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的離去讓林浩的心裡五味雜陳,尤其是那臨別前的那一吻更是讓他心緒難平,林浩是遲鈍沒錯,但也不傻,只是柳月如此直接的告白,讓林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柳月的情感。林浩是一個保守的人,從他開始修煉至今,也不過一年多一點,他現在纔剛滿十六歲開始向十七歲進軍,這樣的年紀還太過年輕,林浩根本沒有承受成家的責任的準備,加上心中有着復活父母和族人的執念,林浩根本就沒有絲毫考慮情情愛愛的想法,所以他的心很早就被封鎖,只是柳月的這一吻,卻讓他的心防受到了狠狠地衝擊,開始動搖。
就算如此,林浩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對待柳月更多的還是友情,“哎,恐怕這樣一來,自己這一輩子都很難忘記這個霸道的丫頭了。”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林浩就去了阮驚天那兒一趟,除了答應給蕭蓉的部分丹藥,他留下一些療傷的丹藥然後將自己煉製的其他丹藥都交給了外公,阮驚天的驚訝和激動的神色,讓早有免疫的林浩心中翻不起任何波瀾,他向外公簡單地介紹了自己和蕭蓉的交易,因爲林浩想外公也能參與其中,到時候即使自己離開了阮家,也能保證丹堂的正常運轉。
當外公提及丹藥的處置問題想要聽聽他的意見時,林浩表示讓外公自己處理,他相信外公比自己做的更好,受不了外公欣慰和自豪的目光,林浩趕忙告退前往靈寶閣。
阮驚天在林浩離開不久,便再次召集族人開會,開會的地點定在了練武場,因爲這次要求參會的人員不僅僅是高層,還有家族的護衛,阮天亮,阮玲瓏等爲首的年青一代,甚至那些小輩都跑過來觀看,阮驚天坐在主位上,也沒有阻止,因爲他想借助這次會議,用浩兒煉出的丹藥好好的提升一下族人自信,鬥志和積極性。
“各位阮家的族人!”阮驚天中氣十足的聲音瞬間吸引住了臺下的族人,他們都很好奇老爺子爲什麼今天突然召集他們,而且連護衛和小輩都要求前來參會,“難道家族發生了什麼大事?或者面臨什麼大敵?莫非是楊家打上門來了?可是他們都沒聽到什麼風聲啊!”
“今天這麼突然召集大家前來,是因爲丹堂的第一批丹藥已經煉出來了!”
“丹堂?”衆人想起了那建立不久頗具規模的建築,雖然開始時還有很多族人在討論丹堂的種種,各種猜測衆說紛紜,後來更是有許多不明的貨物陸陸續續從外面運往丹堂,加上高層下了封口令,這使得丹堂在一般的族人心中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但丹堂這一個月來都十分低調,導致族人漸漸都淡忘了有這麼一個部門。
但是此刻,老家主突然宣佈,丹堂居然煉出丹藥來了,一些族人本能的不信,但更多的族人則是觀望和好奇。
阮驚天右手一揮,只見幾個侍衛將一個擺滿各種瓶瓶罐罐的架子擡了出來,衆人的神情,明顯有些失望,“這……怎麼感覺像賣假藥的!”和他們想象的,丹藥應該散發出珠光寶氣,異象沖天的神奇景象完全不一樣。
阮驚天伸手虛按,止住族人的唏噓聲,接着只見八個小輩走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個小本子,這八人自然是丹堂裡的那幾位學徒,除了一旁閉目養神,氣定神閒的程老,阮驚天請這些學徒來自然有他的深意,人羣中那八個小輩的直系長輩瞬間眼睛一亮,紛紛對着周圍的族人興奮的介紹哪個哪個是自己的後輩,神色中滿是驕傲。
只見八個小輩來到架子前,按着藥瓶上的標識和自己本子上做的筆記,大聲向着一衆族人介紹起來,“這是回元丹,黃階下品丹藥,效果是……”
