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來去蒼茫,天地瀟瀟,你可知道何處惹塵囂。愛與恨在胸懷激盪,誰也看不清,那愛原本的模樣,只能守望,看一切風霜把歲月刷成誰也不願再次回首的蒼白模樣。就此告別吧,再也不會也不會回頭的過往!
六安的眉目猙獰着,滿臉都是狠絕。誰能想到她現在的模樣,從前那般美好,她還曾與這個說是要一生相愛的人,相伴攜手到老。但是這一瞬間,舉刀相對,卻成了敵人了。如何不叫人傷心欲絕去。
溪決看着六安滿臉的陰冷,她的模樣似乎變了但是又似乎沒有變,眉眼好像還是那個眉眼,但一切又明顯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了呢,溪決領悟,噢,是了,他的六安不會有這麼狠戾的表情,不會有這般魅惑的氣勢。
她總是愛傻兮兮的笑,或者小心翼翼的討好,就是心底在罵你的時候,也從來不會真正記在心裡去。六安是明珠,是這個世界上那麼傻缺那麼善良的人,怎麼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呢!
溪決深呼吸了一口氣,“六安,一切還有機會的,師父他已經得到了該有的處罰了,接下來的一生都要生活下慘敗的陰雲和怨氣之中,本來就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我絕對不會容許 你再造殺孽了,你只要再殺人,你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回去?你要我回到哪裡去?又變成那個傻不拉幾天天只會討好,苟延殘喘生活在這個的六安啊,你覺得這樣的能夠任你們拿捏得六安纔是真正的六安罵?溪決,笑話,你不要自以爲是了,你真的把自己當一旁菜了,你以爲你是誰!”六安冷笑,“很多東西,那個六安不敢說,我卻是敢說的,你以爲你一心都是爲了六安啊,一直害她的人是誰,不是你嗎!”
“她雖然在山中生活的孤寂,但是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是誰把她帶出深山,進入到了這俗世之中,忍受着亂世的戰火,數次面臨性命之危。數次劫難,她以爲終於會要修成正果,可是結果呢?在你自以爲是的幫助下,又再一次欺騙了她,把她送入了這殺人不眨眼的千刄針下,若不是她及時覺醒,現在就是一縷消散在天地間的冤魂,噢,錯了!她連當一個冤魂的資格都沒有了!”
“六安,不管如何,你現在不能殺了掌門,這人間的天下經過了今天這一戰,必定也是的即將大亂。如果想要人間的秩序得到穩定,就必定離不開九華山的幫助。妖界和魔界即將傾巢而出,你不能就這麼直接扼殺了掌門。六安,你也是人,自然也是知道這安寧的重要性,不然天下生靈塗炭,六安,你有責任,這責任,你揹負不起!”
溪決知道現在妖界沒有辦法跟六安解釋清楚了,他嘆了口氣,“現在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跟你說了,你先走吧,我絕對不會跟你動手,你要親自殺了我,要麼就走。我在你們兩人中爲難,最後的結局不過就是就是這性命一條。我也不想爲難你……”
“你這個叫不爲難?呵呵呵呵,絕情的男人,口口聲聲說着,卻是這麼一副虛僞的面孔,你以爲你懷念天下蒼生?是,你可會死要成爲神仙的人物哪,你的心中可是有着天下大愛,何必呢。”六安冷笑,這一刻心中對溪決的恨意達到了巔峰!
那殺意也是聚集到了頂峰,卻忽然
心意絞痛,是從前那個六安在作祟,六安皺眉,咬牙迅速退開。她現在入魔了,心性很容易被魔性所控制,這人又殺不得,職能暫時退開了!
見六安放棄,要放過掌門人的樣子,溪決面色一喜,“六安,你果真是……好好好,太好了。你一定會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六安笑的兩眼悲涼,她背身過去,胸口脹痛,正竭力調整七夕,卻見這時候在溪決身後的掌門忽然發難!
“妖魔,納命來!”他好歹也是九華山一個堂堂的掌門人,怎麼可能會求的別人的手下留情,這對九華山的掌門那是一個無比的羞辱!此刻見六安背身過去,一時鬆懈露出了命門,殺意頓生,此刻不殺更待何時!
“師父——”
六安驚異回頭,畫面定格。
“不——”
“不——”
兩聲淒厲的叫喊聲飽含着無數絕望,就要直擊人心,那聲音裡面的驚慌和驚恐。溪決替六安接下來了這致命的一掌!
“不!這怎麼可能呢,決兒啊,你怎麼這麼傻!”掌門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這一掌幾乎凝聚了他畢生功力,反正只要六安死去,一切就安穩了,他再也不需要存在了,只要六安死去,只要溪決能成仙,他此生就再也沒有遺憾了!
但是,爲什麼溪決要來襠下這劍!
