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綺絲大概真的是快氣瘋了,所以這番話說得非常難聽,不但罵了瀟琳琅,而且連端木洌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有膽量。不過有膽量歸有膽量,人家端木洌可是從來不吃這一套的,他臉色一沉,眼神便陡然變得冷厲無比,口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副總,我想我已經不止一次地提醒過你了:請你注意你的用詞!如果你再這樣辱罵我跟琳琅,那麼我會立即讓保安把你請出去,而且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踏進這扇門一步,聽明白了嗎?”
“你……你……”瑞綺絲一聽這話還了得,這不是赤身裸的恐嚇嗎?想這整個青花·蝶韻都是她家老爹的,她作爲金約翰的掌上明珠,那還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嗎?可是這個可惡的端木洌居然敢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找死!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要緊。
想到此,瑞綺絲只得強壓怒氣,決定先大發慈悲地放過端木洌的無禮狂妄,轉而說道:“好,好,我先不跟你說這個!我問你,這媒體上的報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發表這個破聲明,說什麼要跟這個賤……這個女人訂什麼婚?你明明應該跟我訂婚纔是!”
還好,差點又說成了“賤女人”。臨時改了說法倒不是怕了瀟琳琅,而是擔心端木洌真的讓保安把自己轟出去了,那就沒機會把事情說清楚了。端木洌雖然聽到了那個字,但念在她及時改了口,那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所以他冷笑一聲說道:“副總,我想你是弄錯了。第一,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跟你訂婚,因爲我對你從來沒有過其他的心思,你始終都只是公司的副總,如此而已。第二,是因爲你的胡說八道,才害得琳琅誤會了我,害得我們分開了三年之久,試想我怎麼可能會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呢?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我想要的人是琳琅,從來都是,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哈?怪我?是我讓你們分開的嗎?”聽到這第二條理由,瑞綺絲不由怪笑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居然有幾分恐怖的意思,“如果你們兩個真的對彼此情深意重,而且又彼此深信不疑,那又怎麼會被我輕飄飄的幾句話就給破壞了呢?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瀟琳琅就扔下你頭也不回地走了,而且一走就走了三年!端木洌,你還敢說這個女人對你有感情?笑話!”
瑞綺絲這話聽在耳中,端木洌和瀟琳琅不由齊齊地怔了一下,均覺此語實在太有道理了!瑞綺絲說得不錯,如果他們真的彼此信任,又怎麼會因爲幾句話而造成了彼此的誤會,以至於分別了三年呢?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端木洌承認自身也存在着相當大的問題:“你說得對,副總,我受教了!就這件事情來說,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本身的確也有着很大的問題,只不過有問題並不可怕,只要我們彼此一條心,那麼任何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而這,也是我之所以不計較你對琳琅胡說八道的原因,否則就憑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不管你是誰的女兒都一樣!現在,你請吧,我跟琳琅的事情已經定了,絕不會再有絲毫改變!”
“端木洌,你可別把話說得太早了!”瑞綺絲冷冷地笑着,陰鬱的目光緩緩從瀟琳琅的臉上轉了一圈,居然讓瀟琳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彷彿被什麼死光給照射了一回一樣,“我記得三年前你好像就說過,會很快跟瀟琳琅訂婚的,結果怎麼樣?三年後你們還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所以,不到最後一刻,勝負很難見分曉。究竟誰纔是真正的總裁夫人,現在可是很難說的哦。”
說着說着,瑞綺絲的神情也是越來越陰鬱,而且目光還來回地逡巡着,一看就知道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又開始不安分了。端木洌眉頭一皺,冷聲警告道:“怎麼,又想故技重施?副總,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經過了三年前那場事故之後,我跟琳琅已經明白了彼此的心,所以我們再也不會被你那些小伎倆給騙倒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定了琳琅,就算將來琳琅不要我了,我也依然不會跟你有任何關係。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當然明白,不明白我還氣不死呢!你無非就是想說我連瀟琳琅一根頭髮都比不上,所以即使瀟琳琅消失了,你寧願單身也不娶我唄?其實你這話說得還算好聽,骨子裡最想說的應該是“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要你”纔對吧?不過你把話說得如此“客氣”,我謝謝你,瑞綺絲恨得牙根都癢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只不過……你不讓我耍小伎倆,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來嗎?笑話!就憑這些小伎倆來整你們了!