讓幾個小毛孩介紹起丹藥,這一幕似乎十分滑稽,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笑場,因爲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這些小輩是怎麼被錄取的,那拿着小本子和標識一一對照的樣子,雖然表明他們學得還不夠充分,但還說明這些丹藥是真實存在的,是有理有據的,並不是憑空捏造,小輩們一絲不苟的模樣,表現出了他們對這些丹藥的重視,讓人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這些丹藥很貴重的感覺,要是讓程老來念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臺下的族人開始集中精神注意他們念出的丹藥,從黃階下品往上,各種各樣的丹藥,千奇百怪的效果,但每唸到一種丹藥,族人都會咽一下口水,他們太想得到了,以前在他們的固有認知裡,餓了,吃飯,困了,睡覺,體力不行,修煉,受傷了,吃藥修煉,資質不行,努力修煉,太過單一。現在他們才意識到,原來許多問題,都可以用丹藥來解決,餓了,有辟穀丹,困了,有醒神丹,體力不行,有淬體丹,受傷了,有回春丹,資質不行,有先天丹。
尤其是念到先天丹,人羣中更是騷動一片,別的丹藥他們可能有些懷疑,但先天丹,他們可是有許多人見識過的,當初還有不少人爲了給子女求顆丹藥,可是專門找到了老爺子的。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真正的相信這些丹藥的真實性,一些族人心裡已經有了自己和子女所需要的丹藥的選擇了,但八個小輩還沒念完,這意味着還有比先天丹更爲珍貴的丹藥,一些族人心生期待。
“黃階上品丹藥,黑玉續骨丹,能夠續接斷骨,癒合傷口。黃階上品丹藥,復元丹,瞬間補充玄元境初階十成元氣,中階五成元氣,高階兩成元氣,效果可疊加。黃階上品丹藥,淬元丹,能夠幫助玄元境修士境界無條件提升一重,服用第一顆時效果最佳,多次服用,效果遞減,副作用遞增……”
如果說黑玉續骨丹和復元丹讓那些常年在外歷練的阮家族人怦然心動的話,那淬元丹,讓在場的除了小輩之外的所有人都安靜不下去了,連高臺上的一些族老都站了起來,阮驚天只跟他們說了分配丹藥的事,可沒說有淬元丹這種讓他們都夢寐以求的丹藥,要知道,除了少數幾個老人和阮驚天父子四人突破到了結丹境,甚至老三老四還只是小結丹境之外,他們大部分都處在玄元境,淬元丹的出現,讓突破本就渺茫的他們看到了希望。
阮驚天依舊沉得住氣,作爲一個家主,就要有家主的穩重,但這也是表面,即使浩兒在交給自己丹藥時,已經着重跟自己囑咐過,但此時他激動的心情一點也不比周圍的族人少,這些丹藥中有幾種可以說是能夠讓阮家脫胎換骨的“神藥”啊,既然浩兒給了自己裝的資本,那我就裝個夠。
“如此喧譁,成何體統?就一顆小小的丹藥就能讓你們激動成這樣?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家主了!”阮驚天的話語沒有任何修爲波動,卻讓周圍的族人精神一凜,紛紛露出慚愧之色,向阮驚天告罪。
“繼續吧!”阮驚天坐下,神色依舊平靜,下面的族人不禁露出敬佩之色,“果然不愧是老爺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只有幾個瞭解阮驚天的長輩暗中感嘆,“驚天這波裝的可以啊!”
“黃階上品丹藥……”之後念出的幾種丹藥雖然也很珍貴,但明顯沒有淬元丹這般引起轟動,直到學徒將丹藥點到架子的最上層,一些眼尖的族人才注意到,這剩下的藥瓶全部都是玉製的,這是什麼丹藥?這樣看來,這幾瓶丹藥就顯得格外突出。
“玄階下品丹藥,凝元丹,效果是……”
這次輪到剛剛還癱坐在椅子上幾個結丹境的老古董失態了,當“玄階下品丹藥”幾個字說出口時,他們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下麻煩了,有幾個老人因爲動作太猛,直接跪了,只聽咔嚓幾聲,就看見幾個老古董扶着椅子直喊腰疼,周圍的族人嚇了一跳,連忙叫到,“叔祖,小心身體啊!”幾個小輩趕緊跑上前,扶住祖爺爺坐下,幾個老人順了口氣,摸着那幾個小輩的頭,慈祥地笑道,“乖孩子!”
