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京城,皇宮之內。
二十多名蒙面黑衣人正靜靜的望着面前一個穿着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神情間充滿了冷漠。
而在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身後,還有着足足幾百名御林軍,只是,此刻這些御林軍皆是倒在地,身上全部被汗水淋溼。
這是詭異的一幕。
因爲,這裡是炎京城,是皇宮!
正常而言,這裡是由御林軍掌控,可是現在看來,御林軍們卻似乎並不佔優勢,相反的,甚至連動都無法動彈。
“白啓,再繼續掙扎下去還有意義嗎?”一個眼神銳利如鷹的蒙面黑衣人從一羣蒙面人中走了出來,目光落在面前的金色盔甲中年男子身上。
而在蒙面黑衣人的身邊,還跟着一個黑衣人,一雙眼睛顯得極爲陰柔。
與其它黑衣人不同,這兩名黑衣人的衣服看起來相當的高貴,很明顯的,衣服的質料要比其它人上乘太多太多。
“你認識我?”金色盔甲中年人一隻手撐在地上,額頭上汗如雨下,可是,他卻並沒有像其它御林軍一樣倒在地上。
“當然認識,堂堂御林軍副都統,我怎麼可能不認識?”鷹眼蒙面黑衣人輕輕一笑,神情泰然。
而站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陰柔蒙面黑衣人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也沒有發出任何一丁點的聲音。
至於其它的黑衣人,同樣沒有說話。
“你們到底是誰?”白啓的嘴角微微顫抖,看起來似乎極爲虛弱。
“難道,白副都統不是應該更關心我們到底對你們做了什麼嗎?”鷹眼蒙面黑衣人看着渾身微微顫抖的白啓,再次說道。
“哼!下作的手段,本副都統不屑知道!”白啓咬着牙說道。
“是嗎?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鷹眼蒙面黑衣人點了點頭,接着,也一步一步的朝着白啓走去。
“告訴本副都統,你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所有值勤的御林軍,全部中毒,你們如何能知道今日值勤的御林軍是哪些?”
“看來白副都統還是有些好奇心的嗎?”鷹眼蒙面黑衣人一邊走,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而白啓則是牙關緊咬,沒有吭聲。
鷹眼蒙面黑衣人看着白啓的樣子,腳步也終於停了下來,然後,慢慢俯身,將身體靠近白啓的耳邊,輕輕的嘀咕了幾聲。
“什麼?!你們……”白啓的眼睛在這個時候猛的瞪圓,接着,目光也流露出一絲驚駭:“好手段,但本副都統不相信,你們可以將膳房的人還有御林軍中負責輪值分配的人全部買通!”
“買通?呵呵,那多麻煩,只要有他們的家人作爲人質,一切其實並不算太難!”鷹眼蒙面黑衣人再次仰頭,輕輕一笑。
“你們……御林軍的家人都是受到王朝的保護,這些信息絕對不可能外露,你們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這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鷹眼蒙面黑衣人沒有再和白啓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直接擡起了手:“白副都統忠誠有加,能在中了軟骨散的情況下,依舊拼死攔下我們的去路,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
“哼!”白啓眼睛一閉,沒有再說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卻到了鷹眼蒙面黑衣人的面前,一隻手直接攔在了鷹眼蒙面黑衣人已經快要落下的手掌前面。
鷹眼蒙面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回頭看向身邊。
正是與鷹眼蒙面黑衣人一直站在一起的另外一名眼睛陰柔的黑衣人。
“看來……有些人捨不得啊!行,那就留着白副都統的性命吧!”鷹眼蒙面黑衣人眼中閃爍着一道光芒,接着,手也直接下落,劈在了白啓的後頸處。
“啪!”
