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亡語黑手

太歲活了?

陸堯心裡一陣緊張。

爲對付這東西,龍族死了幾個啓航者,耗了很多年纔將其控制住。萬一太歲順着通道過來,自己只能放棄血丘跑路了。

他又轉念一想。

不對啊。

這龍族亡語是很多年前留下的。如果太歲能順着通道找過來,那血丘在內的這幾個通道世界,現在應該都已經被它吞噬後不存在了。

不過陸堯推測,太歲應該是真的活了過來。不止九禾柱上留下亡語,白龍之魂口中的瘋言瘋語也支撐了這一點。

不知哪個環節出了狀況,導致太歲並沒有狩獵這些通道世界。

可惜血丘九禾柱處於損壞狀態,沒有蠶叢修理,無法看到下一個通道的具體方位。

陸堯仔細思索了一陣。

黃貓看向衆貓:“戰貓一族,將建造神殿,建立第一座城市,以神明信仰爲紐帶與血之一族正式建交,並且開始局部合作和貿易往來。”

“你是說人類?”

就連白貓沙元帥也站出來說:“不論黑龍還是天災之主……都是不可抗的外力,你證明了龍依舊存在於血丘,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發現。”

有保守派領袖帶頭表態,參贊們也陸續表示了支持。

“對此,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四體人強得遠超預計,所有聽到這條亡語的龍族請回援龍宿。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宋詩宜的語音再次傳來。

“……”

“然後,我個人推薦,由第三軍團的沙元帥來統帥三大軍團,進一步整合戰貓有生力量,繼續帶領族羣前進。我相信,沙元帥一定能帶領大家重回過正軌。。”

黃貓仰頭看向天空,目送對方消失。

伊莎貝爾說:“有個情況,我們在龍宿通道世界發現了一些龍族亡語……”

稍微一鬆,他腦子裡就冒出那三句亡語。

它總結說:“建神殿,造城市,與血之一族建交。”

委員會或許知道些內幕。

黯日之龍俯衝扎入海中,沒多久它從下面水裡撲騰出來,頭上浮現出對話框。

這顯然與太歲是不同的敵人,是龍族眼裡的重點強力反派。

“龍還是掌控着這個世界?那我們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低等生命在龍這樣的強大生命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我們甚至無法發現龍的存在,不知道它從哪兒來的……”

黃元帥頭頂浮現出思索文字:“看來龍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更大號的戰貓一族而已。在神面前,龍與戰貓也沒什麼區別。”

下面老貓都看得一頭問號。

“對啊,你的這一系列減少服役期的辦法,讓士兵數量壓力減少了很多,緩解了族內的食物緊缺,大家都明白你的難處。”

沉默的議會裡,最終還是白貓沙元帥在反覆思索後開口:“現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按你說的做,我贊成。”

“龍是天災之主的僕人,神明意志展現,讓這個世界的殘酷真相展現在所有平民面前。”

“我將辭去第二軍團元帥一職,以此謝罪。後續我將去北方貓爪林外,擔任一名伐木工,以勞動來爲族羣繼續貢獻。”

“最後容我提醒一句,根據天災之主那位使徒給出的信息,晝光潮汐已經徹底消失,所以還請諸位警惕血之一族。它們將會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成長和發展……如果戰貓一族過於落後,就會陷入非常不利的環境裡。”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在神明眼中,血丘就是一個小小的世界而已。剛纔發生的事不用緊張,堯神大人只是派出了黯日之龍,來處理髮狂的白龍之魂。”

最後是清晰的指令,讓毀掉龍宿的世界通道。龍宿通道體系本質上是依託於太歲,太歲一復活,就能感應找到每一個龍宿通道上的九禾柱。

“神明大人,這裡九禾柱上也縈繞着龍族亡語。”

“神?堯神……就是那位冰山中的天災之主嗎?”

