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法力不停的運轉着，顏神玉的元神，竟然也爆發了一股玄黃光芒。
他本來的功法，就是玄黃神光，現在達到了地法九重的地步，當然會爆發這股光華。
當然，這並不是氣運之光，而是法力之光。
“好，顏師兄，你吞服仙丹無數，經歷戰鬥無數，無論是根基，還是積蓄，全都無比完美，在這個時候與顏師姐一同突破，實在是雙全其美的好事！”趙凡大笑一聲，“不過我看顏師兄和顏師姐的法力還有些不足的地方，身爲師弟，自然是要有忙幫忙，仙靈之氣，出來吧！”
嘩嘩譁……
一股股宛如水流的聲音開始從趙凡的身體之上迸發，緊跟着就是鋪天蓋地的仙氣從他的身上涌現出來，並且瞬息間就進入了顏神玉，顏如玉姐弟的身體之中。
這一股股的仙氣，乃是趙凡通過世界之珠吸取而來，並且過濾了三次，通過無限人路最終的洗滌，變化出來的最爲本源的仙氣。
如果趙凡不這麼洗滌，過濾，那這仙氣，就是仙魔界當中蘊含的道賊仙氣，那裡面蘊含了種種的規則，無盡的威嚴，會讓一切吸收的人，從心底裡對道賊產生畏懼。
道賊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嚴？這就是重要的手段之一！
試想一下，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法力，時刻都被一股暗地裡的思想蠱惑着，束縛着，那麼誰還有勇氣，對道賊進行指責？
仙魔界，是中土世界，而仙人們，道賊們，都宣稱他們是沒有信仰的。
可實際上道賊的手段，就是另類的信仰。
扒開他們虛僞的面紗，還是會發現，信仰的本質，就是敬畏和服從。
知道了這一點本質，那麼就明白真相是什麼了。
趙凡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說，或者說他很少說，因爲他知道，說了沒用，只有做了，才行。
所以他把仙氣進行反覆的過濾，洗滌，注入到了顏神玉姐弟的身體之中，讓他們吸收一切的本源仙氣，然後他們就會保持着客觀的頭腦，對一切的事物現象進行思考。
然後，就能夠得出自己的結論。
道賊所做的，是束縛和控制，並且是從最爲本源的靈魂出手。
趙凡所做的，是打破和解放，他也是從最爲本源的靈魂出手。
一個是強加的束縛，一個是本能的自由，當這兩種力量衝突時，趙凡可以肯定，本能會獲得勝利。
至於道賊那看似可怕的體制，實際上就是一張紙。
一撕就爛了。
嗡！
顏如玉和顏神玉的身體之中，同時傳出了巨大的震動，他們本來還稍顯稚嫩的法力，在此刻已經變得強橫了許多。
一股股穩重的氣息開始散發出來，趙凡滿意的點點頭，他知道，顏神玉姐弟的境界，已經徹底的穩固了。
“元帥，你剛纔施展的力量，是仙氣麼？”維克多看到了趙凡的點頭，知道沒什麼事情了，所以立刻發問。
“當然是仙氣。”趙凡笑了笑，“怎麼，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有些意外。”維克多淡淡的回答，“仙氣的雜質被驅逐可以理解，但是仙氣之中那濃重的枷鎖也被驅除，這可是很厲害的手法。”
“哦？看來教皇大人對於高階能量當中的枷鎖，也是非常的明白。”趙凡笑了笑，“不過與其說你是意外枷鎖被驅逐，還不如你是在意外枷鎖被我驅逐，對麼？”
“元帥說得對。”維克多恭敬的一低頭，不再多說。
“嗯？說一半留一半，你難道不想問問我用的是什麼方法？”趙凡笑道。
“該我知道的，我自然能知道，不該我知道的，知道了也是不知道。”維克多恭敬的回答道，“雖然我很好奇，但我是您的僕人。”
“很好聽的話語，不過讓您這位教皇大人說出來，卻是有點不符實際了。”趙凡笑容不變，“維克多，你能當上教皇，自然也是與足夠的力量和足夠的頭腦，但是你最好記住一點，不要時刻試探我的底線，更不要妄圖用語言迷惑我，因爲這些手段對我沒用。”
撲通！
趙凡話語剛剛落地，維克多就跪了下來，“回稟主人，我沒有任何的試探，我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你的確是沒有故意的試探，你也沒有故意的想法，但是你的地位，你的力量，卻造就了你的本能。”趙凡的笑容一下消失，變爲了平淡，“你的這股本能，就是向上鑽營，努力爲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和自由，只要能夠達成目標，什麼手段都可以用，越是緊迫的環境下，你就越容易發揮這種本能的優勢，但你自己還沒有察覺，因爲這些東西，已經融入到你的血液和思想之中。”
聽到這裡，維克多的身體已經有了微微的顫抖。
他沒有想到，僅僅是幾句話，趙凡就已經把他看了個透。
而且他竟然覺得，趙凡說的是對的！
這種可怕無比的洞察力，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維克多當即就是目光一閃，恭敬的說道，“主人，我有罪！我願……”
“你無罪。”趙凡一擺手，“如果你是故意的，我會在一瞬間就殺了你，但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沒必要殺你，而且……你有這股本能，對我來說也未必不是好事。”
