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洌,我謝謝你。從認識你到現在,我第一次真誠地想要謝謝你,是你救了我,沒有讓我落到這個男人的手裡,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才真的是非死不可了!
衆目睽睽之下想要不動聲色地殺人是不大好辦了,咱家瀟琳琅還沒有修煉出那樣的本事來。不過……罵一句解解恨還是可以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開口罵道:“白浩然,你他媽也算是個人?你爲什麼不去死?把你這種人生到世界上來,你媽纔是罪孽最深重的那一個!你跟她都該遭天譴!”
自己最無恥的那一面就這麼點滴不剩地擺到了瀟琳琅的面前,白浩然的心裡其實也好受不到哪裡去。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個人,不是個畜生,誰願意在別人的眼裡留下那樣的印象?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曾經的未婚妻。可是……有什麼辦法?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他能怨得了誰?
要怨也只能怨端木洌,他爲什麼要把當天的一切都給錄下來,而且還讓他傻乎乎地拿到了瀟琳琅的面前?如果他不這樣做,讓那天的交易永遠成爲一個秘密,不是更好嗎?
端木洌,我跟你沒完!白浩然氣得肺都要炸了,兀自在心底咬牙切齒地想着,並且狠狠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端木洌,恨不得撲過去咬斷他的喉嚨一樣。
而此刻視頻裡的端木洌,其實也滿臉恨不得咬斷白浩然喉嚨的表情,片刻之後,他突然冷笑着說道:“我很後悔聽到他剛纔最後那句話,藍橋,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說的“最後那句話”,指的自然是白浩然剛纔說的“我不敢保證她在外面有沒有過其他的男人,不過就算她不是****了,也不是我乾的”云云,別說是端木洌這種出身名門、品位高雅的男人了,就算是個普通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覺得是一種侮辱,是對自己耳朵的一種嚴重的褻瀆!當然,從這句話中也就可以看出白浩然的心有多麼齷齪無恥了!
瀟琳琅是她的未婚妻,而且還在他們白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清楚嗎?如果他知道瀟琳琅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她一向潔身自好,懂禮儀知廉恥,那麼,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侮辱她的話來呢?就算是爲了解救自己,他似乎也不應該用這樣的話去評價自己的未婚妻吧?
所以,就連身爲局外人的端木洌和段藍橋都聽不下去了,而且不約而同地在心底替瀟琳琅不值!雖然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本人,但是此刻從照片上看起來,她根本是個非常靈秀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雙如秋水般瑩瑩閃亮的眼眸,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種……怎麼說呢?似乎是一種江南女子特有的水靈靈的韻味兒,而那滿臉天山雪蓮般純潔、冰冷、尊貴的氣質,更是讓她如一位謫落凡間的天使,不染塵埃。這樣一個美貌與氣質並重的女孩兒,怎麼可能看上白浩然這種男人呢?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一面爲瀟琳琅不值,一面爲自己居然聽到這樣無恥的話而後悔,端木洌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而跟了他那麼多年的段藍橋對於他的指示,一向是領會得最深最透徹,執行起來也最徹底的兩個人之一,所以聽到吩咐,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明白,放心。”
說着,他慢慢走到白浩然的面前,突然飛快地擡手一揮,啪啪!兩聲清脆之極地響聲傳出之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的白浩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兩腮劇烈地痛了起來,而且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隨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聞之令人作嘔!
痛快!端木洌,藍橋,你們纔是真正的男人!看到此處的瀟琳琅心裡那叫一個“爽”,那兩巴掌實在是太精彩了!如果當時自己就在現場,肯定不會只是扇白浩然兩個巴掌而已,先把他滿嘴的牙齒都給打下來再說!
一邊想着,她擡起頭,清清涼涼地看了白浩然一眼,而白浩然呢?卻覺得那兩巴掌彷彿重新扇到了自己的臉上一樣,滿臉都漲得通紅起來,而且當天挨那兩巴掌的時候,感覺腮幫子都痛得麻木了。
“啊!”哆嗦着雙手捂住了火辣辣地痛着的腮幫子,白浩然這才弄清楚就在剛纔的一瞬間,段藍橋居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而且他用的力氣非常非常大,大到他甚至覺得自己滿嘴的牙齒都被打得鬆鬆垮垮的了!
對那聲殺豬一般的慘叫充耳不聞,段藍橋慢條斯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說道:“不用叫得那麼大聲,我對自己的出手一向很有數,所以我敢打賭,這兩巴掌絕對不會把你的牙打下來,頂多就是牙根有點鬆動而已,不信你去拍個片子看看。”
鬆鬆鬆……鬆動?那萬一要是脫節了,豈不是……死定了?