白啓直接一頭栽倒在地,暈死過去。
而周圍的二十多名黑衣人看到這一幕,也立即有兩名黑衣人上前,從懷裡摸出一條金屬鎖鏈,將暈死在地的白啓牢牢的扣了起來。
“這樣可以嗎?”鷹眼蒙面黑衣人看向身邊的陰柔黑衣人。
陰柔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朝着皇宮之中走了過去,周圍的二十多名黑衣人中立即便有一半的人跟了上去。
鷹眼蒙面黑衣人嘴角再次一冷,又朝着身後的黑衣人們點了點頭,隨即,也很快的跟上了黑衣人的步伐。
……
無數的御林軍倒在地上。
每一個都是想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可是,那種全身無力的感覺讓他們根本無能爲力,身上都是被汗水溼透。
一個個太監和宮女們望着倒在地上的御林軍,都是被嚇得不輕,但是,也有一些太監和宮女正找尋着水給御林軍們喂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
足足有着上千名黑衣人也自遠處行來,他們的步伐非常的整齊,一百人一個小隊,速度更是快若閃電。
“公子有令,敢膽靠近御林軍者,殺!”
“是!”
一道道黑影縱橫。
十幾名正在給御林軍喂水的太監和宮女立即損命,每個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
可是,鮮血已經從他們的咽喉處涌出,滴落在地上。
“啊!殺人啦!”
“快跑啊,有刺客,快……快捉拿刺客!”
“保護皇上!”
一個個站立在一邊的太監和宮女們瘋狂的叫喊着,四散着朝周圍跑去,可是,他們的速度又如何能有黑影快?
所有發出聲音的太監和宮女再次倒在地上。
直到……
再沒有一個太監和宮女敢靠近御林軍,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每一個人都是死死的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
而與此同時,兩名蒙面黑衣人也從遠處走了過來,一名眼睛銳利如鷹,一名眼睛陰柔無比,在兩名蒙面黑衣人的身後,還跟着二十多名黑衣人。
所有的太監和宮女們望着走過來的蒙面黑衣人,都是一個個身形劇顫,腦袋完全低了下去,身體匍匐在地。
但兩名蒙面黑衣人卻並沒有看太監和宮女們一眼,也沒有看地上的鮮血,徑直向前,一步步向着皇宮深處走去。
……
炎京城,御書院門口。
平陽的眼睛緊緊的望着皇宮中亮起光芒的地方,粉嫩的小嘴張開,表情看起來似乎極爲驚訝。
“三哥,他真的……可是,他到底是如何避過皇宮中的御林軍的?”平陽在愣了片刻後,似乎也反應了過來。
“最簡單的方法,便是下毒,在御林軍的飯菜中下毒!”方正直看了看身邊的平陽,隨口說道。
“下毒?”平陽的眼睛微微一睜,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如果是三哥的話,要給御林軍下毒,也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但這樣一來,父皇如何自保?沒有了御林軍……不行,本公主要去救父皇!”
平陽一邊說也一邊急匆匆的準備向着皇宮跑去,可是,剛邁出一步,便又停了下來,一雙清徹如水的眼睛再次睜大。
“城衛軍?!”平陽望着遠處正不斷聚集在一起的城衛軍,要說完全沒有一點驚訝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很快的……
平陽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對了,有城衛軍,六哥的城衛軍!
一念至此,平陽也再沒有任何的遲疑,飛速的朝着城衛軍的方向跑了過去,完全不再理會方正直和燕修。
“站住!”平陽在到達城衛軍前面時,也開口喝道。
“是平陽公主殿下?!平陽公主殿下……我等有緊急軍務,還請公主殿下不要阻攔!”一名城衛軍統領一眼看到攔在前面的平陽,也立即停了下來,不敢向前衝撞,畢竟,平陽的名聲在炎京城中太過於響亮。
“什麼緊急軍務都給本公主停下,現在本公主命令你們,馬上到皇宮之中保護我父皇,如有違令,斬!”
“這……平陽公主殿下,我等領的軍令是封住皇宮西門,至於進宮保護聖上,是端王殿下和其它城衛軍的事情!”
“嗯?!你說你們要去皇宮西門?”
