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我再去換。”她沒等我說話,就又回書房了。
這次比上次更快,連一分鐘都不到,就出來了。
我只見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長袖風衣。
她理了理衣領,問道:“這次呢?夠不夠端莊?”
“這……”我看着她這一身搭配,實在是不敢恭維,上身長袖風衣裡面是吊帶,下身卻配着短褲,真不知道是冷還是熱。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徐晚晴知道你的存在,我猜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料到我不敢帶你去,或者即使帶你去了,也休想讓我姥姥她老人家滿意。這一仗我算是輸了,待會兒我去和姥姥實話實說,請求她老人家的原諒吧!”
“仗還沒打,怎麼就認輸了?再者說,你怎麼知道你姥姥會看不上我呢?好了,去換衣服吧,晚了就不好了。”她邊鼓勵邊催促地說道。
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輕輕點了點頭,正當我準備回臥室換衣服的時候,小傢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依舊是那副委屈巴巴的眼神。
“哦,對了,先餵你點吃的吧,還不知道今天得到幾點呢。”我將瓷碗放到了電視櫃上,按了一下上面的圓鍵,瓷碗的電子屏上很快顯示出計數字。
“賣家和你說了嗎?它現在能吃幹狗糧嗎?”我隨口問道。
“說了,可以,一天吃兩頓,一次五十克就行。”她說道。
“好。”我直接將狗糧倒在瓷碗,看到顯示屏顯示53g,隨即停手,彎腰將瓷碗放回了原先的架子上,說道:“吃吧!”
小傢伙衝我搖了搖尾巴,低頭“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我見其吃狀良好,便放心地去換衣服了。
待我出來的時候,發現小傢伙已經吃完了,小廁所上還有一小片尿跡,我心裡登時踏實了許多,這表明它已經熟悉了環境,並習慣了來此上廁所。
我將小廁所掉了一個方向,簡單洗了一個手,就與她出門了。
“咱們怎麼走?”她問道。
“時間緊迫,開車吧。”我隨即摁開了車鎖,兩人坐定繫好安全帶後,一腳油門直奔療養院而去。
“用不用給姥姥買點什麼?畢竟我第一次去,空着手好像不太好。”她提議道。
“路上會路過點心店,我姥姥比較喜歡吃那家的小八件兒,可以買兩盒無糖的。”我反應道。
“好。”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姥姥喜歡什麼?平時有什麼業餘愛好嗎?”
“沒什麼其他的,對戲曲算是情有獨鍾,最喜歡京劇,其他地方戲也懂點。你懂這個?”我問道。
她沒有答我。
大概開了十多分鐘,終於到了點心店的門口。
我停下車,直接跑進店裡,讓店員給我裝了兩盒小八件兒,付錢之後,又火急火燎地上了車,繼續奔療養院而去。
又開了十五分鐘,我剛將車停在療養院後面的停車場上,我姥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熄火之後,我立馬接起了電話,還是胖嬸兒的聲音:“夏凡啊,你來了嗎?你到哪了?”
“到了,我剛停好車,估計五分鐘就到。”我說道。
“好好,你直接來公共活動室吧,你姥姥在這邊看他們唱戲呢,心情好像好了一點。”胖嬸兒說道。
“好,我知道了,這就過去。”我撂下電話,解開了安全帶。
“怎麼了?”她邊解安全帶邊問道。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有些緊張。”
“放心吧,有我在場,你姥姥不會吃了你的。”她安慰我說道。
我點點頭,和她一起下了車,一手提着兩盒點心,一手拉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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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想等快到地方再牽手的,不過她覺得這樣可以緩解我的緊張,而且不容易穿幫。
這應該是我第二次牽她的手了,手還是那麼冰,但神奇的是,我原本緊張的情緒竟然真的有所改善。
公共活動室在療養院主樓的一樓末尾處,從門口走到那裡,需要經過一條長廊。
這時候差不多快七點了,正是療養院最熱鬧的時候,有的是兒女剛下班就匆匆跑過來看望老人,有的是幾個老頭老太太聚在一起,彼此炫耀着自己的兒女多有出息、多孝順。
然而,周圍的環境雖亂,我卻絲毫感受不到,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
沒過多久,我只覺手掌微痛,思緒立時回到了當下,轉頭看了一下旁邊的她。
“好了,別緊張了,已經到了。”她衝我笑了笑。
這時,我才真的回過神來,發現我們已站在公共活動室的門口。
“於姨,你看誰來了。”有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輕輕拍了我姥姥的肩膀。
我尷尬地一笑,牽着她的手,邁步往裡面走。
此時,我姥姥坐在輪椅上,低頭閉着眼,兩手正不住地揉着兩邊的太陽穴,而站在她身後的胖嬸兒衝我使了一個眼色。
其實,她不使眼色,我也知道,姥姥只要是這樣,一定是在生悶氣。
正當我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傳了出來:“姥姥,我是夏凡的女朋友若靈,很早就想來看您呢,可是他一直都說不太方便,怕您見了我會生氣,就這麼給耽誤了。”
她話音剛落,我姥姥便不再揉太陽穴了,擡頭看了她一眼,開口問道:“凡凡的女朋友,你們……”
“姥姥,您放心,夏凡離婚的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呢。”她笑了笑。
我見姥姥的臉色稍有些轉和,立馬將兩盒點心拿到了她的面前,道:“她聽說您愛吃這家的點心,特意給您買的。”
姥姥只是瞟了一眼我手中的點心,便說道:“你們站着幹嗎?搬把椅子坐,坐下說。”
我回身去拿了兩把電鍍摺疊椅過來,展開放在了姥姥的面前,我們隨即坐了下來。
“若靈是吧?哪兩個字啊?”姥姥隨口問道。
“若就是好像的意思,靈就是靈巧、靈氣的靈。”
“你和我家凡凡是怎麼認識的啊?”姥姥繼續追問道。
此話一出,我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時間太倉促,我們之間的認識經歷可沒對過,她總不會說是租房認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