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裡梅香,趙野站在庭院望着梅樹蘭花不禁癡住了…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趙野沒急着回頭,待這人吟完此詩才慢慢轉過身來,抱拳道:“離公子是吧?在下已侯公子多日多時。”
面前高挑身材,玉樹臨風,略有病態之意又不失風雅仙蹤,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評示此人無人可對,立於梅前月下豈是凡夫俗子可論高低長短!此人回禮道:“早有家人回報府內貴客駕臨,其間下人有待不周之處望趙兄海涵。”
趙野知道主角登場必有非凡之事,尤其是這個時辰。離公子伸手對趙野道:“趙兄深夜院內賞梅想必也是無睡意,在下也是剛剛回府,不如飲上兩杯如何?”說話間已有兩名侍女手持托盤酒具走了過來。
廊道轉彎處有一木製圓亭,裡面有石桌石凳。離公子引趙野過來坐下,侍女倒酒後站在離公子身後左右。此時趙野不會亂說話,他只想做爲聽者,因爲他現在應該算是一無所知,同時還不想讓對方瞭解自己分毫。
這是一場對弈,無聲的對弈,自己忍住太多的問題就等離公子開口。離公子也在等,眼神對視時感覺時間是凝固的,還是離公子先開口了:“趙兄請”。和對姜總管一樣只讓酒不發問,趙野其實是怕被問到的,因爲他還沒做好應答的準備,趙野雙手舉杯一飲而盡。
“趙兄幾人初到府上乃是我離某貴客,這幾天姜總管安排的可好?有不周之處望趙兄海涵!”趙野回道:“哪裡,哪裡,姜兄與我年齡相仿情投意合這兩天對我等照顧有加已不勝感激。”
趙野感覺到離公子的眼神異樣,不知道是什麼,就是覺得深不可測。“趙兄覺得此地如何呀?”趙野笑答:“此乃天上人間堪比仙境!”離公子眼神一亮看了趙野一眼道;“趙兄此言差矣,此地絕非堪比二字,這裡就是凡間所說的仙境。”
趙野沒作聲只是直直的看着他,離公子像是在觀察趙野的反應,看趙野無表情的面容接着說道:“趙兄你們幾人誤入這神宮,是上天的安排,幾千年來能到這仙界的凡人真是少之又少,看來一定是上世的仙緣因果,可喜可賀呀!”
趙野笑了笑問道:“這麼說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神仙啦?”離公子:“對呀!包括你們都會成爲神仙。”
趙野強忍着不笑道:“能長生不老嗎?”離公子:“當然能,就得看你的級別啦,多活個幾十年上百年是可以的,仙界尊級神能有千年壽命。”
“那級別是怎麼來的?”趙野問,離公子舉杯示意同飲,趙野一飲而盡。離公子:“趙兄問的好,常飲此酒便會宜壽延年,如成爲神宮仙列將定期得(天星膽)仙丹以保百病不侵。”
趙野沉思片刻突然擡頭問道:“離兄請問今年貴庚?”離公子搖着頭:“唉!趙兄還是別問得好,時間太久啦!都懶得去記。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爲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愚者愛惜費,但爲後世嗤。仙人王子喬,難可與等期。趙兄可願當王子喬否?成仙入列的機遇已擺在眼前,就看趙兄各位願不願在這神宮仙境做個逍遙自在的神仙啦。”
“離兄,神宮在哪?”趙野問。離公子好像有些醉了,眯着眼睛道:“過雲海穿浪沙即是,今晚喝的痛快,趙兄也早些休息我們都要去夢中嘍。”
說着起身在兩位侍女的相伴下向外走去,離公子提到了夢字趙野不由心頭一驚,這每天美夢是否與這頓頓的酒菜有關呢?
