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蛇人

“伊格,那些生活在中央平原上的部族口中所提到的蛇神——這位可能後來演變成南部地區廣受崇拜的羽蛇神或庫庫爾坎的神明——是一個半人形的古怪魔鬼,極其任性善變、反覆無常……暗中流傳的駭人故事暗示了當凡人們蔑視他,或是故意傷害他那蜿蜒爬行的子嗣時會遭到怎樣的復仇;他最偏好的復仇便是在適當地折磨過受害者之後,再將自己仇敵轉變成一條帶着斑點的蛇。”

——H.P.洛夫克拉夫特&齊里亞·畢夏普《伊格的詛咒》

衆人隨莫離醫生來到了她的辦公室,辦公室很是清冷,並不像一位女士的辦公室。

但是大家也沒太在意,陳子楓想要緩和氣氛,開口問道:“之前在醫務科並沒有見過莫醫生,莫醫生是剛來嗎?”

莫離沒有回頭自顧自去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譏諷的回道:“陳隊長是職業習慣嗎?見到個人就要排查?”

陳子楓沒想到本想緩解尷尬,現在倒好更加尷尬了,陳子楓面對莫離的嘲諷,只能打着哈哈說道:“莫醫生不要見怪,只是閒聊隨便問問而已。”

莫離醫生拿了一個褐色粉底盒,讓大家疑惑不已。

陳子楓再次問道:“莫醫生,可以開始了嗎?”

莫離點了點頭,然後讓蔣昕夢坐在醫療艙內,隨後她將那隻他們疑惑的粉底盒拿出來,將其打開,裡面是一種紫色的粉末。

她捏起一點,然後拿到嘴脣前,衝着坐在醫療倉內的蔣昕夢吹去,紫色的粉末散落在蔣昕夢的全身,只是在她吸入的瞬間,便有種不可抵抗的睏意襲上心頭。

隨後她便直接倒在了醫療倉內,然後莫離醫生將醫療倉關閉,她又在醫療倉上輕點了幾下,醫療倉開始亮起運行的光亮。

陳子楓他們也不懂催眠這一套,只能睜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

李·肖恩黑人一個,接近二米的個頭,全身全是肌肉,聲音嗡嗡的說道:“這就檢測完了。”

莫離沒有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這纔開始。”

然後又衝着陳子楓說道:“管好你的隊員,一會兒我要正是開始催眠,讓他們都消停點。”

陳子楓不好意思的陪着笑,然後假模假樣的說了李·肖恩幾句。

莫離也不再理會他們,開始正式催眠,只見她輕閉雙眼,然後驟然睜開,兩隻眼睛變成了豎瞳,散發着誘人的微光。

讓陳子楓他們也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這時他們才正視起這個如狐妖一般的女人。

莫離自進入狀態後便沒在理會他們的反映,專心對蔣昕夢進行催眠。

莫離輕啓朱脣說道:“你現在很輕鬆,很舒適,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只見隨着她的話語,原本因爲藥物而昏睡的蔣昕夢緊皺的眉頭打開了,彷彿聽從了莫離的話,身體逐漸放鬆,睡容也變得安逸。

這時莫離又說道:“現在你回到了你昨天的噩夢當中。”

只見話音剛落,原本安逸的蔣昕夢突然身體緊繃,緊張害怕了起來,不敢輕易動彈。

這時莫離又說道:“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蔣昕夢讓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道:“有蛇,我的身上纏滿了蛇,他們在我身上不斷遊走,它們要發現我了,我不能再說話了。”

話音剛落,只聽突然蔣昕夢啊的一聲,開始在醫療倉內瘋狂舞動,好像在撕扯得什麼。

然後又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脖子,她臉色憋得通紅,彷彿快要窒息了一般。

陳子楓馬上叫停了莫離的催眠,莫離也順勢將蔣昕夢從催眠里拉了回來。

張曉兒上前緊忙打開醫療倉,將受驚了的蔣昕夢抱在懷內,安撫了一番。

陳子楓和莫離走到一邊,沉着臉問道:“莫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莫離面無表情的回道:“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按理說人在做夢時,傷害是帶不到現實當中的,就像你做噩夢掉落懸崖,在你感覺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就會被驚醒,這是人類大腦給予人的一種保護。

但是蔣小姐這種情況我從未遇到過,她在夢中遇到危險時,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醒來,反而還陷入了更深一層的夢境,這太讓我意外了。”

陳子楓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有沒有可能是預知未來的一種表現?”