“如果按照過去戰貓一族的傳統生活,我們大概還可以安穩一段時間。但我卻改變了族羣的生活方式,喚醒白龍之魂,導致黯日之龍從我們所不知道的地方現身。”

……

……

“白龍之魂徹底消失了……龍的幽靈也消散了嗎?”

黃貓回過神,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嗯。”

“自古以來龍就存在,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舊日曆史。怎麼能怪到你身上去?”

“眼下正是戰貓一族最艱難的時刻,你可不能臨陣退縮。”

宋詩宜耐心聽完她的描述,又詢問了箇中細節。

參贊們紛紛勸告。

宋詩宜給的手機裡只存了一個號碼。

“一條路是沿襲傳統守成,繼續佈防與維持軍隊規模,然後看運氣如何。但遲早會有那麼一天,血之一族將會連成血海,然後對戰貓一族虎視眈眈。”

“那麼,祝你好運,也祝戰貓一族好運。”

“兩者皆有存在的價值。堯神大人的神諭說過,‘存在即合理’‘保持多樣化纔是生命世界的健康形態’。”

伊莎貝爾直接打過去。

“剛纔的黑龍又是怎麼回事,血丘還有龍?”

使徒乘着魔杖而去。

所以龍族讓毀掉通道,不難理解。

“按照這麼說起來,龍也就約等於戰貓……我們也可以算是龍!貓就是龍!”

“我不會強制要求大家信仰天災之主,但神殿是必須要建,只要有神殿,才能吸引堯族過來。那些哨塔與堡壘一樣的玫瑰,就是堯族培育的超凡生命武器,我之前派人調查過,血之一族都爲之瘋狂。”

帕夏說完,自己都一頭問號:“難道龍宿發生的事情,比死亡還要更嚴重嗎?真是難以理解。”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兩條路。”

“另一條路,我會採取比之前更加激進的措施。”

“喂?是瑪麗小姐?”

“!”

“我個人建議,你們可以效仿冰湖城,建造神殿,向偉大的堯神獻上信仰。神殿建造的地方,堯族就會過來定居。”

片刻後。

“血之一族有,我們也必須要有。這不僅是威懾,是平衡,也能真正大幅減少士兵佈防難度,減少服役的士兵壓力和數量。”

參贊老貓們大都熟悉軍情,對此非常憂慮。

總計三十幾只老貓聚集一起。

周圍一時鴉雀無聲。

“那亡語是‘四體人強得遠超預計,所有聽到這條亡語的龍族請回援龍宿’。”

這黃貓抗擊打能力還挺強的,自信恢復極快。

看到戰貓一族忙忙碌碌,建城造殿,陸堯也稍微空閒下來。

黃貓思索片刻:“……我明白了。”

“我們必須在血之一族裡找到自己的朋友和合作對象,以避免被徹底對立和孤立。”

陸堯給手機連上藍牙耳機,和伊莎貝爾一人一隻耳機。

陸堯將這三段話整理在一個文檔裡。

這三句話,大體對應龍宿事故的由輕到重。第一句話情況最輕微,第二三句不論誰前誰後都屬於事態升級。

“諸位,誰贊成,誰反對?”

陸堯耐心等待。

確認大體事實後,她讓伊莎貝爾稍等,說得登陸委員會數據庫查詢。

會議在一片沙坳裡進行,有資格參與的戰貓都有一塊墊腳石作爲席位象徵。

……

“當然不會。”

——不要回來,不要回來!死在外面,不要回來!

“這裡的亡語是……‘不要回來,不要回來!死在外面,不要回來!’”

之前意氣風發的黃貓,這時候則是站在原地,它的披風軟塌塌垂下,頭頂也浮現出一大團彷彿黑筆塗抹的雜亂線條。

在一衆戰貓的反覆勸說中,黃貓改了口風:“我不介意當一個罪貓,只要整個戰貓一族能夠更好,大家怎麼罵我,怎麼看我,我不在意。”

它又說:“這位使徒小姐,我想請問一下。如果我們沒有向堯神獻上信仰,會遭到毀滅嗎?”