“對!平陽公主殿下,聖上的安危您儘管放心,有端王殿下在,絕對不可能讓聖上有任何意外發生,我等軍令緊急,就先告辭了!”領頭的城衛軍這個時候也不再和平陽繼續耽擱下去,繞開平陽,飛速的朝着前方跑去。
而其它的城衛軍也立即跟上,紛紛繞過平陽。
至於平陽……
則是已經呆立在原地,望着一個個飛速朝着皇宮方向跑去的城衛軍,一時間還真沒有反應過來。
“城衛軍封鎖皇宮西門?還說,父皇的安危有六哥保護?這……六哥是怎麼知道三哥會……”平陽的嘴脣輕輕的唸叨着,怎麼也沒有想明白。
而方正直和燕修也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平陽的身邊,望着已經快速離去的城衛軍,方正直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當然知道城衛軍是聽誰的命令,能調動如此大量的城衛軍,而且,還是圍住皇宮,在這炎京城也就只有端王林新覺一人可以做到。
城衛軍……
皇宮!
方正直的眼睛猛的一亮,隨即,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快,快告訴本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六哥會派城衛軍圍住皇宮,還要說去皇宮中保護父皇?”平陽在聽到方正直的話,也似乎從沉思中醒悟過來,立即出聲問道。
“看來……除了我們之外,端王也知道今夜有異!”燕修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時,眉頭也微微的皺了一下。
“六哥也知道?”平陽表情再次一驚,隨即,又使勁的搖了搖頭:“爲什麼六哥也會知道呢?”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端王率城衛軍進皇宮,目的到底是什麼?”方正直襬了擺手,打斷了平陽的話。
“難道,不是進宮保護父皇嗎?”平陽有些詫異的看向方正直。
“你有沒有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方正直並沒有直接回答平陽的問題,而是隨口反問道。
“局?什麼意思?”平陽一臉不解。
“你想一想,如果這整件事情都是由你來操縱,你會不會一邊讓太子進宮篡位,一邊又通知端王進宮保護聖上呢?”方正直引導道。
“這……當然不會啦!怎麼可能會這樣做?這不是等於什麼也沒有做嗎?”平陽幾乎連想都不想便回答道。
“不!還是做了,而且,做得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更加高明,還要更加的無懈可擊,堪稱完美的不敗之局!”方正直搖了搖頭。
“完美的不敗之局?”平陽怎麼也沒有想明白,這樣怎麼就成了完美的不敗之局,完美在哪裡,不敗又在哪裡?
“嗯,確實很完美,而且,無論哪一方贏了,他都是贏家,只不過,這樣的計劃……應該還有後招纔對!”燕修此刻也點了點頭。
“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本公主爲什麼完全聽不懂?什麼贏家,什麼後招?”平陽眨了眨眼睛,望着方正直和燕修,一臉的疑惑。
“無法解釋,因爲,我現在也只是大概猜到一點,但是,卻還沒有完全想明白其中的過程。”燕修搖了搖頭,同時,又將目光看向方正直:“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還差一點!”方正直同樣搖了搖頭。
“你們倆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麼就說這個局很完美,還是什麼不敗之局?”平陽聽到方正直和燕修的話,頓時也一臉的不滿。
“有一個計劃叫‘坐收漁翁之利’,知道嗎?”方正直開口道。
“當然知道了,就是指看着兩方相爭,等到兩敗俱傷之時,再適時出手,獲得最大的利益!”平陽立即回答道。
“嗯,你說的沒有錯,但是,卻差了一點,這個計劃其實並不單指兩方,還可以指三方,甚至四方,五方……”方正直點了點頭。
“三方,四方,五方?”平陽瞪大了眼睛。
“聽過《道典》中的一個故事嗎?秦國一統天下,當時,用的計策便是在要對一個國家出手之前,先許諾其它國家重利,然後,再趁着其它國家謀求自保時,對六國逐一擊破,最終,成立大秦王朝!”
“聽是聽過,可是,這和眼前有什麼關聯?”平陽詫異的看着方正直。
“同樣的計策,只不過,針對的人不同,局勢不同,但是,卻同樣堪稱完美,而且,還能立於不敗!”方正直看了一眼平陽,又望了望天際的星辰:“這樣的計策,在不知道其具體實施過程之前,是破不了的!”
“破不了?!”平陽一聽,整個人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顫。
“對,破不了。”方正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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