“決兒……”掌門顫抖着手就要去扶他,萬念俱灰,“決兒你可不能有事啊,師父做了這麼多都是爲了什麼啊,都是爲了你呀。要是你發生了什麼事,你叫師父怎麼辦啊,決兒,你不要怕,師父就來救你,現在就來救你!”
溪決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左胸口傳來劇痛,他迷迷濛濛的睜開眼,朝着六安伸出手,費力的說道,“六安你過來,你過來扶着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六安面無表情的靠近過來,但是這心中成了空,沒有波濤洶涌,沒有傷心欲絕,只會空落落的。她接過溪決,有些失神,“你又要死了嗎,又要死在我的懷裡了嗎?”
“決兒是我的弟子,我九華山的弟子怎麼能死在你這個妖魔的手中,你把溪決給我換回來。”掌門目赤欲裂,就要衝上去把溪決從六安搶過來,六安冷冷一擡眼,一揮手就直接把掌門打飛了出去。
六安抓着溪決的手緊了緊,看到他不放心的目光,說道,“你放心吧,我沒有殺他,不殺就是不殺,不是你師父那種人面獸心的魂淡。”
溪決笑了笑,“師父也是好人,你不要心懷怨氣,我知道六安你不是這樣的人。一切還有機會的,六安,一切都還有機會。只是我好遺憾,我能感覺到我的生命精氣即將散去了,我的承諾終究是不能兌現了,你會不會怨我,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會怨我的,對不起,六安。”溪決沉了沉眉眼,有些話真的是需要說出來,“六安,也怪我有些話沒有早些說,如果我早些說了,你也許就不會回來了。也是我,矜持什麼,又不是女兒家,呵呵,我有些話還是說晚了,我喜歡你,噢,不,我愛你。”
這句話來的太晚,她等了太久,等的太遲了!
六安緊緊的抓着溪決,“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有些故事發生一次也就夠了,絕對不能再次發生第二次。”
六安的全身將要漸漸的化成黑霧,她要用魂魄逆天轉命!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不……”溪決瞪大眼睛,看着六安的行爲,他心裡有一個極爲不安的預感,但是現在全身卻被六安制住,幾乎是動彈不得!
“六安你想幹什麼,你要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我什麼的,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我這一生也早就了無心願,成魔以後我知道了太多,剛纔爲了破陣法力早就損耗殆盡,就算不跟你說我也活不了多久。連能不能正常走出九華山都不知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我最後的力量,讓你活下去,只要你能成仙那就好好。”在身體漸漸化成黑霧的同時,六安的臉在魔與人之間不停的變換,說出的話一會冰冷如雪,一會又憂傷的讓人心疼。
黑霧漸漸凝練成一滴滴純白色的水滴狀,慢慢的融進溪決的眉心,溪決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但是六安的臉色卻完全失去了血色。
待一切完成以後,六安身子一沉,就要倒下,剛好誒掙脫束縛的溪決給接住,溪決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但是這一刻,他竟然出奇的平靜。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感情跟六安知道溪決要死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
出奇的平靜,心像是空了一塊,空空的,什麼疼痛都沒有了。大概是因爲太痛了,不想再讓她痛下去了吧,再痛下去,會死的,只能挖掉了,只能挖掉了!
“把你腦子中的主意都丟掉吧,我現在魂魄即將散去,我不能再這個世界上繼續活着了,你就算在渡任何的精氣給我那都沒有什麼可能了,我醒不來了。很多事情其實早就是已經註定了。也許這一生,我註定就是要讓你成仙的一枚棋子把。”六安看着溪決身體漸漸反光,眉眼露出了笑意,忽然問了起來,“狐狸公子呢?”
“我在的。”剛纔被六安禁錮住,現在才能得以擺脫。狐狸公子看着六安,她現在已經褪去了魔性的樣子,眉眼間帶着笑意,眸子灼灼閃耀。
六安朝着狐狸公子伸出了雙手,“你過來摸摸我……”
狐狸公子不明就已的伸出一隻手握住,“六安,你這是……不對!”狐狸公子公子猛然睜眼,六安那邊正源源不斷的涌過來一股信仰裡,這是她畢生的善緣,狐狸公子就要抽回手,“不可以如此的,六安你不能這麼胡亂。”
六安抓住狐狸公子不放,“我已經要死了,這次是白留着,你要死了,魂魄會消失在天地間,連一個渣渣都不知道,都找不回來了。這善緣留着也是留着,你於我有恩情,給你也是應該。如果你不嫌棄,將來到了天上,可住我曾經的舊宅,廣月人間。”
聽到此,狐狸公子大驚,越看越覺得六安熟悉,忽然曾經腦子裡面的一個回憶忽然就蹦出來。一二個面容嬌俏的女子摸着他的皮毛,輕笑道:“小妖修成神仙容易,還是你這樣純潔的,沒有收到世俗污染的小狐狸。快快修煉了,你成了,說不定那個我們能在天地相見了。到時候來我廣月人家可好?”
廣月人間,廣月人間,難道六安真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