“祖爺爺,你們怎麼了?”小輩們天真的問道,下面族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同樣疑惑不已,“額……”這就尷尬了,要說他們是因爲太激動了才閃了腰?他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這幾個熊孩子!”
“剛纔風太大了,沒坐穩,呵呵呵呵呵。”一邊笑着一邊逼視着在旁邊看熱鬧的阮驚天。
“咳咳。”阮驚天咳嗽了一聲,“大家不必擔心,族叔沒事!”
待衆人轉移注意力後,“驚天,這真的是玄階丹藥?”幾人向阮驚天傳音。
老爺子的臉皮一抽,“我說這些老東西,怎麼這麼失態呢!原來被個玄階丹藥嚇到了,虧你們還整天數落我見識短淺!”原諒老爺子不正經地笑了!
語氣依舊恭敬,“嗯,貨真價實,程老還認真檢驗過。”
“這……”其他族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年輕時也曾四處闖蕩的老人確實知道,大夏品階最高的丹師就是皇室那位,也才玄階下品,而且很少爲皇室以外的人煉丹,所以,整個大夏,市面上流傳的最多也是黃階丹藥,甚至黃階上品也很少,但這並不是說玄階丹藥沒有,有從天武宗流出的和一些運氣好從一些古遺蹟中發現的,但每一顆出現在市面上的玄階丹藥,無不是被各大勢力炒到了天價,曾經就出現過一顆玄階下品丹藥,好像能夠增加玄元境晉入結丹境的機率,結果引起多方勢力的搶奪,甚至出現流血衝突。可能有些人不明白,結丹境,不說爛大街吧,連阮家總的算下來也有八九位,這樣算下來,一個偏遠的鹽城就有幾十位,那那些大城甚至皇城呢,整個大夏,結丹境強者可能說幾百都算少的,從最近的承天傳來的消息,那裡的結丹境數不勝數,真武境都不少,就這麼一顆能夠提升玄元境晉入結丹境的玄階下品丹藥,值得這些大勢力拼死搶奪嗎?
這就要提到大夏武道和丹道嚴重失衡的問題了,高階強者確實不少,但與之相匹配的丹藥卻是沒有,丹道傳承更是殘缺,這就導致了大夏丹師品階的普遍低下,最高的也才玄階下品,而且只有一位,這說明丹道的進步離不開傳承的引導,這就造成了這樣一顆玄階下品丹藥的丹藥最大的價值不在於它的效果,而在於丹藥本身,能夠得到這樣一顆高品階的丹藥,讓低階丹師好好研究,藉此窺到突破玄階的奧秘,纔是這玄階丹藥的最大價值。
當小輩說出玄階丹藥的那一刻,他們激動的不是丹藥本身,而是阮家出了一個玄階丹師,“難道是五丫頭的那個遺孤?”
“我好像記得,是個叫林浩的小娃?”
“嗯,正是浩兒,丹堂也是他提議建立的,爲了培養小輩成爲丹師,浩兒可是出了不少力,眼前你們所見的這些丹藥,都是浩兒一人煉製的,除了這次,上次楊家的威脅,也是浩兒解決的。”
阮驚天的話,一字一句深深震撼這些的老人心,自己的後輩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傑出的人才,“看來天佑我族啊!這樣,就算我們走了,也好對阮家先祖有個交代了,嗯?不對,我們要努力多活幾年,看着他帶領我族走向強盛,真是期待啊!”
