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關乎到了衆生的生死存亡？”神魔大帝的神色也是一下凝重下來，“詳細解釋一下。”
“道賊統領宇宙無窮億萬年，誰也不知道他們活了多久。”趙凡說道，“在這麼長的時間之下，他們有多少的女人？多少的子孫？”
話語落地，神魔大帝呆住了。
對，五聖號稱自宇宙開闢就存在，那麼這些年來，他們的女人，肯定是數之不盡，他們的後代，也肯定是多如繁星。
“可是聖族和王族……”
“那只是一個優勝劣汰的機制。”趙凡淡淡的說道，“子孫當中，總是有優秀的，總是有不那麼優秀的，首當其中的優秀者，就是第一代子孫，比如我道侶之父，就是第一代直系子孫，我的道侶，是第二代，因爲他們的聖族血脈濃郁，生下來就天資驚人，修煉毫不費力，可是三代之後，就不是那麼優秀了。”
“不是那麼優秀的人，就會被漸漸的淘汰，而被淘汰的結果，就是向着諸天萬界蔓延，而這些被淘汰的人，在生育子孫，那麼有着多少？”
話語說到這裡，神魔大帝已經明白了這數量的可怖。
“你現在能不能知道具體的數量有多少？”
“諸天萬界，幾乎每一百個人當中，就有一個是擁有稀薄聖族血脈的存在。”趙凡淡淡的說道，“我知道，這個數字並不是那麼可怕，但只要是動腦子想一想，諸天萬界有多少的人？雖然是一百比一的區別，但那數量，也足足有着萬億了。”
聽到了這裡，神魔大帝已經完全無話可說。
什麼是氣運？
氣運，就是人。
一個人，就是一份運。
一個人越強大，那麼這個人的本身氣運也就越強盛，而這個人如果進入了某個組織當中，那就會和這個組織的氣運融合在一起，佔領組織氣運的一大部分，可以強盛組織。
但是問題也來了，如果這個強大的人，一旦脫離了組織，那麼就會對這個組織當中帶來巨大的損失。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氣運的流失。
現在道賊無數的子孫，不知道幾萬代的子孫，已經蔓延了諸天萬界。
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擁有道賊的血脈。
但是不知道，不代表不擁有。
而且也正是因爲着一絲絲稀薄無比的血脈緣故，他們在諸天萬界當中，都有着比較好的地位和前途。
這就是他們本身的強大，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他們本身氣運的強大。
趙凡的功德氣運乃是諸天萬界衆生所凝，可剛纔也說了，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實力強弱，都是氣運體現的一部分。
這些道賊的子孫又恰恰都有着比較強大的地位，或者是軟實力方面的強盛。
如此，事情就已經簡單，道賊的子孫遍佈諸天萬界，個個地位都不是太低，氣運都比較強盛，並且因爲不知道自己稀薄血脈的緣故，對趙凡充滿敬仰。
如果這些人，反叛了，怎麼辦？
那毫無疑問，趙凡現在的功德力量，氣運力量，當即就會大大的被損失！
再算上這些人的身份不俗，交友廣闊，那到時候要是反叛起來，趙凡的功德力量，氣運力量損失，甚至可能會達到半數！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招？
道賊毫無疑問，是強大的，他們的手段，也是可怕的，現階段的趙凡不怕道賊，那是因爲他現在的強盛，那如果他不強盛，還能是道賊的對手麼？
答案，可以說是否定的。
當然了，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駭人聽聞，實施起來似乎也有着難度。
但是有難度，不代表不會出現。
趙凡不會天真的以爲，這不是一個問題，神魔大帝更不會天真的以爲，道賊會放着這個手段不用。
所以，問題很棘手。
“能不能把這些人全都召集起來？”神魔大帝思考了良久，突地說道，“如果召集了他們，進行集中管理，說不定就可以提前控制。”
“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聖仇這時候搖了搖頭，“數量太多了，哪怕一一鎖定，也得花上無數年的時間。”
“他孃的，道賊真狠！”神魔大帝忍不住罵了一句，“這簡直就像是算計好的一般。”
“他們是算計好的。”趙凡目光一閃，“他們一直在等我，所以他們哪怕一直敗在我的手裡，也一直擁有希望。”
“那你小子豈不是完了。”神魔大帝苦笑一聲，“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局面，你就是早一百年知道，也掌控不了這麼多的人啊。”
“我有一個辦法。”聖仇忽然說道，“不過這個辦法有些狠。”
“聖道友的意思是，全部殺了？”趙凡問道。
“不錯。”聖仇神色中有着一股陰冷，“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力量，這些存在是威脅，而且是一個很大的威脅，那不如全部殺了乾淨，這樣雖然會損失一些氣運和功德力量，但卻最大程度的限制了損失的擴大，如果不這麼做，那麼到時候的損失，肯定會比預估的大上許多倍。”
“沒錯。”神魔大帝這時候也是神情一冷，“利益上的損失可以計算，但是人心卻是最不可能計算！我敢肯定，道賊要是本體出現，直接鼓動留在那些無數子孫身體中的血脈，那麼災難，將會無法預料！”
“絕對不行。”
連猶豫都沒有，趙凡當即就開始否定。
