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顏聽着滕敏說的那些過往,心底一陣陣乏着酸,像是被什麼堵着似地,難受難受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跟滕蕭然,竟有這麼大的淵源。
原來……真是她欠了他,
她母親欠他的,到了她這裡。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有深深的愧疚,和無法原諒的感覺。
真的,很不能原諒,那些傷害過滕蕭然的人,不能原諒!
但,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她母親也不在了,就算不能原諒,也無法去計較什麼了……
只是,她繼承了罪惡的血液……
滕敏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底的悲傷,回過神來對白蘇顏語重心長說,“你的血液裡繼承了你母親的血,你是在她的肚子裡孕育成長,當時你母親就有服食那解藥,你一定也同時繼承了那解藥,那解藥是不會消散的,所以,如今這個世界上,還能救蕭然,讓他變回正常的人,只有你了!”
白蘇顏呆滯的擡眸,目光迷茫而不解,“這麼多年,難道你都沒有去嘗試過其它方法嗎?你沒有再讓人研究出解藥嗎?”
滕敏是什麼樣的女人,這種方法如果可能她怎麼不會去試?
滕敏自嘲的搖了搖頭,“都怪我沒用,這種想法我也有過,但是嘗試過很多研究,結果都不盡人意,或許是當時他們的研究比較特殊,沒有他們研究的方案,根本無法配對出解藥,這就相當是一種毒,沒有毒藥的配方,亂去隨便配置解藥,後果不敢設想,我賭不起,我只有蕭然這一個兒子。”
“所以,你們的目標,就定在了我的身上?”白蘇顏忽而嘲弄,頓時明白了什麼,“原來,滕蕭然接近我,不過是爲了他的解藥啊……”
或許還不止這樣,應該是說,從滕敏和滕蕭然踏足T市這裡起,目標就是爲了她,他們一直在T市盤旋,就是想要她的血液啊!
滕敏微垂着眸子,眸中神色複雜,沒有回答白蘇顏的話。
白蘇顏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一刀一刀被割開般疼痛,終究,還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笑着說,“其實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們如果早點告訴我,或許滕蕭然就不必多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了。”
“你是說,你答應救蕭然了?”聽了她的話,滕敏一喜,不斷高興重複,“我沒有聽錯嗎?你的意思的是你願意救蕭然是嗎?”
白蘇顏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點頭。
她深吸口氣,說,“這畢竟是我母親他們犯下的錯,既然她用了自己的命換了我,我就應該爲了她未做完的事情繼續,那是她欠你們母子的。”
白蘇顏忽而站起身,誠懇而愧疚的朝滕敏彎了個腰,“對不起,我不要求你們原諒她的所作所爲,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滕蕭然有需要我的,我願意救他。”
願意救他,哪怕用上她的性命,她也無悔,因爲,那本來就是她欠他的。
頭,深深埋着,沒有人看得到她眼角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滕敏告訴她的這些事情,除了震驚和訝異,還有好多好多的愧疚和心疼。
他本不應該有這樣的經歷,雖然與她無直接關係,但是,此時此刻,她真的在心疼他,心疼他經歷了那麼殘酷的事情。
當時的他,該有多無助,多害怕啊!
她都不敢去想,只覺得心被刀狠狠剜着,難受極了。
滕敏驚喜過後,又是不安的看着她,“可是,要救蕭然,就得換血,雖然你的身上有你母親的血,但你畢竟不是她本人,是你的話,要需要大量的鮮血,才能完全清除掉蕭然體內的病毒。”
滕敏不確定的看着她,“這樣的話,即便可能要了你的性命,你也會救他嗎?”
“救!”白蘇顏想都沒想,“我會救,我一定會救,是我們家欠你們的。”
要她一條性命算什麼?就算要了她此時的一條性命,也彌補不了滕蕭然的殘酷經歷。
滕敏欣慰的點
了下頭,沒由來的,心底開始對白蘇顏有了好感,她突然發覺,這個孩子,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滕敏難得露出和善的笑臉,“你先坐下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吧。”
白蘇顏斂了斂眸,應聲坐下,心底的悶氣卻沒有得到一點疏散,她覺得,從聽到那個故事起,她的人生是真的黑暗了,真的,再也沒有一點光芒了。
她開始沒由來的厭惡自己,到了現在,她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這麼厭惡她,不管她。
原來,是因爲她本身就是呆着罪孽而產下的孩子。
她是個並不光明的孩子……
滕敏看着白蘇顏說,“其實,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剛生下來還沒能見到母親就……”
後面的話,她都有些不忍繼續說下去了,到底,還是孽緣啊。
白蘇顏勉強笑了笑,臉色慘白慘白的,她說,“那都是過去的是,相對來說,我生活得已經很幸福了。”
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幼稚的事情,她此時才覺得可笑,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去怨恨白青冕?有什麼資格去反抗他?
若不是有他,實際上她現在在哪都不知道,若不是有他,事實是她根本沒有一個條件優越的家庭。
爸爸,對不起……
深吸口氣,白蘇顏才問道,“那麼,滕蕭然的父親,他已經不在了嗎?”
真是難以想象,這麼多年來,當年那個青澀的滕敏,是怎麼一手帶大滕蕭然的,若是平常人也就算了,可滕蕭然是個異數,是個每天都能讓人提心吊膽的人,想必,滕敏一定很辛苦,能把滕蕭然帶到這麼大,真是難爲她了。
提及那個人,滕敏的臉色有明顯的陰沉,她冷冷的說,“我早已經當他死了,那種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當初那麼癡情於他,說來,到底還是我自找,爲了他,我不顧家庭反對,亦然跟他在了一起,可他卻給了我這樣的結果,像他那種人,根本不值得,我當然是希望他趕緊死了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