心中的感慨滔滔不絕,許久,幾個老人又是一副嚴厲的樣子,“驚天,你可要好好對待我們的曾外孫,可不能耍你那臭脾氣,讓他寒心,要是哪天我們聽到你或者阮家虧待了我們的寶貝曾外孫,我們這些老傢伙可饒不了你。”
“一口一個寶貝曾外孫,你們這些老東西真不要臉,要你們說,那還是我寶貝外孫,五丫頭的種呢,我不寵誰寵?要你們這些老東西操心。”雖然心裡對這幾個老是對自己挑刺的老東西鄙視不已,臉上依舊恭敬,“族叔們說得對,這裡還有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是浩兒專門爲你們煉製的!”說着阮驚天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幾瓶丹藥遞了出去,但心裡肉疼的很,林浩連這些老人面都沒見過,怎麼會爲他們煉丹藥呢?這些都是林浩孝敬他這個外公的,自己都不捨得用呢,“哼,便宜了你們這些老東西!”林浩不懂人情世故,那就他這個外公來吧,爲浩兒在這些老東西心中營造一個良好的形象,有利於幫助家族那些老人在浩兒和敵人面前選擇支持林浩。雖然有自己和四個兒子在,不管什麼變故,阮家都會堅定的站在林浩一邊,但這樣,纔不會讓林浩寒心。
幾個老人接過藥瓶,其中溢出的丹香讓他們聞之神清氣爽,“好東西!”他們渾濁的眼睛一亮,傳音中更是爽朗大笑,“好曾外孫,好浩兒,驚天啊,這個曾外孫我們幾個老傢伙喜歡得緊,什麼時候將浩兒帶來我們幾個好好瞅瞅!”
“是!”
阮驚天幾人的交談周圍的族人不曾注意,因爲小輩還沒說完的話,再次讓他們沸騰了。
“玄階下品丹藥,凝元丹,幫助玄元境巔峰修士凝結元丹進入結丹境。”話音剛落,下面的族人整齊劃一地倒吸一口涼氣,聽得那些小輩寒毛直豎。
如果說淬元丹緩解了一些老一輩或者資質不佳的族人對於晉境的渴望,那這凝元丹就真的是及時雨了。
玄元境擋不住大部分的阮家族人,只要努力修煉,即使時間又慢又快,只要你的資質不是那麼不堪,一般都能修到玄元境巔峰,所以大部分玄元境族人對淬元丹的需求是有,但並不急切。
然而凝元丹卻不同,從玄元境到結丹境這道坎兒,卻是阻攔了近百分之九十的玄元境巔峰的族人,這是因爲他們的天賦不足以支撐他們無視瓶頸跨過這道坎,話說回來,就算你天賦足夠,沒有足夠的積累,還是無濟於事,例子詳見林浩。
凝元丹的出現,讓這些人激動得手足無措,要知道這些可是家族的中堅力量,所以在阮驚天得到這些丹藥時,也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想想家族這些玄元境全都晉升到結丹境,那是阮家的實力會瞬間回覆到巔峰狀態甚至猶有過之,再加上其他幾個家族,能夠戰鬥的結丹境也才四五個,雖然可能階位沒有那麼高,但完全可以用數量碾壓啊,所以當林浩拿出這些丹藥時,就意味着整個鹽城已經沒有阮家的對手了,這也是爲什麼阮驚天會如此火急火燎的開這次全族會議的原因。
阮驚天看到人羣中自己最出色的孫子和孫女阮天亮和阮玲瓏二人眼神中也透露着渴望的神色,他知道以他們二人的天賦絕對可以不憑丹藥就可以突破到結丹境,但之所以會對凝元丹露出渴求的神色,是因爲一個月後的天武宗弟子選拔,他們想要在一個月內提升實力晉升到結丹境光憑正常修煉是遠遠不夠的,而作爲阮家小輩中爲數不多的知道楊瓊的事的人之一,家族面臨的危機,讓他們心智早熟,想要爲家族出一份力,還記得那天傍晚,兩人跑過來向自己請求進入斷天山脈歷練時,阮驚天就知道,這兩個孩子,終於長大了。
阮驚天的眼中有着微微的溼潤,是家族的弱小,讓浩兒,讓亮兒,讓玲瓏,讓這些懵懂的孩子承受了他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責任。“我阮驚天,對不起你們!”
“好了,這些丹藥,你們都看到了!”作爲丹堂的第一批丹藥,我決定將這些丹藥全部發放給在位的族人,阮驚天的話,讓在場的族人無不欣喜,“謝謝老家主!”
