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頭好暈……
咳嗽了兩聲,安其羅緩緩睜開了眼。
散發着柔和光芒的純白色牆壁——熟悉的場景,基本上學院艦的每一個地方都是這個樣子。
稍微動了動身子,察覺到自己是躺着的姿勢,那看到的牆壁應該是天花板了。
稍微側過頭去就能看清一個人的身影,一開始還看不太清,只知道這人穿的是以白色爲主調的制服,不過既不是飛行員制服也不是軍官制服,深色的頭髮挺長,應該是女孩子。
而且對方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晃了晃腦袋,再次睜開眼,安其羅看清了對方:這位少女穿戴的是白色爲主體,非常窄的紅色線條勾邊的制服,頭上戴的也不是軍帽,是一頂白色方帽,上面印着紅十字的標誌,看來應該是醫務兵;她本人則留着一頭深褐色及腰長髮,一雙亮黃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紅脣輕起:“喲,你醒了啊。”
額,並不是輕起,這少女嗓門夠大的。
“你是?……”安其羅試探性的問道。
“我是安德莉亞·斯特林,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御用醫務兵了,不管你以後受了什麼傷我都會把你救回來的。”安德莉亞說道,“就算是死了我也能給你救活。”
本來還想吐槽艦長要給自己配多少御用的人,但聽到安德莉亞後面這句話,安其羅就笑了出來,“那看來我以後可以隨便死着玩了……總之,之後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就是我的工作。”握着安其羅伸過去的手,安德莉亞也淡淡的笑了一下。
安其羅愉快的出口氣,又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現在纔是第二天凌晨5點。”
“嗯……昨天週一,今天是週二……準備準備還得上課呢……”安其羅有些吃力的坐了起來,但光是坐着就覺得渾身疲乏。
“不用那麼緊張,因爲昨天的幽藍襲擊,今天學院艦得配合當地軍方進行調查,已經宣佈停課一天了。”
“停課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好好休息一下來着,”安其羅點點頭,黑視卻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但自己感覺並不嚴重,又接着問道:“其他人沒有受傷的吧?”
“你怎麼也是這副德行,不知道先關心自己。”安德莉亞無奈的搖搖頭,“其他人好得很,連個輕傷的都沒有。倒是你,把你送來的時候還說你傷的很重,我還想着能有多重呢,是內臟少了幾塊還是全身血管爆裂,”安德莉亞平淡的說着重口味的話,“結果我一看,比這些都嚴重的多,而且我以前從來沒處理過——過量的幽藍輻射。”
“幽藍輻射?……哦,對,當時金幣被炸開幾個缺口,說不定是……”安其羅晃了晃腦袋,這才感覺眼前的黑視消退了一些。
幽藍輻射,一種由幽藍帶來的傳染性極強的輻射,只要有一艘幽藍的戰艦降臨某個星系,幾乎整個星系的人都會被影響,距離越遠輻射強度越低;即使沒有出現幽藍戰艦,不穿戴防護措施近距離接觸幽藍戰機和蟲洞都會遭受輻射。
“你遭受了過量的幽藍輻射,導致你身體內的納米機械全部失活,生物自身的修復系統也被嚴重干擾,頭上並不嚴重的傷口始終無法癒合,你差點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不過好在把你運回來的及時,輻射超標的也不太嚴重,很容易就把輻射清除了,傷口也修復了。目前身體並沒有發現病變現象,新的納米機械也給你注射過了,應該留不下什麼後遺症。”
安其羅還沒說什麼,就見安德莉亞突然興致勃勃(哦)起來:“哈,說起來你也夠幸運的,你體內的納米機械沒有因爲幽藍輻射的影響而暴走什麼的。我給你說,我可是見過程序出錯的納米機械把一個病人的幾乎所有骨頭給啃食殆盡的,幸虧那人及時切斷了自己的痛覺感知,在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還能跟我們開玩笑說自己變成了史萊姆……哎呀你都不知道,當時他的整個身體真是變成了一灘呢,看着特別……呃……你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安其羅眉毛抽搐:“……”
這位少女,知道你是學醫的,麻煩你別講這些重口味的笑話好嗎?
尷尬了片刻,安其羅說道:“總之,謝謝你給我治療……既然我的身體沒有大礙,那我可以走了嗎?”
“別~心~急~嘛~”安德莉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期待的笑容,突然把臉湊的離安其羅很近的問道:“你有沒有,那個,就是,被人打過?”
“嗯?!”安其羅被這動作嚇得猛地往後一縮,但安德莉亞立即湊了上來,兩人的鼻尖距離甚至不足五釐米。
看對方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安其羅只能把頭偏向一邊答道:“啊……有吧,小時候我妹妹老喜歡打我玩……”
“那時你覺得高興嗎?”安德莉亞完全沒有給他留思考時間的問道。
“哈?高興?被打怎麼會高興呢……不過畢竟是我妹,她打我兩下也可以接受……”
“那我打你的話,你可以接受嗎?”
“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哎哎哎你幹啥?!……”
安德莉亞突然抓着安其羅的肩膀一把把他按到了牀上,並翻身上了牀,直接就坐在了安其羅身上,她那深棕色的頭髮就像幕布一樣垂了下來,周圍的光線立刻黯淡下來,而在這陰影中,她臉上的笑容不再是那種期待的笑,而是惡魔纔會露出的陰險笑容。
希爾達!
安其羅的腦海裡一下就閃過了這個人,和她臉上獨有的滲人笑容。
這人曾經是自己的戰友,因爲特殊的人生經歷導致她神經不太正常,沒人願意接觸她,除了安其羅,因爲她在戰機方面的天賦幾乎能趕上自己。
但是這都是過去式了,斯人已逝,重點是趕緊把注意力放在現在的事情上啊!
“你……你這是幹什麼?……”安其羅現在渾身無力,無法掙脫安德莉亞的束縛。
“吶,我說啊,安其羅,你現在這樣的話,會不會感到一絲愉快呢?”安德莉亞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着嘴脣,安其羅完全能看到她嘴裡的小虎牙,但他並沒有感覺可愛,反而覺得有些可怖;她亮黃色的雙眼裡好似射出了一道寒光,死死把控住安其羅的身心,讓他一時間無法思考。
“沒……沒覺的……”
“那,如果我這樣呢?……”安德莉亞慢慢伏在安其羅耳旁,安其羅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氣,弄的自己耳朵非常癢,“你願不願意……被我踩上兩腳呢?”
“爲什麼要被你踩……”等等。
你給我等一下!
沉浸在不知所措中的安其羅感覺自己一下就出戲了——類似的話似乎阿爾文也說過?!
當時那倆說什麼想讓優維亞踩來着,自己認爲那倆已經瘋了。但是看現在的情況……
同理可得:這貨瘋了?!
而安德莉亞可沒注意到安其羅臉上精彩的表情,而是繼續伏在他耳邊說:“或者……你願不願意舔我的腳呢?我穿着黑絲,或者不穿,都可以……”
然而安其羅內心毫無波動,現在只想着怎麼趕緊讓這個瘋子離自己遠點。
好巧不巧,門口出現了聲音,看來是救場的人到了,“布盧默?布盧默你醒了嗎?我來看看你,還不趕緊起身歡……迎……”
打開門的卡拉米只看到了安德莉亞強上安其羅的一幕。
這根本不是來救場的,是砸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