“我叫伊莎貝爾,是堯神大人的使徒。”

起初,龍族在洲島召喚在外的龍族參戰。

大概三分鐘時間裡,耳機裡都是噼裡啪啦的鍵盤打字聲。

雖然血丘暫時缺乏後續,但有另兩個通道世界,說不定還留有亡語。

伊莎貝爾騎着魔杖,輕巧地落在它身邊。

“我們是爲什麼而存在,難道僅僅是爲了這個世界的點綴,我們祖祖輩輩的努力,真的有意義和價值嗎?只要龍出現,我們就無法抵擋……”

“黃元帥不要意氣用事,大家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陸堯比較疑惑的是。

沒一會兒,它對周圍說:“現在我以第二軍團元帥的名義,發起貓丘會議!請參贊們都務必要出席,還有,將沙元帥也請過來。”

黃元帥站在中央的石頭上,說:“諸位,我有罪。”

陸堯忽然想到。

他立即將伊莎貝爾呼喚出來,從沙城取出之前宋詩宜給的手機,讓伊莎貝爾出門去聯絡,他也跟着出去散散步。

很快,那邊接通。

一團雲狀思緒從它的貓耳上飄起。

——毀掉通道,毀掉通道……太歲復甦了!

黃貓鞠了一躬。

戰貓們大多躲入地洞,大量平民被軍團疏散和轉移,只有少數老貓小心翼翼在左右查看,尋找龍的蹤跡。

伊莎貝爾繼續講道:“堯神大人一向不干涉世界裡各種生命的正常秩序,以前這裡是怎樣的,以後也將照舊。”

“我臨時有些公務,在首都這邊還要呆幾天……有什麼事嗎?”

看到黃元帥懷疑貓生,陸堯派出了親善大使伊莎貝爾,準備搶救一下。

陸堯心說是我多慮了。

陸堯將注意力回到沙漠。

“雖然我不贊同你的激進的方式,但是,如今龍在天空虎視眈眈,血之一族正在不斷壯大,大有江湖成海的趨勢……外患不斷,我們必須團結一致。你離開的話,將對整個族羣造成巨大損失。”

“簡而言之,我要做三件事。”

黃貓頭上浮現出一個雙眼冒光的貓頭表情:“承蒙大家支持。那麼現在請做好準備,我要加速了!”

貓丘一帶因龍的出現而變得局勢混亂。

“找到了……可公開情報顯示,徹底失聯之前,龍宿曾因領土問題與我們在虛宙裡爆發過一場戰爭。雖然持續時間不久,但雙方都投入了衆多精銳啓航者,規模不算小。”

伊莎貝爾的法師帽上浮現出一個微笑表情:“對神明大人來說,虔誠的信仰更勝過敷衍的謊言,這個世界上有信仰神明的信徒,自然也有不信仰神明的羣體。”

那個強得出乎龍族預料的“四體人”是什麼?

陸堯知道三體人,但四體人還是頭一遭聽到。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謝謝。”

抱着試一試的形態,陸堯派帕夏進入洲島。

“堯神大人解除了血丘的晝光潮汐,血之一族已經沒有了制約。如果伱們想要在未來不會被它們超過,或許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

然後變成了禁止返回。

可用情報太少,只能先擱置。

陸堯又把它送入鑄日灣地表的九禾柱。

“……”

伊莎貝爾觀察陸堯表情,繼續確認:“地球上的人類?”

“對。”

宋詩宜那邊說:“早期,龍宿內部稱呼地球上的人類爲‘四體人’,指的就是身體四肢,這個稱呼帶有敵意和歧視的味道。不過那次‘封龍之戰’之後,它們態度就好多了。”

陸堯有點沒反應過來。

搞了半天,我們纔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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