“先不忙高興,諸位也看到了,丹藥只有這麼多,我並不能也不會保證每個族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丹藥!”阮驚天話鋒一轉,每個族人心裡一聲咯噔,頓時,有些忐忑。
“至於這些丹藥怎麼分配,我只能說,家族永遠不會忘了那些爲家族做出過貢獻的人!”
接着,一個由白色宣紙裝訂的大書,被人拿出,阮驚天掀開第一頁,“馮菊母子出列!”
衆人看着一位憔悴婦人懷抱着一個還在吮吸手指的孩童,緩緩走出,都是不解,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
“阮青,阮阿婆獨子,在與楊家郊外一戰中不幸戰死,享年三十二歲,此戰中,阮青不顧自身安危,多次衝入敵陣,英勇殺敵,救同伴於危難之中,最後更是以身體硬抗五位敵人的長刀,將生的希望留給了更加年輕的後輩。此戰中,阮青共殲敵五人,爲祭奠其在此戰中的勇猛表現,特獎勵其妻馮氏母子先天丹一枚,淬元丹一枚,淬體丹一枚,獎勵其母阮阿婆養神丹一枚。”
接着就看見一個學徒將選好的丹藥送到婦人面前,那小孩兒聞到香氣,連忙伸出胖胖的小手一陣揮舞,嘴角更是口水直流,“媽媽,我要!”
婦人將小孩背過來,拍着小孩兒的背哄道:“貝兒乖,等會兒,媽媽就給你做好吃的!”
此時的婦人早已淚如雨下,有些粗糙的雙手顫抖地接過丹藥,要不是抱着孩子,他可能都有些站不穩了,她還記得那一天,他的丈夫高興的拿着那個月領的月錢在自己面前炫耀,“媳婦兒,從生了貝兒這麼久,咱家還沒怎麼吃過一頓好的,今兒我領了錢,我們上街,你想吃啥,我都給你買?”
“你個死鬼,拿了點錢就知道揮霍,什麼時候買點材料,把家裡房頂上漏水的地方補補,一到下雨天就弄得屋子裡像水簾洞一樣,你可長點心,母親的關節病可是不能受寒的,而且家裡的掃把該換了,每次掃地都弄得我腰痠背疼的,還有……”
“得得得,要像你這麼算,咱傢什麼時候才能加餐呢?你聽,貝兒都有意見了。”馮菊白了丈夫一眼,趕忙過去安慰正在哭鬧的孩子。
“放心吧,改明兒,我自己弄弄,不用花那些冤枉錢。”阮青慫恿道。
“哎,我說不過你。”馮菊還是妥協了,看着還在吮着手指的兒子,“兩個吃貨!”
那一天,是她最高興的一天,手裡提着滿滿一籃子菜和丈夫硬給自己買的胭脂,那天晚上,他們一家四口,美美的吃了一頓,連平時對自己頗有微詞的婆婆,也破天荒的稱讚了自己幾句。
可誰又想到,這竟是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第二天,丈夫接到長輩的指示,跟隨家主前往郊外,而自己和兒子,婆婆則被另外的族人帶着轉移,這讓她有些不安,想起丈夫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沒事的,就是去談個判,一兩個時辰就能返回,照顧好媽和兒子。”
這一面,竟成永別,再次見到丈夫時,卻是一具裹着血布的屍體,他不知道這些天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也許不是孩子和老人需要自己去照顧,可能自己也會隨丈夫而去吧。
從某個時候起,她也曾恨過楊家,恨過阮家,恨過一家之主的阮驚天,可此刻,透過朦朧的淚花看着手上的丹藥,心中被壓抑許久的痛苦和委屈瞬間讓她崩潰,只見高臺上一位佝僂的老人顫顫巍巍的來到婦人面前,正是阮阿婆,他瘦弱的身軀緊緊地將婦人抱住,蒼老的右手撫摸着婦人的雜亂的頭髮,“孩子,苦了你了!”
頓時,整個廣場寂靜無聲,除了婦人肩上,正擺弄着她的頭髮的嬰孩。沒過多久,人羣響起低沉的哽咽聲,這讓之前那些內心忐忑的人心生慚愧,“是的,家族永遠不會忘記那些爲家族做出貢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