瑞綺絲冷冷地看了看端木洌,慢慢地點頭說道:“是嗎?很好,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就不信我一個堂堂跨國集團總裁的女兒,會鬥不過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再說,你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又突然消失不見了呢?哼!等着瞧!”
扔下幾句空洞的豪言壯語,瑞綺絲只得再次灰溜溜地走了。端木洌抿着好看的脣角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微微一笑說道:“琳琅,在今天之前,你有沒有奇怪過我爲什麼會那麼輕易就放過瑞綺絲?按說依我的性子,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一個敢陷害我的人的。”
不必如此,你這叫欲蓋彌彰。你之所以放過瑞綺絲,還不是因爲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指使的嗎?其實你完全不必再讓瑞綺絲跑來對我說這些話的,因爲不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改變報仇的決定了!心中暗暗地想着,瀟琳琅也跟着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說道:“奇怪過,不過今天,我想我不必覺得奇怪了。”
“哦,是嗎?”見兩人似乎想到了同樣的地方,端木洌心情更好,所以嘴角的微笑變得更加動人了些,“說說看,爲什麼?”
“考我啊?”瀟琳琅溫柔地笑了笑,這一刻的她完全沒有了絲毫冷厲和戾氣,似乎變得跟從前一樣溫婉如春,柔情似水了,“因爲剛纔副總說得對,因爲誤會而分開了三年,實在不能怪她,只怪我們對彼此的信任不夠。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就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她,當然也就不必再對她實施什麼報復了。”
“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端木洌點了點頭,目光愉快地閃爍着,“所以我突然發現,原來適當的寬恕真的可以給自己和他人都帶來快樂,睚眥必報未必就能顯示出我多麼有個性,是不是?於是我不再追究她的過錯,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得更好,讓你更加相信我,從而更加放心地留在我身邊。琳琅,我會做到的,相信我。”
隨着端木洌的話,瀟琳琅的目光中浮現出一些明顯的迷茫,似乎眼前看到聽到的一切與她腦海中的一切漸漸變得不合拍起來。可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端木洌所說的一切跟自己腦中的一切既然截然相反,那它們就必定有一個是真,有一個是假。那麼,孰真孰假?瀟琳琅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有些不懂了,難道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認爲的一切,真的還另有內情嗎?上帝,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又一次的興師問罪落得了個鎩羽而歸的下場,瑞綺絲表面上雖然雄赳赳氣昂昂的,但是私底下也是氣急敗壞,就快到達“黔驢技窮”的程度了。恨恨地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她迅速撥通了“他”的電話,對着話筒小聲吼道:“喂?我問你,瀟琳琅到底什麼時候走?再耽誤下去,他倆就鑽一個被窩過日子去了,那我還搞個屁呀?”
“我說過她在執行任務,”電話那頭的男子依然不溫不火,透着一股欠揍的懶散,“任務一完成,她自然有她的去處,你急也沒有用。”
“你……你……我能不急嗎?”瑞綺絲幾乎要跳腳了,卻不得不強壓住性子繼續吼叫着,“本來我跟端木洌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卻偏偏這個時候讓瀟琳琅來執行什麼任務,你選的時候也太對了吧?你這不是添亂嗎?哪怕等我跟端木洌訂了婚,你再讓她回來也好!”
男子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總算是正經了些:“你不懂,這個時候回來是最合適的,不然……算了,跟你說也沒用,總之你別管瀟琳琅的事,我說過她有她的任務,絕不會真正跟端木洌交往的。至於媒體上說的那些他們要訂婚的消息,也只是瀟琳琅任務中的一部分,只是在演戲而已,你不必擔心。”
“是嗎?那就好。”得到男子的保證,瑞綺絲不由稍稍放了心,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雖然神秘莫測,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但“他”卻不從打誑語,絕對屬於說話算話的主兒,“他”既然說瀟琳琅只是爲了執行任務,那就肯定錯不了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瑞綺絲的語氣也變得緩和下來,接着問道:“那你能不能給我透個底,瀟琳琅的任務還要執行多久?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看到她跟端木洌勾肩搭背的樣子,我就恨不得上去扁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