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時,伊芙還沒有睡覺,正在沙發上看書等他回來。
“哥哥……你的……信。”
小傢伙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封信。
“我還真忘了。”奧德里奇一拍腦門,那天墨菲太太提醒過他,但當時有事要忙就忘了看。
奧德里奇將伊芙抱到自己腿上,拿起信封看了看,有一張印着赤裸美人雕塑的郵票,卻沒有寄信人的信息。
將它拆開,抽出其中的一張信紙。
奧德里奇幾乎是立刻坐直身體,嚇了小傢伙一跳。
這信上的字體熟悉又陌生,竟是好久不見的約翰尼來的信!
他在斯普爾齊穩定下來後,曾給約翰尼寫過一封信,上面有標明自己的詳細信息。
“奧德里奇,我一切安好,勿念。”
“世界真的很大,在旅行途中,我見到了書本里曾描寫過的大海、丘陵甚至荒野,也許你不敢相信,在帝國西北部的草原上,至今還存留着相對原始的族羣,在沿海的城市,氣候就像一隻脾氣古怪的‘神秘’……”
“近半年在外行走後,我在6月初回到霍都,這座城市在那場災難後,羅爾區面目全非,幾乎看不到過去的影子。”
“在信箱裡看到你的來信很開心,也遺憾你已經離開霍都,我本想前往斯普爾齊尋你,但我父母要求我先去一趟國都白蘭度,也許在8月或者9月,我會前往斯普爾齊。”
“我很想你,也很想念過去的日子。”
“祝你一切順利,約翰尼·羅德里格斯,6月19日。”
奧德里奇露出愉快的笑容,有什麼比收到朋友的消息更開心的?
更何況,約翰尼有前來斯普爾齊的計劃!
奧德里奇揉着小傢伙的臉蛋,愉快道:“伊芙,你的約翰尼哥哥要來斯普爾齊了!”
伊芙鼓着臉想了想,好像是哥哥的好朋友,不由有點害怕。
她擔心那個哥哥不喜歡自己。
奧德里奇自然懂小傢伙的心思,安慰道:“他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開心過後,奧德里奇突然皺起眉頭。
既然是約翰尼來信,爲什麼不在封面寫寄信人的名字?
他是相對單純古板的性格,不至於忘了寫信息,更何況,就約翰尼那一見女人就臉紅的性格,怎麼會用這種稍顯開放的郵票……
而且,各地的郵票風格相對固定,霍都沒啥特色,郵票封面以城市景色居多,而使用赤**子雕塑作爲圖案意味着郵票產出城市的藝術氣息濃厚。
“克拉澤爾?”奧德里奇低聲自語。
奧德里奇把信封拿出來,郵票的右下角果然有‘克拉澤爾’的字樣。
克拉澤爾是帝國最有名的藝術城市,位於貿易之都博萊城的西部,國都白蘭度的南部,霍都的東南部!
不太對勁!
奧德里奇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感覺很彆扭!
他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尋找讓他感覺不對的地方:
“約翰尼在霍都收到我的信,郵票卻顯示出產地是克拉澤爾,每座城市的郵票基本都是一週一換,說明在約翰尼寫信時他身在克拉澤爾。”
6月初回到霍都接到信,6月19日在克拉澤爾給奧德里奇回信?
沒有立刻給奧德里奇回信就不像約翰尼的作風。
最重要的是‘父母讓他前往國都白蘭度’這句話。
約翰尼的父母給約翰尼傳遞消息,肯定是寫信到霍都的家裡,畢竟約翰尼在其他城市居無定所,怎麼接收信件?
換句話說,約翰尼應該是同時接到奧德里奇與父母的信件。
在離家接近半年的時間裡,父母是什麼時候給他寫信的?
不會那麼巧正好在6月初吧?很大概率在之前,甚至一個月、兩個月之前。
彆扭的地方來了。
接到信的約翰尼沒有立刻動身前往白蘭度,反而去了克拉澤爾……
要知道,霍都在白蘭度的西南方,而克拉澤爾在霍都的東南方。
從南到北的順序是克拉澤爾——霍都——白蘭度。
也就是說,從霍都前往白蘭度,無論如何都不會以克拉澤爾作爲中轉城市。
結合約翰尼沒有立刻回信這一點……他說不定遇到什麼麻煩,幾乎不敢在霍都久留,也不敢直接前往白蘭度?
奧德里奇心裡突突直跳,約翰尼的哥哥克勞德死亡的事情到現在還撲朔迷離,但大地母神教會以及噬身教派脫不開關係。
如果約翰尼衝動着做了些事……
奧德里奇有點頭皮發麻,又擔心自己想太多,畢竟約翰尼也說‘8月,9月會來斯普爾齊’。
想到這裡,他將伊芙從自己腿上抱下來道:“伊芙,你乖乖睡覺,我有事出去一趟。”
伊芙看出奧德里奇臉色有異,有點擔心又很乖巧的點頭。
奧德里奇勉強笑笑,徑直出了門。
第二天,接到緊急任務的桑德蘭、迪倫踏上了前往圖勒中轉向白蘭度的蒸汽火車,奉命調查‘羅德里格斯家族目前成員的下落’。
只要確認約翰尼目前還在白蘭度,應該就沒什麼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即使是奧德里奇也有些身心疲憊。
不過,約翰尼那邊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出事,即使心裡擔心,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當晚,奧德里奇派遣米可利前往奧菲莉莊園,拿到了一份秘密名單。
上面記載的名字全都是目前已知的,偏向安其羅·阿倫丁的非凡者,足有35人!
暗處肯定還有,但奧德里奇的目的不是趕盡殺絕,而是震懾。
奧德里奇冷笑一聲:“這上面的人,起碼要結果掉五分之一。”
從這晚開始。
……
三天後,也就是7月3日,安其羅面色如鐵的聽着手下人的彙報。
在這三天,有足足8位投靠他的非凡者被殺死,死狀各不相同,但從現場痕跡來看,他們是互相攻擊致命的!
總不能自己手下的人內訌到這個地步吧?
這是赤裸裸的針對行爲。
“最近,我們有幹什麼缺德事嗎?”安其羅靠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平靜問道。
“沒有。”執事青年恭敬道,“最近唯一做過的針對行爲就是那晚上……”
“呵。”單薄男人輕笑一聲,“看來那晚殺人的真是那個組織了?”
執事青年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