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嘯拳

時光飛逝,轉眼間,五年的時光就已經過去了。

五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的事情。

就好像此時的趙凡,現在的他,已經成長起來了一部分,可能是由於世界不一樣的緣故,他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是五歲,但是體內,卻已經蘊含了比前世成人也是絲毫不差的力量,就如同一個小牛犢子一樣,渾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當初這巨大的力量曾經一度帶給他展望未來的信心,不過當他真正的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的力量是多麼的可笑。

這個世界不同於趙凡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古代朝代,在這裡,人人都有着強大的力量,哪怕他那看似瘦骨嶙峋的母親,都能夠一拳打斷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木,甚至有一次他看到了那個在他臉上刻畫印記的周管事,隨意一揮手,就把一塊巨大的青岩石打的四分五裂!

這種破壞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經過他平日裡聽取別人的言談,以及母親的教導,他這才知道自己到達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有飛來飛去的仙人傳說,有武功至強的高手,有一切未知的事物,至於現在他所待的地方,則是天地皇朝,第一修煉世家,周家的所在。

而他,就是周家奴隸,趙蓮的兒子。

趙蓮本來是一個周家極爲普通的侍女,但是在六年前,周家的一次酒宴上,家主飲酒頗多,終至酒後亂性,侵犯了趙蓮,自那以後就有了趙凡的出生,並且自出生之始,他的臉上就已經被烙上了奴隸的印記,而趙蓮,也是因爲生下他的緣故,直接被貶爲了奴隸。

至於他的父親,則是在天地皇朝當中大名鼎鼎的周家家主,周知行,根據別人隻言片語的談論,他這名義上的“父親”已經達到了人武境九重,肉身金剛的巔峰境界,若是再破一層,說不定就會進入到傳說中的地法境界。

在這個世界,武風盛行,幾乎人人都會那麼兩手武功,其中的人武境界,乃是基本之中的基本,共有九重。

一重煉皮,二重易筋,三重鍛骨,四重鋼筋鐵骨,五重通內,六重金髒銀腹,七重內外相融,八重血氣流轉,九重肉身金剛。

至於地法境到底是什麼,卻沒人知道,只知道如果達到了那個境界,那就可以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簡直就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趙凡,很是震撼,也更是嚮往,只不過他奴隸的身份,卻大大的限制住了他,並且那名義上的父親,也從來沒有關注過他一次,就好像是從來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按照道理來講,家主酒後亂性,哪怕是私生子,也會擁有一定的地位,不至於淪落到此境,但據他的探聽,好像是因爲家主夫人的緣故,他們母子二人才會這樣。

婦人妒心,如同蛇蠍,最是狠毒無比,至於沒殺了自己母子二人,恐怕也是想要好好的折磨羞辱,而且根據他在這家族之中生活的一段時間瞭解,他非常明白,這個夫人的惡毒,到了什麼一種什麼樣的變態地步。

三天兩頭,這所謂夫人的院子裡都要向外面扔一具漂亮侍女的屍體,並且每一句屍體的表情,都是充滿了扭曲和痛苦,至於理由麼,那就多了去了,不是勾引家族子弟,就是偷東西,隨便按個名頭,就折磨至死。

並且不僅是折磨侍女,一年前,他就已經被周夫人下令,安排在這周家之中,跟隨其他僕役一同幹活了。

當時年近四歲的趙凡,就要做一些大人才能幹的活,這種強度是他很難承受的,不過好在這個世界的人都身體強壯,每每幹活,他都是咬着牙進行堅持,竟然奇蹟般地活過了一年。

不過終究是因爲年齡小,臉頰上又刻畫了奴隸印記的緣故,哪怕他堅持的精神可嘉,但依舊是受到衆奴僕的排擠和厭惡,整個周家,清理馬桶,打掃馬房等最苦最累最髒的活,都是他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做。

並且每日裡他的食物,都會被其他僕役瓜分大半,只剩下一點剩餘的殘渣給他留下。

這就是一個泥坑,哪怕他在努力的掙扎,也阻止不了自己的陷落。

不過還好,每當這個時候,他一句廢話都不說,更不哭不鬧,只是低下頭來,把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部吃光,一點不留,隨後帶着自己最爲爽朗的笑容,回到破茅草屋,對着母親說笑。

自己在大的苦,也不能帶給別人,這一直就是趙凡的原則,更何況自己的母親每天也是勞累無比,他怎麼可能再說一些難受的遭遇,讓母親難過?是以只是歡笑連連,讓母親能夠放寬心,這就是他一個五歲孩子所能盡到的最大義務。

推開破舊的屋門,趙凡走進了破茅草屋,四周腐爛的氣味直衝口鼻,但這並不能掩飾他臉上燦爛的笑容。

而母親在見到他的一刻,臉上也是笑了起來,“凡兒回來了。”

“娘。”趙凡當即就甜甜的叫了一聲,五歲孩童的軀體雖然有着巨大的力量,但還是正常五歲孩童的大小,在叫出聲的時候,他就已經撲到了母親的懷裡,這一下,立刻就讓母親喜笑顏開。

“好凡兒,看看這是什麼。”話語之間,母親突然從背後拿出來一個荷葉包裹的物事,直接打開,裡面竟然有着很多散亂的肉食,有雞有魚,混雜在一起,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卻直接衝入了趙凡的鼻尖,勾起了他強烈無比的食慾。

要知道,每天他都受盡惡奴欺辱,根本吃不上一頓完整的飯,這次看到了肉食,那就好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乞丐,見到了一隻香噴噴的烤雞,那飢腸轆轆的感覺,恨不得能夠一口全給吞了。