莫離嘲諷的一笑說道:“陳大隊長,你的隊員剛剛險些受傷,現在還驚魂未定呢,你現在卻來急於確定她的價值,還真是夠無情啊!”

陳子楓也不在避讓,冷酷地說道:“我們怎麼辦事還輪不到你管,你也沒有那個資格。我現在只想知道她是否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莫離也不在激怒他,回了句:“不知道,等待觀察吧。”

隨後便在自己辦工作上,拿起了一隻黑色玻璃手提箱,拿到了蔣昕夢眼前。

這時蔣昕夢已經在大家的勸導和一燈大師的靜心咒下,安靜了下來。

莫離開口問道:“之前你在最後夢見了什麼,讓你受到了傷害。”

蔣昕夢說道:“我之前夢到了和昨天一樣的噩夢,不同的是在那隻我臉上的蛇要咬我的時候,我躲開了,緊接着我身上的蛇都消失了,然後突然一個人形巨大的蛇,抓住了我的脖子,然後向我的嘴裡噴射毒液,然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變成一條蛇了。”

陳子楓聽到這,感覺好像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但是就是這最後一步,他就邁不進去,看不到真相。

他撓了撓雜亂的頭髮不再多想,讓隊裡幾位女生帶着蔣昕夢,回到她的住所,好好休養,以及觀察保護她。

這時莫離卻突然舉起手中的黑色玻璃箱子,並按下的一個虛擬按鈕,隨後瞬間黑色的箱子變得透明,裡面裝着一條與蔣昕夢夢中一樣的蛇,蛇在恢復視線的一瞬間,好像看到認出了蔣昕夢,立起身子直接向着蔣昕夢的方向張大了嘴,噴射毒液,毒液激射在透明玻璃上,留下了兩道腐蝕的痕跡。

這一幕嚇壞了剛從夢境中脫離的蔣昕夢,她大叫一聲,慌亂間,異能爆發,直接一百二十倍重力作用在玻璃箱子裡的毒蛇身上,直接讓毒蛇變成了一灘肉泥,幸好是在玻璃箱內,要不然這麼近的距離非得將衆人濺的滿身是蛇的血肉。

陳子楓大驚連忙上前安慰蔣昕夢,安慰了一番,待她情緒穩定後,這纔回過頭走到莫離面前,質問她道:“你想幹什麼?她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莫離白了他一眼道:“哎呦!不是你陳大隊長想要知道她有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嗎,我這不是正在測試嗎,我手中剛纔活着的這條毒蛇是我外省的朋友帶給我研究的,就是現在鬧蛇災的那一批蛇,現在看來她的夢確實與蛇災有關。”

陳子楓疑惑地問道:“那預知未來的能力吶?”

莫離回道:“我怎麼知道,先觀察看吧,說不定她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也算隨了你陳大隊長的心願了。

對了,我還有事就不陪陳大隊長閒聊了。”

陳子楓被氣得手指着她,說不出話來。

莫離沒有理會徑直走出了辦公室,其他隊員則都對她怒目而視,就連一燈大師都說道:“這位女施主有些過分了。”

陳子楓搖了搖頭,不在多想,讓女隊員按之前吩咐帶蔣昕夢迴去,他則便帶着剩下的隊員,去了總部的資料室查找,有關蔣昕夢所夢見的人形蛇的資料。

因爲這些資料都是絕密,所以不能錄入智能檔案,當然備份肯定是有的,但是隻有局長有這個知曉的權限。

畢竟這些資料都是絕密中的絕密,其中有一些都是威脅性非常巨大的,像《死靈之書》、拉萊耶文本、玄君七章秘經、伊波恩之書等等,這些先賢留下的關於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等等外星文明的記載譯本,當然其中的召喚咒語都被刪掉了,沒有留下,免得落入恐怖成員手中,再次成爲威脅。

還有一些則是,舊時代中世紀一些藝術家們撰寫的小說,這些都成爲了現代人類對地外文明瞭解的文獻渠道。

一整個幾百平米的資料館,被這些資料擺滿,一件件都被擺放在櫥窗內,只有得到授權後才能被允許閱讀。

這些還是聯邦建立幾百年收集到的,正本的譯本,那些收集的正本,現存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因爲他們的威脅性太大,不能展露,但是又不能摧毀它們,因爲萬一有一天人類到了滅族的境地,還可以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