“僕人不明白。”維克多疑惑的說道。
“嗯，繼續把這本能保留住吧，好好的珍惜，好好的控制，然後好好的爲自己爭取利益，爭取有一日脫離我的束縛，對我發動最爲徹底的血腥報復！說實話，我真的很期待，你會用什麼樣的手段，脫離我的掌控？”趙凡突地露出了一絲微笑，“畢竟有你這個時刻想要報復我的人在身邊，對我來說，是一種激勵，更是一種興奮啊。”
這番話語的口氣，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但是跪在地面的維克多，卻在這番話語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包裹了自己的靈魂與心臟。
好像是被最爲兇狠的猛獸盯上，又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
他無法用言語形容，因爲他有的，只是驚怖。
人遇到危險，會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消除危險，迎難而上。
一種，是儘快離開，避之不理。
但是趙凡卻不屬於這兩種的任何一種。
危險，似乎是他最大的調劑品，最好的娛樂。
他喜歡看着危險步步靠近。
然後，再把危險徹底粉碎！
享受過程，掌控結果。
多美好的娛樂？
但維克多，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垂頭，保持沉默。
“行了，起來吧。”趙凡看着維克多，“畢竟是教皇，以後不要隨便跪下了，也不要稱呼我爲主人，叫我元帥，或者趙凡就好。”
“是。”維克多也不推辭，本能的站起了身軀，挺直了腰桿。
若是換成其他的僕人，那肯定會說什麼僕人不敢之類的推脫之言。
但教皇是教皇，哪怕被人掌控了生命，依舊有着本能的驕傲。
人和人在本質上是沒有差別的，但是在精神上，卻有着巨大的差別。
這種差別，就是劃分世界和社會階級的重要指標。
現在看來，這個教皇的指標，很高。
趙凡的笑容變得溫和了許多，直接說道，“你認爲，我接下來，該如何？”
“等。”維克多目光一閃，直接回答，“黑暗世界的國家叛亂，很快就會被布萊恩平定，中土的文化散播，在強大的力量和強大的利益之下，勢必會非常快的進行，西方世界是由黑暗和光明共同組成，黑暗世界的國家臣服，那麼光明世界的國家，也會漸漸的效忠，一切，都不需要你再插手了，只需要等，你便能控制全部的西方世界。”
“說的很好。”趙凡點點頭，“那我中土魔道那邊，妖族那邊，還有一些中土的國家該如何？這些都是問題。”
“一切都會在力量之下臣服。”維克多回答，“掌控了西方世界，元帥的威名，必將會在高出一個檔次，巨大的力量不需顯示，便已經贏得了人心，接下來只要散播下足夠的利益，那麼中土的麻煩，只是笑話。”
“光明教廷和萬寶道派那邊呢？”趙凡目光一閃，又問。
“世界已經是您的，那麼他們，算得上是什麼呢？”維克多罕見的露出一絲微笑，“當然，他們肯定會有後續的動作，可能會將此地的變化，通報給其他世界，可是其他世界的存在，豈會多管閒事？”
“光暗神界，仙魔界，如何？”趙凡神色不變，輕輕地吐出了兩個世界。
“當然不會管……”維克多說了一句，但緊跟着就眉頭皺起，並且越皺越緊，突然問道，“元帥，你掌控了世界，那麼是西方消亡，還是東方消亡？”
“都不會消亡。”趙凡笑了笑，“我要的，是和平的世界，是統一的世界，是停止仇殺的世界。”
“那元帥，就有了天大的危險。”維克多立刻回答，“如果說的實在一點，這是在玩火，這是在找死。”
“衝擊了所有人固有的思想麼？”趙凡目中閃過了一道光華，“這個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有什麼辦法。”
“我沒有辦法。”維克多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苦意，“如果是一方生存，那麼誰都不會管，如果是和平統治，那就是觸怒了一切世界的固有觀念，他們會很憤怒，很暴躁，然後會一同攻擊這個世界，甚至……甚至連仙魔界，光暗神界，都不能容許。”
“哈哈……”趙凡突地仰天大笑，“誰都容不了我？你錯了，天能容我，衆生能容我，道能容我！”
“那您將會成爲宇宙公敵。”維克多嘆息一聲，“而且您接下來的路，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岩漿中划船。”
“這樣豈不是纔有意思？”趙凡笑道，“固有的規則，已經腐朽，腐朽到了無味，無趣的地步，只有破壞，才能出現真正有趣的事物。”
“一成不變，就是肅穆，而肅穆，纔是永恆。”維克多淡淡的說道，“永恆有很多的利益維護者。”
“哪怕這種永恆，是無窮無盡的死亡重複？”趙凡問道。
“即使是那樣，也是永恆的一部分。”維克多回答。
“你錯了。”趙凡搖了搖頭，“一成不變的事物，永遠都是無趣的，而真正的永恆，也不是一層不變，而是無限的衆生，無限的未來。”
“有了無限，宇宙公敵又能如何？衆生在我，我便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