“趕快吃吧。”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趙凡聽着,一陣溫暖涌上心頭,但同時也有了一絲疼痛。

他非常明白,母親每天勞心勞體,要多幹很多的雜活,才能夠從家族的廚房之中找出來一些倒掉的殘羹剩飯,進行收集,爲的就是讓自己能變的更壯,若是自己推辭,或者讓母親也吃,那母親就會傷心哭泣,認爲自己做的不夠好,當下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吃着,暗地裡把一些好肉留下,到最後一抹嘴巴,“娘,我吃飽了。”

母親每到這時候,就眉毛一皺,“這就吃飽了?你要多吃,才能強壯。”

“娘,我是真的吃飽了,剛纔在外面幹活的時候,我吃了整整三斤的糧食呢。”趙凡立刻說着,同時做出一副我很強壯的姿勢,五歲的孩童做起來,不但沒有力量感,反而顯的很是可愛,哪怕身上的衣物在髒亂,也依舊不能掩蓋這可愛的勁頭。

母親一見,皺着的眉頭也開始舒展開,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即說道,“好了,吃飽了就睡吧,明天還要幹活呢。”

話語間,她就撿起了趙凡吃剩的肉食,一點一點的吃了起來。趙凡看着心中一陣難受,突然說着,“母親,我出去走走。”

“哦,去吧,但是不要亂闖,家族裡的規矩可是極嚴。”由於趙凡經常在這個時候出去走走,母親趙蓮也並不太擔心,只是囑咐了一句,隨後就繼續撿起其他的骨頭渣來,不停的吃着,這東西來之不易,母親絕對是不會浪費的。

推開破舊的屋門,月光宛如銀輝,灑在了地面上,如此景象,自然能讓人心底沉靜,好像歸入虛無之中,只不過趙凡卻沒有欣賞這等美景,反而是身體一底,速度極快的向着一處幽暗的小路走去。

周家府邸極大,方圓十里之內,全都是周家的地盤,其內建築或是雄奇如山,或是輕靈如水,千變萬化,讓人一入其中就深深陶醉,不過好在這等建築看得久了,也是索然無味,趙凡一路沒有任何停留,躲過了一切可能遇到人的地方,七拐八繞,向着周家府邸東面的山林之處趕去。

越過府邸,進入山林,第五顆樹下的土中,有着他埋藏着的一本武學秘籍,這本秘籍,是一個月前,他在家族之中的糞池找到的。

當初他找到那本秘籍的時候,整本秘籍都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並且沾滿了污穢骯髒之物,若不是他親自用抹布沾了水擦拭,在用自己的唾液進行粘連,這本書恐怕早就會腐爛消亡了。

不過在他的努力之下,那本書的原貌也已經呈現了出來,竟然是一部武學秘籍,毛筆撰寫,與前世文字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書的封面上寫着三個大字,虎嘯拳。

見到此書的名稱之後,趙凡立刻大喜,但卻由於當時周家來了什麼王公貴族,奴隸僕役的活加重了許多,是以當時也沒敢多看,只是找尋了一個隱秘之處,掩埋了下來。

他沒敢把這本武學秘籍帶回自己那破舊的茅草屋,因爲在周家,僕役或奴隸私藏書籍,是死罪,更何況這還不是普通的書籍,而是武學秘籍!若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自己母子絕對必死無疑。

所以他一直強行忍着心中的衝動和期待,足足等了一個月,發現族中沒什麼動靜之後,他纔在今日前來,一面走的同時還一面擔心,生怕自己埋下的秘籍沒有了,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一本武學秘籍,就意味着一個能夠翻身的機會。

身影緩緩潛行,幼小的身體再加上刻意的僞裝,只要不是全神貫注,刻意尋找,誰都不會輕易的發現,再加上他走的都是一些人聲偏僻的地方,這更爲他增強了隱秘性。

不過一會兒,他就已經來到了家族的圍牆旁邊。

看了看高高的牆面,他再次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聲,當即就不再猶豫,身體一跳,頓時就如同壁虎,三下兩下就已經翻出了這一面高牆,並且還沒有直接跳下去,而是雙臂雙腿同時使力,極其小心的的滑了下去,無聲無息的落地之後,又再次觀察了一番四周,最後才向着自己藏書的地方緩緩走去。

一面走,他還是一面四處觀望着情況,精神高度凝聚,雖然距離着第五棵樹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卻是他感覺最爲漫長的一段路,可以肯定,如果有着什麼異動或者異響,那麼他立刻就會放棄挖書,因爲這等事情實在是太過危險,關係着母親與他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謹慎。

不過好在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之聲,他立刻抓住機會,快步走到了第五棵樹的旁邊,雙手使力,連忙開挖。

撲騰了好一會兒,一本破舊髒亂的書籍纔開始出現,他一把拿住,確認了一番,最後心中才鬆出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了喜意。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只要練成了這虎嘯拳,那就會擁有力量,到時脫離奴隸身份,帶上母親一起過上好日子的未來,也已經不是什麼遙遠的目標!

無論是什麼世界,其最爲根本的對抗,就是力量的角逐,強者支配,弱者服從,這就是真理,只不過在他以前的世界,不會顯得這麼直白罷了,只是會變爲軟實力的對抗。

但是在這個有着仙人傳說,人人勇武的世界之中,力量的作用就已經直接的突顯了出來,這就是決定身份地位的重要因素。

而這虎嘯拳,就是力量的初始和基本,有了這個,那就等於有了翻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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