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興揚漆黑的眸子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又攜帶着鬼嬰特有的兇性,然後邁着步子接近五人。
李軍眸子一縮,低吼一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今天我就解決了你。”
其餘四人也是滿臉忌憚之色,皆因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的可怕兇性,與厲鬼毫無差別,甚至更加危險。
樑興揚青黑色的臉龐上沒有表情,仔細打量着李軍:“彼此彼此,看看你這一副猙獰恐怖的血俑的身體,你沒有資格說我吧。”
李軍目光鋒利地盯着,渾身燃燒着慘綠色鬼火,化成一道流星向樑興揚極速衝來。
“我看你連腦子裡被塞滿了泥土,這裡可是我的鬼蜮。”樑興揚不急不緩,淡淡說道。
還沒等李軍接近樑興揚,陰霾如霧般飄散,後者已經在鬼蜮中轉移,身影消失不見。
鬼火墜地,宛如李軍的心情一樣,猛地炸裂,在原地化出一片火海。
“咯咯咯~”
樑興揚在不遠處重新出現,對着李軍面露微笑,臉上嘲笑的意味不言而喻,然後嘴巴一張,笑出了聲。
雖然笑聲滲人而悚然,但是對李軍沒有任何用處。
“樑興揚……”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樑興揚身後響起。
樑興揚目光露出一絲迷茫和疑惑,這道聲音,竟然是他前世世界的爺爺,他轉身回頭去看,厲鬼的襲擊瞬間來到他的身邊。
“成功了!”
李軍的隊伍中,阿桂驚喜了起來,他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男子,聲音就是從他嘴裡喊出來的。
這是代號鬼喊人的廖凡,作爲同一時期的馭鬼者,阿桂收藏着對方的頭髮,他此時化身廖凡,對樑興揚展開偷襲。
厲鬼喊人,回頭必死無疑。
樑興揚沒有任何防備,在那道快在記憶中模糊的爺爺聲音響起時,他回頭了,直接觸發了必死的殺人規律。
但回頭的樑興揚卻並沒有死,一張詭異的笑臉替他擋下了襲擊。
反應過來的樑興揚瞬間暴怒,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四人組,兇相畢露,面目猙獰。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他沒有死,這可是能抹除活人意識的必死襲擊。”阿桂內心極度不安,低吼道。
“找死。”樑興揚低聲咆哮,身影隨着陰霾消散不見。
阿桂的行爲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樑興揚怒火中燒,種種靈異襲擊接踵而至。
“噗通噗通噗通,咚~”
一道聽起來心驚膽顫的心跳聲響了起來,疊加了三層的心跳聲不再需要心臟作爲媒介,而是讓所有聽見心跳聲的四人組心口處多出模糊的心臟異物,異物跳動,主動契合鬼心的心跳頻率,必死的襲擊讓人避無可避。
“咯咯咯~嗚嗚嗚~”
漫天紅紙從陰霾中飛出,無數張人臉壓痕斷斷續續發出驚悚恐怖的聲音,哭笑之聲迴盪,讓這片區域到處佈滿殺機。
不僅如此,不知何處颳起陣陣陰風,伴隨着紅紙飛舞,吹來更多青黑色陰霾,濃郁的陰霾顏色宛如死去多時嬰兒身上的淤青,現在四處都被籠罩進宛如霧氣一樣的濃郁厚重陰霾中,這片區域被徹底覆蓋。
一道微弱的綠色燭光擴散,將四人覆蓋,原來是周宇見勢不妙,提前點燃了鬼燭。
無數道恐怖靈異襲擊殺來。
鬼燭立刻火光炸裂,像是大鍋滾油中潑了一盆冷水。
綠色的燭光頂着難以承受的壓力迅速膨脹。
僅剩三分之一的鬼燭,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燃燒着。
僅僅瞬間的功夫,就剩下十分之一不到。
一根鬼燭,承受了無數道必死襲擊之後,即將燃燒殆盡,這種燃燒速度是十分恐怖的。
鬼燭作爲總部的戰略資源,價值巨大,一根完整的鬼燭,卻在進入小區十幾分鍾,僅剩這麼點了。
四人躲在燭光中,沒有被靈異力量殺死。
“有沒有搞錯。”在燭光炸裂之後,拿着鬼燭的周宇瞪大了眼睛,臉色驚悚,掩飾不了內心的震驚。
僅剩一點鬼燭還在不斷燃燒着,對抗着紅紙人臉壓痕持續發出的哭笑之聲,看來不用一分鐘,就要完全在這裡燒光。
一旦鬼燭熄滅,衆人肯定抵擋不了接下來的襲擊。一種死亡的氣息漸漸從衆人的心裡升起,讓人絕望又崩潰。
李軍見狀猛地怒吼一聲,如果不是周宇機靈,四人在這一波襲擊之下,已經團滅了。
他開始在自己身上書寫名字“樑興揚”,這道名字完全由鮮血爲墨,重重刻出。
在墓碑上留下名字,必然遭受墓碑的詛咒,李軍正以鮮血爲材料書寫,要詛咒這個名字。
李軍臉龐上的血色紋路越來越鮮豔,墓碑的詛咒生效,詭異的詛咒以名字作爲媒介,隔空襲擊樑興揚。
“滴答,滴答。”
一處濃郁的陰霾中,滴落下幾滴血液。
樑興揚渾身沾染了這種黑紅的腐臭血液,身影被迫從鬼蜮中顯露出來。
不過墓碑的作用也僅僅如此了,體表的青黑色淤青與墓碑血液一接觸,立刻發生詛咒之間的靈異對抗,嗤嗤聲中冒出腥臭腐爛的氣味,血液無法繼續侵蝕他。
就在這時。
一條蜿蜒的泥土路冒了出來,刺穿厚重地陰霾,突然將樑興揚拉了鬼蜮中。
“啊。”
樑興揚正在戒備周圍時,猛地見到一張由無數人皮縫合而成的鬼臉,不可抑制地發出一聲驚恐叫聲。
他側過頭不敢去看那張臉,同時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顆乾癟腐爛的死人頭,對準了鬼臉的方向。
“啊。”
賴小瓊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立刻被死人頭的目光壓制,身體無法動彈。
死人頭在受到鬼嚇人鬼臉的剋制,壓制正在消失。
樑興揚收起死人頭,手中鬼報紙一揮,化成無數紅紙,環繞在身邊飛舞,擋住鬼嚇人的鬼臉。
身體接着化爲陰霾消散,同時呼嘯的陰風颳起,他在青黑色陰霾中閃爍,往泥土路的延伸反方向衝去。
他知道,回頭路的源頭,就是周宇的位置,在鬼戲臺時曾見過周宇動用鬼蜮的能力,推測出了對方的特點。
然而就在這時。
一道猩紅的光芒宛如一條游龍一樣,將要接近周宇的樑興揚籠罩進去。
“鬼眼的鬼蜮?楊間?”
