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拿起旁邊的膠布放在舒舒手心。
舒舒抿着嘴巴笑了一下,拿起膠布,用剪刀剪下一截,湊上去,幫沈天擎貼好,低頭又剪了一截,放下小剪刀剛擡頭,沈天擎拉得她跌坐在他腿上。
舒舒耳根紅了,小聲地說,“姬唐和姬容在外面,還有護士呢。窀”
“在外面就在外面,怎麼了?”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妲。
舒舒瞪了一眼沈天擎,臉頰陣陣發燙,幫他貼好紗布,要從他腿上站起來,沈天擎按住;額她的肩膀。
舒舒站不起來,擡頭問沈天擎,“你想幹什麼?”
“能幹什麼?”沈天擎指腹摸了摸舒舒的鎖骨,或許這次車禍讓他有了新的認識,之前,他一直覺得無法面對舒舒和安家人,因爲爺爺的自私,舒舒在醫院又住了半個月安胎,安然和冉眉手臂上受傷,安東動手術很危險,安妮額頭上留了一個疤痕。然,在許芫的車子碰上來的那一剎那,他覺得什麼都不重要,只有她和孩子。她們需要他,他也需要她們。那一刻,只有一個遺憾,生怕自己閉上眼睛再也看不到她。
想到這裡,沈天擎遒勁的長臂一揮,摟緊了舒舒。
舒舒靠到沈天擎的懷裡,安靜地聽他胸口上的強有力的心跳,“怎麼會撞車?”
沈天擎低頭看向舒舒,“都過去了,提它做什麼?”
“有什麼事別一個人悶在心裡,會發黴的。”舒舒縮在沈天擎腋窩裡,擡頭看向沈天擎,手指輕撓了一下沈天擎胸口。
沈天擎按住了舒舒的手,低頭咬舒舒的手指,“舒舒,我愛你。”
舒舒一愣,紅了臉,指尖輕縮了一下。
沈天擎捏緊舒舒的手指放在薄脣邊親吻,“躲什麼?”
舒舒低頭,另一隻手別了別鬢髮。
沈天擎垂眸看着舒舒嬌俏的模樣,一邊頭髮遮耳,一邊露出白皙的耳朵,薄脣湊上去,含住了耳垂,舔弄。
舒舒難受地縮了縮肩膀,擡手按住了沈天擎的脣。
沈天擎吻舒舒的手心。
吻得舒舒手心癢癢的,不得不撒手,渾身暈熱,聲音軟糯,“你……”
沈天擎放開舒舒。
舒舒站起來,整理被沈天擎揉亂的衣服。
沈天擎看向舒舒,“坐在這裡等我,我去辦理出院。”
“……”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這麼快出院?”
“你覺得我有住院的必要?”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舒舒,站起來,伸手捋直了被舒舒坐皺的褲子,拉開門出去。
舒舒看着閉上的門,看了一陣,回頭看向已經用過的紗布和剪刀什麼的,收拾到了護士的小推車裡。
門吱呀一聲開了,舒舒扭頭剛要問他怎麼回來了,看清進門的是姬容,頓了一下。
姬容摘了墨鏡,拿在手裡,坐到了距離舒舒一米之遙的地方,桃花眸子睨了一眼舒舒,不似往常的風AA***入骨,有些不符合他風格的深沉。
舒舒看向姬容,“想說什麼說吧。”
姬容將墨鏡放在牀上,“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表哥回去住?”
舒舒一怔,沒有出聲。
姬容看向舒舒,“我表哥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你應該知道,八年前,他跟我說過突然想回國發展,以前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回想一下,一定是因爲你。那年他去榕城度假,我去拍戲顧不上照顧小七,將小七託付給他,小七就是你說的那個欺負了你家小狗的藏獒。對了,欺負你家小狗,小七回來的時候懷孕了,後來生了一堆狗崽子。姬小五的那隻大狗就是其中一隻,別的幾隻送人了。”
舒舒看向姬容,沒想到那隻差點咬傷她的大狗就是當年那隻紅色藏獒生的。
姬容掩着脣輕咳了一聲,“好像繞遠了,其實我就是想說表哥剛認識你的時候,也不知道沈家和安家之間的恩怨,第一次知道,據我猜測,應該是在那次表哥回國差點和蘇嵐結婚的時候。爲了保護你,他可是做了不少,頂了那麼大的壓力,我二姨夫,還有沈家那個老頭子,冒天下之大不韙,處處爲你考慮,你可不要因爲他們負了我表哥,輕重和是非,我覺得你應該分的清楚吧?還有柏……”
他話音剛落,沈天擎握着賬單推開了門,眸色深邃地落在姬容身上,“說什麼呢?”
姬容呷笑一聲,看向沈天擎,乾咳起來,“我和表嫂還能說什麼,當然是說你了。”
沈天擎站在外面都聽見了,沒有說什麼,聽到姬容要提柏曉纔打了一個岔,“走吧,我辦完出院手續了。”
他將手裡的賬單用打火機點燃,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姬容先出去了,舒舒走向沈天擎,隨着他一起出門,看了一眼姬容和姬唐,其實真的很感謝他們,她覺得沈天擎命苦,但是至少有幾個同甘共苦的兄弟。至於真相——,往往是醜陋的,那天,沈天擎和蘇子航他們在外面的對話她都聽清楚了,蘇子航原來是沈閆的兒子,按輩分還是沈天擎的叔叔,完全沒有是意料之外,就連她也無法接受,別說是他。
沈天擎側頭看向舒舒,“走路不留神,一直看我做什麼?”