“我知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這樣做事，不但違反我之本心，更違反衆生聯邦的宗旨，還會寒了衆生的心，畢竟父母有罪，稚子何辜？並且這都不知道幾千萬代的事情了，他們知道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分青紅皁白的殺了，這和道賊有什麼區別？”
“那怎麼辦。”神魔大帝眉毛皺起，“這是一個威脅，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嘿嘿……”趙凡突地發出了一陣怪笑，到最後笑聲越來越大，竟然又抑制不住的跡象。
“你小子又發什麼瘋。”神魔大帝問道，“你可別兒戲。”
“我沒有兒戲。”趙凡的笑聲一停，“我只是太高興了。”
“這種事情你還能高興？”神魔大帝驚奇的說道，“你這是真瘋了啊。”
“這種事情爲什麼不能高興？”趙凡眉毛一挑，“道賊的這個手段，是他們最後的手段，也是他們最強的手段，並對我，產生了最爲根本的威脅，不過你們不覺得，這樣纔有意思麼？”
“啊？”
“若是道賊就這麼敗了，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趙凡一笑，“這樣纔好啊，這樣纔有意思啊，越是危險，不越是能夠體現本領嗎？”
“好戰必亡。”神魔大帝神情一緊，“冒險的事情，能不做還是不做的好。”
“忘戰必危。”趙凡笑着回答，“我也不喜歡冒險，但是道賊逼得我要冒險，我能如何選擇？”
“那你就這麼打算看着你歷經千辛萬苦創建的衆生聯邦破滅？”神魔大帝問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打算，那我沒話說。”
“哈哈……大帝，我問你，你認爲聯邦如何？”趙凡問道。
“宇宙前所未見之變革，前所未見之革新！”神魔大帝認真的說道，“更爲重要的一點，就是前所未有之大勢。”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趙凡充滿信心的說道，“道賊妄圖通過自己子孫的稀薄血脈，來鼓動衆生相互屠殺的本能，但邪不壓正，惡不壓善！我衆生聯邦以衆生平等爲核心，開創無窮未來之起始，何懼宵小手段？”
“你……哎。”神魔大帝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你有信心，但我怎麼也提不起來信心。”
“這就是最後的問題，最後的抉擇。”趙凡神色也一下淡然下來，“如果衆生的本能完全就是互相屠殺，互相爭鬥，沒有和平相處的時候，那麼我做的這一切，就是碎屑，哪怕能撐一段時間，也不可長久，換句話來說，我就是錯的。”
此話一出，就有了一股蒼涼的味道。
沒錯，衆生聯邦能否長久，衆生能否走向未來，不是取決於趙凡，也不是取決於道賊。
而是取決於衆生本身。
如果衆生本身就不願意發展，只願意相互仇殺，那麼趙凡一開始就是錯的。
錯的，就是沒必要生存的。
道賊堅信着衆生本能是殘忍的，而趙凡堅信着衆生的本能是善良的。
殘忍會撕開一切的虛僞面具，善良會拯救一切的心靈和精神。
道賊對，趙凡死，趙凡對，道賊死。
換句話來說，趙凡和道賊，都是在用衆生來戰鬥！
那麼輸贏，生死，就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了。
而是由衆生來決定！
話語到此，算是說了個明白。
神魔大帝，聖仇，也是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哎……好吧。”神魔大帝無奈的點點頭，“你說的是對的，決定權，本來就不在我們的手上。”
“嗯。”聖仇也是頗有感慨的點點頭，“趙道友，這是千古，萬古，甚至從宇宙開闢以來就難以解決的問題，現在，終於要揭曉了。”
“我堅信着答案站在我這邊。”趙凡神情堅定，“如果道賊是對的，衆生就不會在今天還存在！”
“好！”神魔大帝一點頭，“那我們就堅信着衆生能走向勝利！”
“還有一個問題。”聖仇忽然說道，“你道侶怎麼辦？還有你道侶的父親，他們可都是聖族的第一代和第二代，血脈最濃。”
“盡人事，聽天命。”趙凡淡淡的說道，“我人事已盡，他們已經知道了衆生聯邦的偉大，衆生的善良，更知道自己的善良，接下來，就是看他們自己的意志力了。”
“萬一。”神魔大帝雙目一閃，“萬一他們堅持不住，對你下手怎麼辦？”
“天命如此，大勢所趨，我自然躬身應命。”趙凡淡淡的說道，“不過我還那一句話，我堅信衆生的自我意志，我更堅信衆生的選擇。”
話語落地，回想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息。
聖仇和神魔大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目中複雜的等待着，思考着，真正的答案，會是什麼呢？
同一時間，虛無宇宙之中，五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漸漸的走出了那無邊的昏黃之氣，同時身上的力量鼓盪不休，雙目之中充滿了冷冽。
他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鎖鏈。
他們的力量，已經完全的釋放。
在這一刻，宇宙接連顫抖了五下。
爲首的一個白髮老者，嚴肅的說了一句。
“諸位，最後的問題，最後的走向，現在，已經開始！”