麼坎坷?
北寧寒感覺到多木澤制約的力量鬆動了,於是開始大肆掙扎,多木澤在風中搖搖欲墜,幾乎就要跌落下來!
瑤茜見狀,不顧一切的從水池裡掙扎着爬了起來,飛身來到多木澤身邊,念動咒語,把自己的醫者之血度給他。
多木澤感覺到一陣放鬆,體力恢復了一點,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是瑤茜在用自己的醫者之血滋養他的鬥氣!
他心中一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警惕了,居然連瑤茜上來了都不知道!
他絕對不可以要瑤茜的幫助,這樣下去,瑤茜一定會死的!於是多木澤開口,艱難的說到:“茜兒,你快收回去!”這個法術必須要施術的人主動收回,不然就會魂飛魄散。多木澤自己魂飛魄散無所謂,但是決計不可能讓瑤茜魂飛魄散的,於是只有努力的勸說着她。
瑤茜莞爾一笑,輕輕搖頭,不言不語,只是用無比留戀的眼光看着他,溫柔的想要滴出水來一樣。更像是,死前想要抓住的唯一眷戀,卻又不的不放手的惆然。
“不,茜兒!”多木澤開始着急的大喊,聲音早已經沒有了往日風輕雲淡的瀟灑,完全是從嗓子裡活生生的扯出來的一樣,喑啞不堪。
多木澤感覺到一種東西在無力的減弱,斷斷續續的不再成曲成調,最後終於消失!
瑤茜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擺擺,終於深深第二次掉進了蓮花池。
蒼白的臉,如墨的眉毛,紅火的嘴脣,綠色的長袍,無比強烈的對照感覺在瑤茜身上體現,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和布娃娃,呆板的表情,不會動的四肢。
此刻的世界就像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驚訝而疑惑的望着多木澤和瑤茜。
北執斥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一臉悲傷的望着多木澤和瑤茜。雖然他與瑤茜只有一面之緣,然而卻不知不覺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對於多木澤,更是談不上什麼好感,沒想到,此時此刻,卻有一種深深的難過與震撼。
北執斥知道,一旦醫者之血被度,醫者就會失去原來所有的一切,鬥氣,記憶,什麼都會消失。
西雅若則是痛苦的嗚咽着,她也知道醫者之血的重要。一個女子可以爲了一個男子奉獻出生命,那是需要多麼大的愛與勇氣啊!瑤茜雖然與她見面只有一次,然而那股深深的熟悉之感,再次涌上心頭,悲愴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多木澤有了醫者之血,他的鬥氣漸漸恢復過來,可是臉漸漸變得鐵青,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要凸出來一樣,他的眼睛已經沒有任何光彩,就如死屍一般,比劃着手勢,隨即是一道絢麗的光芒,然後朝着北寧寒攻擊過去,連攻擊都只是機械性質的操作。
北寧寒疼的大叫,卻依然躲不過,因爲多木澤把他束縛在了結界之內,然後不斷過來的魔法光球攻擊,一點一點,都想是在他的心頭剜肉。北執汶和北執宇看着北寧寒疼的不成樣子,顧不上疼痛,一心想要救父,乘機攻擊多木澤,多木澤手輕輕一揮,那兩兄弟就再次華麗麗的落水。然後多木澤又只是重複的做着同一個動作,完全就是一個木偶人。
“我來晚了。”一句虛無縹緲又清麗的聲音緩緩飄了過來,像是踩在雲霧上一般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