“你長得帥不行嗎?”舒舒紅着臉扭回了頭,伸手拉住了沈天擎的手,捏的很用力,這件事,其實他受傷不比安家任何一個人少,畢竟那個人是他的親爺爺。
沈天擎抿着薄脣輕笑了一聲,掃了一眼舒舒,沒有說什麼,和她一起走向電梯。
要進電梯的時候,舒舒有些不好意思,怕姬容和姬唐看見,放開了沈天擎的手。
沈天擎卻突然又握住了她的手,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低了頭,隨着他進了電梯。
姬容看了一眼,表哥都拉到手了,問題應該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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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沈天擎讓張阿姨服侍舒舒洗澡,他收拾了一下去顧家出門去顧家接貝貝和寧寧。
半路接到周成的電話,沈天擎一手握着方向盤,從旁邊拿了耳機塞進耳朵裡,按了接聽鍵,點了一個根菸,抽了一口,夾着煙的手擱在方向盤上,留下看着前面的指示燈,嫋嫋煙霧繞着修長的手指一圈一圈上浮。
許久,沈天擎問了一聲,“有事嗎?”
周成沉默了一陣,“曉曉給我打電話了。”
“我並不知道。”沈天擎淡淡地回了一句,手往旁邊一移,往菸灰缸裡抖了抖菸灰,看着紅燈,停住了車。
周成頓了一陣,沒有打岔,直截了當地出聲,“這件事到此爲止,周宇不會再做任何傷害舒舒的事,我會安排他出國,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沈天擎看了一眼菸頭上冒出來的輕煙,“如果前面的可以成立,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就這樣了,不過我聽曉曉說一直委託你幫忙找她的孩子,有什麼線索嗎?”周成靠在辦公椅上,看向窗外,最近京都減排措施嚴格執行以後,空氣質量好了許多,天空也特別藍。
“這件事,你問問周公子吧,詳情他應該瞭解。”沈天擎掛斷了電話。
周成握着手機,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了一會兒,直接讓司機送他回了住處,上樓到周宇房間,看向被禁閉在臥室裡的周宇,“曉曉的孩子你送到哪裡去了?”
周宇坐在那裡,沉着臉,沒有出聲。
周成走過去,表情沉穆地看着周宇,知道再問也沒有用,“這些年,你給我惹的事少嗎?”
“不夠多,要不你在我面前早就沒這麼威風了。”周宇擡頭看向周成,一笑。
“放肆。”周成沉了臉色,將手裡一張機票甩在牀上,“我已經幫你辦理了傷病提前退休,開除了你的黨籍,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到新加坡。”
周宇冷笑了一聲,撕碎了機票。
周成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很失望,出了房間,鎖上門,看向管家,“看好他,幫我訂明天早上到a市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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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接了貝貝和寧寧,回到公寓,剛吃完飯,門鈴響了。
他走到門口,在門禁顯示屏幕上看了一眼,是沈雲卿,擡手打開門,走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沈雲卿看見沈天擎出來,氣急敗壞地出聲,“蘇氏和爺爺的公司,這幾年股價被人不停被打壓,是不是你?”
“大盤不是也在跌嗎?”沈天擎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擱在指間,眸色沉靜地看着沈雲卿。
沈雲卿調整了一下呼吸,“大盤跌了多少,蘇氏和閆城可是連着兩天跌停。”
“這兩天跌停了幾十支股票,來找我的,你是頭一個。”沈天擎抖了抖菸灰,諱莫如深地盯着沈雲卿,臉上淬了一層寒冰。
“爺爺剛走,你就開始着手對付我們了,還把那個女人接到了這裡,你心裡還有沒有沈家?有沒有爺爺?”沈雲卿呻吟拔高,刺拉拉地質問。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不能白擔了這罪名,也不能辜負了財經鉅子的盛名,姐姐回去吧,半個月後再來找我,我定然給你個不一樣的答案。”沈天擎修長的手指夾着煙,送到薄脣邊,抽了一口,眸色寒峭地落在沈雲卿臉上。
“你……你、你……”沈雲卿氣的臉色發白,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學過服軟這種東西,讓她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服軟,她還做不到,“讓姓舒的害死你你就薪滿意足了……”
“就算有那天,也不會勞煩你去收屍。”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沈雲卿,手指一鬆,香菸落在地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用皮鞋尖踩滅,回了公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沈雲卿深吸了一口氣,氣的頭昏腦漲,用勁地踩那隻還沒有滅乾淨的菸頭,踩完了,給蘇子航打電話,沒人接聽。
她走向旁邊的別墅區,在門衛處登記了一下,進了別墅區,按了蘇子航的門鈴。
蘇子航打開門,看見沈雲卿,站在那裡,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也沒有說一句話。
沈雲卿看向蘇子航,“回蘇氏上班吧,蘇氏是你一手……”
“你讓我現在以什麼身份回蘇氏?”蘇子航反問了一聲,眸色陰鷙地看着沈雲卿,突然笑起來,“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媽媽,姐姐,還是侄女?”
沈雲卿臉色蒼白起來,瞬間失了血色,“你還知道什麼?”
“你的母親是我的母親,可是我的父親是你的爺爺,我整整想了一個多月,我都不明白,以後以應該怎麼稱呼你,幸虧你父親死了,要不我都不知道該叫他父親還是哥哥。”蘇子航看向沈雲卿。
沈雲卿僵在那裡,想起逝去的母親,渾身微微發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件事是她這一輩子最不願意面對也無法面對的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