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少風的安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讓人窒息的靜默蔓延在整個屋內。
可是唯獨一人的嘴角是勾起來的,歐陽雪辰彷彿是摸透了某隻妖孽的習性,他放下茶杯,手指肚轉動着杯沿,帶着清脆的音色隨着手指的動作有節奏地響起,“璃玥,你讓莫北幫我放出消息,三日後,我會出現在流芳城的沁月酒樓。”
話落,直接離開,留下衆人面面相覷。
……
夜晚,衣襬被風吹起,銀髮飄動散落在藍衣之上,修長的身子倚在白玉柱上,手中漫不經心地轉悠着竹蕭,鳳眸輕輕煽動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月光下孤寂的身姿讓人看着有點心疼。
“你認識墨胤?”葉美人走到歐陽雪辰的身邊,擡頭看着天空,淡淡地問道。
語氣中依舊是清冷,自從白衣少年離開後,她的態度始終是空幽冷淡的,她像個絕對的觀望者,隔絕一切,凌駕所有,她的笑容也跟着少年的離開而沉澱。
歐陽雪辰噙着笑意,抱着手臂端詳着葉美人,帶着絲絲的謝意,“只是見過一面,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對了,早上謝謝你。”
葉美人挑眉,“我不記得我幫過你什麼。”
“我應該感謝你找了一個最佳的時機,刺激了某個小混蛋的神經。”歐陽雪辰悠然而緩慢的說着,他揚起嘴角,手指摩擦着竹蕭,帶着久久的追憶的音色再次響起,“十年了,已經過長了,我不想再卑微的等待十年,我不想我們彼此再後悔一次。”
十年前,青澀的他闖入我雪白的世界。
一年後,他被逼跳下雪海遠離我的人生。
站在那海水侵襲的懸崖邊上,我的世界一片轟然倒塌。
曾經牽手的手指,夜裡只能獨自交叉。
耳邊慢慢迴響他那句霸道的宣誓,“你是我的。”
他卻已經不再眼前。
“如果我們沒有重聚,也許我會帶着他的思念活着,直到衰朽,可是,現在他在我身邊,卻不記得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歐陽雪辰苦笑,眼中閃過一抹痛楚,“我想爲自己賭一把,真正的賭一次,若他無法真正再次愛上我,他身上的忘情便無法解開,這也證明了他的心中無我,我便也不再纏着他……”
他和溟少風,不是風兒,也不是沙,再彼此折磨也到不了天涯,不如早點做個了斷,證明他的心中是否有他?
五個多月了,他給他的期限已經過長了。
葉璃玥轉頭望了眼歐陽雪辰,轉身離開,而那清冷的聲音也隨之漸行漸遠,飄蕩在空氣中,“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只有靠不攏的兩顆心,他若真的愛你,便會記起一切。”
…………
寂靜的空氣中帶着雪域迷島的特有的寒冷。
歐陽雪辰剛推開房間的門扉,便被一把扯進屋內,背部狠狠地撞到一旁的牆壁上。
隨即一具火熱的身體便緊貼上來,黑暗中的男人正醞釀着一股深刻的危險,嘴角緊抿的弧度猶如刀割,黑色的眸子漸漸凝聚起一道銳利的冷光鎖住那悠然自若的謫仙男子。
“別告訴我,你不敢一個人睡,跑來和我擠一張牀。”歐陽雪辰擡手擺弄着某隻妖孽的髮絲,曖昧笑道。
他的到來,在他的預料之內,他就不信他會坐得住,睡得着。
寶寶,你終有一日也會爲我心煩着急了……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溟少風冷笑一聲,“別告訴我你真的認識魔教教主墨胤,想去見他?”
手臂狠狠地壓在他的胸膛上,如同惡徒一般,發狠地威脅說着。
歐陽雪辰手指慢慢撫過溟少風的髮絲,手臂慢慢環住了他的肩,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是認識他,也會去見他,難道還要向你報告?”
“我不管你認不認識他,跟他是什麼關係,你想去見他,也要看我樂不樂意。”溟少風根本不願意去想爲何自己要限制歐陽雪辰的行動,從頭到尾,他就是不去想。
“你樂不樂意,那是你的事。”歐陽雪辰仰起頭看着面前的溟少風,撫上他的臉,毫無感情的話語直接說出,“我想睡覺了,請你出去。”
寶寶,你可知道,倘若我不逼你承認感情,那麼你的忘情就永遠也解不了,你也就不會記起我。
我爲你設了一個陷阱,而誘餌就是我自己,就看你敢不敢跳而已。
溟少風皺起眉頭,深深地望着眼前噙着冷笑的男子,不發一語。
歐陽雪辰用力推開他,吸了口氣,“出去時,記得幫我關門。”
在他還沒跨出兩步的時候,便再次被扯了回來,溟少風雙臂收緊,他將他鎖在自己懷裡,這幾個月,他們的關係一直若離若離,他無法否認歐陽雪辰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
懷中之人隱隱約約的梔子花香侵入鼻中,島中並沒有任何的梔子花,他的身上卻天然自帶這種香味,每每都引發他心中的悸動。
“答應我,別去見那什麼墨胤。”溟少風強調這一點,壓低身體,貼着他的耳朵低語,每一個詞都是緩慢帶着威脅的語氣。
“我見誰那是我的事,你無權管……唔……”
突如其來的灼熱呼吸侵入他的脣齒,打斷他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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