第二天早上趙野把人都叫到一起,詳細說了一下昨夜所見的離公子和他們的談話。討論結果讓趙野很意外,大家都很興奮,覺得能成神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趙野腦子裡很亂,有些想不明白了!因爲他要想的東西可能太多了塞滿整個大腦,讓它轉不過個的感覺,不覺呆呆的走出了房間。
陽光、藍色花草、後面的桂殿蘭宮依舊,這是真實存在還是虛假幻境,所有人是喝了迷魂湯還是被幻像欺騙,趙野自己也拿捏不準,但他有一點能堅持,就是他理智的知道自己來自科技時代的公元2001年。
出門在外趙野有個習慣,就是睡覺的時候六子一定在自己腳下,也許是一種心裡的安全感。大概是下午一點多,趙野躺在牀上剛有倦意六子就發出了低吼,接着狂叫。
睜開眼睛見門開了道縫隙,一個拳頭大的小頭伸了進來。揉一揉眼睛沒看錯!是一張小孩的臉,見趙野喝住六子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趙野都看愣了,忘了問話。
只見這小人只有二三百釐米高而已、但小頭小手小腿勻稱且面容來看不像是個小孩。這小人圓形臉束髮紅簪紅光滿面笑着說:“趙公子吧,矛文翁請您過去相談。”“誰是矛什麼翁?”趙野反問。小人又道:“矛文翁就是給您門匙的老者,帶話給你說他昨夜生火不慎掉落龜甲,龜甲熒語佔你近日將有劫難!所以早早派我引趙公子面談。”
趙野心中一驚,略作思索答道:“好的,引我去就是了。”小人拍手叫道:“好啊,不過我走的慢,公子可借揹包一用。”趙野轉身拿包,雜物倒在牀上,小人連跳再爬鑽入包中。趙野雙肩挎上轉頭笑道:“坐穩走起。”
走出院落原本是一小景園林,沒人注意這裡,因爲花不出衆草不出奇,石子小路盡頭又有一片紫葉雜權,一人多高且張牙舞爪醜陋難看。從到這也沒人去注意這裡,小人在身後細聲說了一個字“爬”…
趙野沒去多想只是回頭看了看,沒人,便低下頭來跪地鑽入木叢。只聽得小人在身後左右前後的指揮,一會便來到了一高牆邊。牆根有一小洞,小人抱着趙野脖子翻滾下來說:“我先進去。”沒等趙野說話便快速爬到洞裡,趙野剛說一句:“我進不去呀!”
牆上已有條木棍挑下來一根黃布帶來,抓住布帶趙野幾下就翻上牆頂跳了下去。這裡是一處四面圍牆的無門小院,院子正中心有一塊巨石,高兩米左右寬是大概三四米,有一面是平整的。
小人跑了幾步來到石前,從懷中拿出一銀色球狀的物體擺手示意趙野過去,趙野走近看到石面上有一刻成小門的樣子正中有兩個孔,兩孔上下距離有一尺,小人拿珠球放進上面孔內“轟”的一聲響,珠子從下孔流出落到小人手中同時石刻狀的小門向裡開了。
鬼斧神工般的石門在外面看如一體,無絲毫縫隙。向下看去是一條臺階通道,趙野低下身隨小人走了下去。小人在牆上抓了一根鏈子,聽得身後轟隆響聲知道門關了,同時兩側牆壁亮了起來。
給趙野的錯覺是像管燈,用手摸了摸感覺是發光的條形玉石,這也許是自己不知道的一種螢石、也是夜明石的一種,不過它的亮度更高。隨着越走越深通道也開闊起來,能直腰了。
小人這時回頭說:“趙公子別擔心,馬上就到了。”趙野笑了笑:“沒擔心害怕,我怕走快了踩到你!”
轉過幾條通道眼前豁然開朗,洞裡有幾層錯落依天然梯涯改造的房屋,仰頭看上面四處牆壁上房子都有石橋或木橋相連,大概有三四層之多!在一層有火爐有好多奇形怪狀的物件或是說工具,有十幾個小人在走動不知忙些什麼。地上的木製箱子雖然不大但對於這些小人來說需要幾個人搬得動,趙野剛想過去幫忙被小人叫住,“矛文翁在上面等你。”
上了三層棧道梯來到一層寬闊地,靠崖壁有個大洞口,小人指了指那裡:“請進。”
走進洞內看到滿牆掛着一些精緻飾品,其中有一些精緻機械的東西沒看懂。那個要手錶的老頭就是矛文翁,正坐在一個大石臺桌的後面,桌上擺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古怪玩意。
矛文翁笑了,伸出小手招呼趙野過去,趙野邊打量四周邊走到石桌前坐在矛文翁對面,矛文翁道:“趙公子可知我叫你來意?”趙野抱拳道:“先生說我有難在身?還請賜教。”
矛文翁猛的竄上石桌蹲在上面,臉貼近趙野的鼻尖說了一個字“走!”看趙野滿臉疑惑接着說道:“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