到那時這些記錄着召喚咒語的正本就有了用武之地,就比如召喚來毀滅夏蓋蟲族母星的阿撒託斯的唯一分身——撒達·赫格拉。

它絕對有能力讓人類與敵人同歸於盡,當然這是萬不得以的辦法,人類目前還在飛速發展的階段,人類總有一天會站在與神明同樣的高度,屹立於宇宙之間。

不過這些收藏也僅僅是世間僅存的一部分,就算聯邦幾百年的收集,但是還有一些殘章遺落在民間以及邪教組織的手中,這也是邪教老是能鬧事的資本所在。

看到這麼多資料隊員們也不驚訝,他們都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駕輕就熟,在前臺預定好閱讀時間,便開始了查找。

之所以對沒有召喚咒語的譯本都如此謹慎對待,是因爲就連這些被翻譯成聯邦語的譯文,都會影響理智值(san值),閱讀時間過長,人也可能會san值降爲零,使人陷入徹底瘋狂。

不過對於他們刑偵隊員來說,譯本的影響還比較小,畢竟他們都是經常精神鍛鍊的,san值比一般人強悍不少,要不然也無法與外星種族戰鬥。

結果他們在這裡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連他們都接受到了智能芯片的提醒,san值掉到了九十。

這時陳子楓才招呼讓大家今天就這樣,明天再說。

可是就在這時,突然沈琦玉高興的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大家快來看。”

大家緊忙過去,一看,只見沈琦玉手中有一張殘章的譯本,只有短短一頁的介紹。

上面剛好記載了有關一種半人半蛇的蛇人種族,與之前蔣昕夢描述的巨大人形蛇極度吻合。

而且他們所信奉的神明是一位舊日支配者,被稱爲衆蛇之父的蛇之神——伊格。

記載稱伊格創造了蛇人種族以及蛇類,而且他是一個及其愛護子孫的神明,如果有誰傷害了他的子孫,他就會降下詛咒將那個人變成一條蛇。

看到這時突然陳子楓想到了什麼,驚呼了一聲不好,馬上聯繫照顧蔣昕夢的張曉兒她們,讓她們馬上查看蔣昕夢的情況,他們則火速前往蔣昕夢的住處。

而與此同時,蔣昕夢在自己的大牀上又陷入了噩夢,而照顧她的女隊員則是在客廳接到了隊長的電話。

就是接電話的這個時間,蔣昕夢突然從牀上驚醒,卻看到自己全身如同在噩夢中一樣,被羣蛇纏繞,隨後果不其然一條蛇爬到了她的臉上,立起身子要咬她,結果被她輕鬆躲掉。

然後她麻利的蹦到地上,震掉了身上纏繞的蛇羣,就在她要叫人的時候,突然一隻冰冷的似人一般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喉嚨,直接將她掐了起來。

一瞬間她只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渾身異能也不受她的控制調動,她憋着通紅的面色,大口喘着想要呼吸,無力的掙扎着踢蹬着雙腿。

然後她驚恐地看到,她夢中看到的那個巨大人形蛇出現在她的眼前,正猙獰的看着她,然後張開了他的大嘴,欲要像蔣昕夢噩夢中一樣,向她的嘴中噴塗毒液。

結果就在這時,她臥室的智能房門被一腳踹開,沈琦韻當先一步提起雙拳衝向蛇人,她身後張曉兒一支毛筆,已經寫完了一個‘力’字,打向沈琦韻爲她增幅。

而林飛燕也提起雙刀殺向蛇人,她身後的祝曉霜,一手寒冰卻比她們都先攻擊到蛇人,這一擊正中蛇人的腦袋。

險些將蛇人的腦袋凍住,之所以有這種威力是因爲,第一蛇人本身和蛇一樣是冷血動物,過冷的溫度會讓他們陷入冬眠,其次這個蛇人實力不怎麼樣,肉身更不及上次的修格斯領主,之所以能擒住蔣昕夢還全是靠偷襲,要不然幾十個他也不是蔣昕夢的對手。

所以這場戰鬥結束得很快,四位女隊員出手只是幾個呼吸便將蔣昕夢救下,並將蛇人擒下。

她們還想帶回去審問,卻不成想這個蛇人直接蛻變成了一條普通的蛇,而且還死了。

這讓她們一時間也有些不能理解,她們接觸過那麼多的外星種族,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情況,但是她們也不能私自下決定,只能給隊長回話,等待隊長來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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