白浩然不聽則已,一聽到段藍橋的話更是連驚帶嚇,剛剛忍住沒多久的眼淚又毫不客氣地衝破了閘門,橫流了滿臉:“總裁饒命!我……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從來沒有碰過她,所以就算她……”
“白浩然,你還敢說?”聽到他居然還在不知死活地想要重複剛纔那句話,端木洌不由氣極反笑,而且也深爲他的愚昧無知而替他悲哀:一個像這樣的男人,居然有本事挪用了公司兩百多萬的公款才被查出來,青花·蝶韻的領導都是白癡嗎?如果公司裡再多幾個像白浩然這樣的員工,青花·蝶韻還怎麼混下去?不怕把臉都給丟盡了嗎?趁早關門大吉算了!
大概也是看出端木洌神色不善,白浩然嚇得一哆嗦,果然一下子閉住了口不敢再說,心底卻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話惹到了這尊天神,不過幸好,端木洌接着就很好心地解答了他的疑問,冷冷地開口說道:“白浩然,剛纔這兩巴掌,我是替瀟琳琅打的!居然肯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替她不值!不過我想她一定不會是心甘情願嫁給你的吧?要麼你手裡有她的把柄,要麼她只不過是在以身相許來報你的什麼恩。總之不管是因爲什麼都好,我想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娶到她了!我再最後問你一次:是白白替我幹一輩子,還是拿瀟琳琅來抵債?兩條路,你選哪一條?”
端木洌的話,白浩然不是沒有想到過,他當然能夠想象得出,如果瀟琳琅知道自己親手把她給賣了,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瀟琳琅在白家生活了二十年,要說他一點都不瞭解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清楚瀟琳琅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柔弱溫順的,但是她的骨子裡,卻有一種看似欲折、卻終於不斷的韌性,而且她的性子異常決絕,決絕得不像個女人!
也因此,白浩然很清楚今天這一步如果邁出去了,基本上也就表示,他跟瀟琳琅之間有可能就徹底玩完了,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天的局勢其實很清楚:要麼,保住瀟琳琅,要麼,保住自己。
那麼,保瀟琳琅還是保自己,這個問題還用得着考慮嗎?人不爲己還天誅地滅呢!如果今天落到這個地步的人是瀟琳琅,誰敢保證她就一定會犧牲自己來保住他白浩然?
慢慢放下捂着腮幫子的手,白浩然毫不猶豫地開了口:“不用選了,我答應你的條件就是。但是總裁您一定要說話算話,我把琳琅給了您,您一定要保證絕不會再讓我還錢!”
端木洌微微抿着脣角,片刻之後,他突然挑脣一聲冷笑:“很失望吧,藍橋?我堂堂青花·蝶韻旗下,居然會有這樣的員工,而且居然還身居要職!”
“沒有辦法,”段藍橋笑了笑,神情幾乎同端木洌一樣冷厲,“青花·蝶韻集團的規模那麼大,旗下員工更是千千萬萬,難免良莠不齊,一兩匹害羣之馬是免不了的。”
端木洌不置可否,重新回頭看着白浩然,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我成全你就是!不過……我要先親自見見瀟琳琅,然後再最終決定這筆交易到底要不要繼續進行!”
“好,沒有問題,我隨時聽您的吩咐!”聽到這句話,白浩然那叫一個驚喜莫名,痛痛快快地回答了一聲:太好了!想不到兩百二十萬的債務,就這麼輕輕鬆鬆地給躲過去了!簡直是老天保佑啊!至於失去了未婚妻嘛……無所謂啦!以後再找唄!找不到比瀟琳琅好的,難道還找不到比她差的嗎?女人嘛!也就那麼回事,不管長得是俊還是醜,只要基本的零件兒少不了,熄燈****之後還不是一個樣?
看着白浩然臉上那掩飾不住的驚喜,端木洌有好一會兒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白浩然,目光中散發着幽冷的光芒。就在白浩然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而生怕他突然改變主意的時候,端木洌終於開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白浩然,如果瀟琳琅看到你今天所有的表現,那麼我相信她會寧願選擇賣身給我,都不會願意繼續留在你身邊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視頻到這裡停住了。慢慢將手機放回到桌子上,瀟琳琅只覺得自己的心還在一陣一陣地波動着,好半天都沒有從那種震撼裡回過神來。
簡直太意外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日的情形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枉她還一直以爲端木洌不知道用了多麼嚴酷的手段,比如拿白浩然的父母威脅他之類的,才強行逼迫白浩然將自己賣給了他,誰知道現在看起來……居然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種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