樑興揚驚疑未定,想尋找出楊間的蹤跡,忍不住喊道。
楊間還在進行完美駕馭無頭鬼影的方案,怎麼可能出手幫助李軍對付自己?
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去,果然,阿紅不知何時已經利用鬼妝,畫出楊間的容貌獲得了鬼眼的能力。
不過她並不瞭解鬼眼疊加的特性,做不到疊加鬼蜮,將樑興揚拉進深層鬼蜮。
僅僅第一層鬼蜮完全阻止不了樑興揚化成的陰霾颶風繼續涌來,周宇危在旦夕。
“樑興揚!”阿桂再次喊人,企圖阻止。
樑興揚再次聽見了自己爺爺慈祥的聲音,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沒有轉身回頭,而是用兇殘的漆黑眼睛盯着阿桂,心裡恨不得一口吞掉對方。
“你不要再激怒對方了。”
阿紅忍不住後退,沒想到鬼眼的鬼蜮這麼不堪,連忙對阿桂喊道。
就在阿紅的聲音落下時,一道慘綠色流星飛進回頭路鬼蜮,正面闖入涌來的濃郁陰霾中。
李軍面目猙獰,迎面撞上樑興揚的陰霾鬼蜮。洶涌的鬼火先是將紅紙焚燒殆盡,不過很快慘綠色火光陷入濃郁陰霾中,開始不穩定起來。
鬼火的鬼蜮恐怖程度不夠,在被餓死鬼鬼蜮壓制,火光快被撲滅了。
濃郁的陰霾與青綠色火光糾纏在一起。
“你還是這麼莽撞。”
樑興揚面部表情,迅速收起被鬼火剋制的鬼報紙,將一顆乾癟腐爛的死人頭對上李軍,同時手上多出一根鏽跡斑斑的棺材釘。
就在兩人進行短暫對抗的時候。
阿紅卸妝,將自己化成李軍的模樣,用慘綠色的火光鬼蜮帶着衆人離開那片濃郁陰霾的區域,衆人紛紛後退,遠離兩人交戰的範圍。
“情況怎麼樣?”
阿紅用鬼火將那些飛舞的紅紙焚燒殆盡,將哭笑之聲消除了一些,回到隊友身邊詢問李軍和樑興揚對抗的結果。
“情況不妙,李軍的火光已經有點看不見了,那該死的青黑色陰霾還在。”
阿桂吐出廖凡的頭髮,恢復原樣,取出另一縷頭髮含在嘴裡,變成了另外一個馭鬼者。
“我們必須去幫隊長,如果李軍被樑興揚殺死了,我們也得死於厲鬼復甦。”周宇迅速做出決定。
阿紅對此點點頭,不過她看着陰霾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樑興揚在引君入甕。
如果李軍贏了,陰霾就不會繼續留在那裡,不過也有概率兩人還在僵持,如果他們闖進去,或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有破局的機會。
“那我們趕緊進去吧。”賴小瓊面無表情道。
“不,你們等我一會兒。”
阿紅突然攔住衆人。
手帕抹去李軍的妝容,露出底下嚴重腐爛的臉龐,鬼妝的顏料對阿紅來說就是硫酸,這張臉已經快在顏料的腐蝕中爛光了。
阿紅沒有猶豫,忍着上妝的疼痛,毅然決然地取出化妝盒的詭異顏料快速化妝,竟然變成了替死鬼葉真。
現在她擁有了葉真六成的靈異力量,只是心裡的擔憂絲毫未減,越看越像對方在進行引君入甕的計策。
濃郁厚重的青黑色陰霾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道深淵的入口,擇人而噬。
阿紅臉色凝重,飛到高空,嬌聲喝道:“給我散。”
鬼蜮互相抵消,葉真的鬼蜮很可怕,能夠達到鬼眼五層鬼蜮的層次。即使阿紅只有對方六成力量,也能做到頃刻間驅散陰霾。
濃郁的青黑色陰霾迅速褪去了顏色,如同漣漪一樣向着四面八方擴散。
陰霾消散後,露出了裡面的場景。
樑興揚靜靜站在原地,微微擡頭,漆黑如墨的眼睛無比詭異又充滿兇性,冷漠地盯着飛在空中的阿紅。
至於李軍,他被一根鏽跡斑斑的棺材釘貫穿了腦袋,宛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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